春江水暖鴨先知,府中但凡有變動,下人們最清楚。
雖然對外傳言,周齊書依舊是侯府兒子,待遇照舊。
但下人們明顯感覺到,侯爺更重視新來的親生兒子。
當然,既然是親生的了,自然更重視。
時夏享受著世子規格的待遇,周齊書卻被下人冷落在落雪樓里。
周韻書前去看望他,兩人情不自禁纏綿在一起。
周齊書抱著妹妹:“原想我這輩子算是山窮水盡,可一想到能和你正大光明在一起,我又生出無限雄心。”
“哥哥,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周韻書推開他,鄭重其事:
“今年下考場,你一定要考取功名,讓父親重新審視他的選擇。”
“定不負卿!”
周齊書鄭重承諾,以為沒了世子身份,他照樣能闖出一番天地。
不料,第二日,兩人一同去國子監。
從前巴結周齊書的同伴瞬間又和時夏相談甚歡。
“遠夏兄居然是清風居士的弟子?失敬失敬!”
“遠夏兄這首詩作的好!不愧是侯府世子。”
“這題我百思不得其解,得虧有遠夏兄指導,我豁然開朗!”
一上午,學堂所有人都試探到了所有想知道的東西。
若時遠夏只是庸庸碌碌的無為子弟,周齊書或許還有些利用價值。
但如今看來,周齊書是徹底廢了。
再過兩三年,時遠夏便能徹底坐穩世子之位。
周齊書頭一次嘗到被冷落的滋味。
仇恨的種子慢慢在心中發芽,他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讓這群看不起他的人嘗到被踩在腳底的滋味。
時夏余光撇到周齊書的臉色。
這就受不了?
想當初原身回到府中所遭受的歧視,親哥哥卻偏向一個外人,甚至不惜為了接生婆的女兒殺了自己。
這些賬還沒算清!
她全得一筆一筆討回來。
下午回府,周齊書好友陳將軍之子陳風找到他。
“周兄,一起走?”
周齊書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愿意搭理自己,甚是驚喜感動。
“好的。”
可沒想到,一路上,陳風都在問他:
“你知道遠夏兄喜歡什么嗎?字畫還是古玩?”
“聽聞遠夏兄從前吃了不少苦,如今物歸原主,他一定很是欣慰吧。”
周齊書忍了一路才沒發脾氣,等到了侯府,他立即告辭。
堅決的態度惹得陳風好生驚訝。
“以為自己還是世子呢?擺什么譜!”
陳風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傳入周齊書耳中。
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忍耐力,才沒有轉身將人揍一頓,而是直接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這一天,他過的像只落水狗。
晚上,他在偏僻的閣樓借酒澆愁。
周韻書看到后一陣心疼,陪他一起解悶。
兩人喝的神志不清,月色朦朧,紅帳內的聲音為夜色染上朦朧曖昧。
*
時夏外出散步,恰好遇見正在消食的侯爺和夫人。
“遠夏,這么晚出來散步,記得多穿一些。”
時夏搖搖頭:“母親,今日和齊書一起上學,我總覺得他有些不開心,國子監也沒有同伴和他玩耍,他...向來沒有朋友嗎?”
夫人面容閃過一絲悲涼:“或許是吧!”
反倒是侯爺已經從換子之痛中走出來:“聽聞你今日在學堂表現甚佳,夫子斷言,你今年下考場也能有個好名次。”
時夏謙虛:“夫子過譽,不過是曾經跟著清風居士學過一些罷了。”
長寧侯很滿意,總歸是侯府后繼有人。
他也不必考慮是否讓周齊書從旁協助。
若是遠夏今年能高中,他便得考慮送齊書出府,尋求其他出路了。
時夏看氛圍烘托到差不多的時候,開口提議:
“不如爹娘今晚隨我去落雪樓看望齊書兄?若是見到爹娘,想必齊書心中定然寬慰許多。”
夫妻倆點頭:“也罷,今晚我們去一趟。”
“遠夏,你是個好孩子,懂得照顧兄長的感受。”
時夏笑容更深。
是啊!只要不期盼親情,對夫妻倆的偏愛視若無睹,他就是最懂事的兒子。
三人一起前往落雪樓。
時夏眼尖指出:“咦,那不是妹妹身邊的婢女么?想必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很好,大晚上還惦記著哥哥。”
侯爺夫人心中生出一絲不安。
往日兄妹倆感情好她開心不已,但如今身份有別,齊書也算是外男,再這樣沒分寸,便有失妥當。
侯爺也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婢女看到三人的那一刻,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她知道屋內發生了什么,但此刻她不能跑,更不能露出破綻。
婢女硬著頭皮上前請安,聲音比往日大了不少。
“妹妹身邊的人,聲音可真洪亮,外面打更人聲音都落了下乘。”
時夏笑著打趣。
可侯爺夫人見識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區區婢女的心思,兩人幾乎都懂。
夫人心氣不穩開口:“你們小姐在上面干什么?”
婢女結結巴巴:“在...同世子,不!同齊書少爺吃飯。”
“吃飯就吃飯,你這么大聲干什么?”侯爺眉頭皺在一起。
三人作勢就要往樓上走,婢女想攔卻不敢。
燭火晃動人心,越往屋內走,夫妻倆的心越不安寧。
等到了二樓,屋內曖昧聲響傳入夫人耳中,嚇得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夫人,你冷靜,或許是府中下人...”
侯爺越說越沒底,下人再大膽也不敢放肆到如此地步。
夫人捂著心口,她養育的兩個孩子,還聽不出聲音名么?!
時夏靜靜看著兩人的反應。
原著中兩人的反應可謂是平靜。
兒子娶媳婦和女兒嫁人,終歸不相同。
伴隨著屋內聲響愈發高昂,侯爺忍無可忍,一腳踹開房門:
“畜生!你們在做什么!”
房門打開,兩個人影從紅帳中露出頭,看到父母的那一刻,二人驚嚇到極點。
“啊啊啊啊!”
“父親,您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為什么兩人光溜溜在一張床上?
解釋兩人面色緋紅,聲音喑啞?
“我不想聽你的混賬解釋!”
侯爺怒氣攻心,一腳揣在周齊書心口。
直接把人踹倒在地,口吐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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