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遙頓了頓，又補充道:“在我心中，只有明塵是最重要的。我會盡我所能去完成對小一的承諾，但我絕不能讓你陷入險境。”
明塵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他的眉宇間浮現一抹溫柔，揉了揉夜遙的頭發。
對于明塵這樣強大的鬼來說，人間的種種規矩對于他來說影響并不大。但若是出手殺人，難免會加重身上的戾氣，到時鬼氣失控，就更容易變成無知無覺的厲鬼，這確實是明塵不愿意看到的場景，也因此他不怎么愿意破壞規則對人類出手。
不過齊寺不同，他徹底惹惱了明塵，若要放過齊寺，明塵是絕不同意的。
何況，明塵并沒有打算自己動手。
“你放心，我無論幫誰，都不會把自己先投入險境的。不過是殺個人罷了，我不能輕易對身上有功德的人動手，但像齊寺這樣的倒是無妨。何況，誰能證明是我殺的？”
夜遙的腦中迅速劃過了什么，她立刻抓住了，她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音量，說：“你的意思是......”
明塵應了一聲，說：“制造一點意外而已，對于我來說不是難事，只要不做得太過分，誰敢追究？”
“當然，若是齊寺這樣都沒死......我自會親手送他一程。”
明塵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幾分不懷好意，暗沉的眸子閃動著，里面的情緒晦澀難辨。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于齊寺，你想怎么對付他我都沒意見，但只有一點，你絕對不能以身犯險。”
夜遙點了點頭，她安穩地躺在床上，拍了拍床邊“好啦，既然我們正事都已經聊好了，那接下來就安心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好。”
隨著明塵的回應，夜遙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明塵已經跟她保證過了，但沒真正恢復視力前，夜遙的心總是不安穩的。
她睡前默默在心里祈禱著：明天一定要恢復視力啊，然后跟明塵一起去聽課，帶他去逛逛自己的學校，一個古代鬼，還沒參觀過現代的學校吧。
夜遙美滋滋地入睡了，她全然不知，在她那邊傳來穩定的呼吸聲后，明塵又睜開了眼睛。
他的鬼氣往夜遙身上涌現，團團黑霧將夜遙包裹起來，并未損傷她分毫。
明塵把手覆在夜遙的眼睛上，睡夢中的夜遙感到一陣涼意，不適地嚶嚀了幾聲。
帶著溫度的大掌在夜遙身上安撫地拍了幾下，夜遙像個得到寬慰的孩子一般，嗚咽了一聲便再次沉沉睡去。
明塵輕輕在她眼角落下一吻，濃郁的鬼氣代替他的手覆在夜遙的眼睛上，不斷治愈著夜遙的眼睛。
只要是他承諾給夜遙的事情，明塵都會一一辦到。
次日清晨，夜遙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多日未曾見過光明的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陽光，她小小地驚呼了一聲，立刻直起了身子。
她的眼睛剛好，乍一完全睜開還有些不適應，夜遙擋了擋眼睛，興奮地看向身旁。
明塵不用睡覺，在夜遙起身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了，唇角帶笑地看著夜遙。
“我說過的吧，你今天眼睛一定會好的。”
夜遙可不覺得這是自己許愿的功勞，只能是自己睡著的時候明塵做了些什么，雖然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價，但夜遙能猜到，這絕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夜遙猛地撲到明塵身上，兩人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尤其是夜遙眼睛看不見后，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但夜遙已經很久沒有看清過他的容顏了。
明塵看著他，眸中帶了點似笑非笑的意味，下一秒，俊美的容顏便在夜遙面前無限放大，一陣天旋地轉之間，夜遙被他反壓在了床上。
“阿遙，你今天好熱情啊，再這樣我可不想放你去上課了。”
明塵整個身子都貼過來，微涼的大掌緊貼在夜遙纖細的腰間，后者一陣瑟縮，拍打著他的手臂。
“快起來，要遲到了！”
明塵見狀，猛地俯下身在夜遙衣領深處親了一下，力道極重，夜遙懷疑上面一定留下了不淺的紅痕。
“你......你怎么這樣，我要去上課了，明塵！”
被點了名字的明塵嘆了口氣，他只能妥協著從夜遙身上起來，順道把她也抱了起來。
“好吧好吧，帶你去洗漱。”
夜遙窩在男人懷里，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撲騰了兩下“別，我都恢復了，自己可以的，你快放我下來。”
明塵皺了皺眉，他才想起來這一茬，不禁莫名有些后悔的情緒浮上心頭。
就好像是自己親手把應該有的福利給拱手讓人一樣，明塵重重地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地放下了夜遙。
“好吧，我做飯給你吃。”
夜遙聞言，立刻花容失色，她連忙揮著手，滿臉寫著拒絕。
她不是沒讓明塵動手試過，只是這一嘗試就差點搭進去了整個廚房，堂堂鬼王灰頭土臉地從廚房里走出來，里面一片狼藉，這場景一般人還真未必能接受得了。
后來夜遙就再也沒有讓他下過廚房了，現在當然也不可能。
“廚房里有面包，我等下烤兩片就行了，你要是閑著就幫我拿瓶牛奶放到書包里。”
這對明塵來說，簡直是大材小用。
但他還是什么也沒說，勤勤懇懇地挑出一個草莓口味的牛奶，給夜遙裝到了書包里。做完這一切還猶嫌不夠，把面包從冰箱里拿了出來，乖乖坐在桌邊等夜遙過來。
后者洗漱完，看到如此乖覺的鬼王大人，不禁抿唇笑了笑，連面包都比往日更甜了些。
一切東西都是失去過一次才會體會到它的可貴，夜遙失明過一次才會，也就更加珍惜生活中微小的快樂。
她蹦蹦噠噠地走在路上，連腳步都比以往輕快了些。
明塵就站在她身側，鬼并不適合白日出行，但對明塵來說，這樣的束縛也不算束縛了,他靜靜享受著和夜遙漫步在校園里的瞬間。
這一切的美好直到兩人身前站著個白衣老者時，才徹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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