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脆弱，心防低。”走在林芙旁邊的男人突然說道：“要小心他背后捅刀。”
似乎是在對曹明剛才的行為做評價。
“……”
不過，誰會當著別人的面說壞話的啊！
雖然之前一個照面就發現了這人腦回路不一般，但林芙是真沒想到會有這么抽象。
就這為人處世，一定是因為沒被人揍過吧...
曹明瞥向在林芙面前挑撥的男人，已經不僅是厭惡了，如果有機會見死不救的話，想必會很樂意欣賞他被喪尸分食而亡的場面。
曹明冷笑，嘲諷回去：“一個‘不、熟’的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裝作很了解的樣子。”
他著重咬詞，一語多義。
但這招根本沒用。對方就像是自動屏蔽掉了他的話，壓根不搭理。
不帶絲毫刻意，就像象群不會與腳邊的螞蟻交流一樣，是一種生而為之、印進骨子里的傲慢。
“……”
神色沉下，曹明的表情看著更不好了。
“要合作么？”林芙出聲道。
“...”曹明一頓，把沒出口的話生生咽回去。
男人：“可以。”
他停下腳步，朝林芙伸出手，“賀君卓。”
視線從那只印刻有傷痕的寬大手掌往上移，林芙看了他一眼，握上去，“林芙。”
一旁的曹明抿著唇，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像是被排除在外了。他道：“你們之前不是認識？”
“見過，”賀君卓頭也不回地：“不熟。”
曹明：“……”
原來是這種見過、這種連彼此姓名都不清楚的不熟嗎？！
他大為震驚，但還沒因此松口氣，便忽然意識到：這說明什么？這恰恰說明他倆對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啊！
是了，明明一來就看見那樣單方面的攻擊行為，卻半點沒影響林芙對他的信任感，還主動提議合作...
這兩人間的故事不能是一見鐘情、轉身錯過、末世重逢吧！？！
曹明深吸一口氣，差點沒被自己的推測哽死。
他果斷把這個不靠譜的恐怖猜想扔出腦子，集中注意力搜查這個服務區，同時還不忘戒備賀君卓的動向。
—
服務區不算大，像是早被人清理過，在里面沒見到還能動彈的感染體，也沒找到多少能夠使用的物資。
“旁邊那個，”曹明抬手指過去，“應該是個小倉庫。”
“如果賀君卓沒撒謊，死的那兩個人可能早就到了這里，或許把站內的物資大多都收集到了一處，只留下一點當誘餌。”
“看來是想黑吃。”從遠處走過來的余源補充道。
他站到林芙身邊，臉色看著比之前好了些。
解決了加油站發生的事后，林芙和曹明回車邊把情況給他們簡單說了下，為了安全，本來是讓他們繼續待在車里不用下來，但余源狀態恢復不少后越等越不安心，干脆找了過來。
李春桃也跟他一起過來了，手上握著一把質地比較輕便的斧頭，一看就比在場的其他人都要緊張，密切關注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咔噠——”
李春桃被嚇得一哆嗦。
緊扣的大鎖被掰開，賀君卓拉拽出長長的鐵鏈，抬臂推開門后，便毫無遲疑地走了進去。
雖應了合作，但男人仍跟匹獨狼似的，自顧自地行動。
林芙對此無所謂，抬步跟上，恰巧又把曹明意圖挑釁的話給堵了回去。
幾人陸續進入，看內里的裝修擺放，的確是個存東西的小倉庫。
大致巡視一圈，李春桃出聲道：“東西不少，大部分食品都還在保質期內...但車子裝不下，拿不了啊。”
“要是有空間系異能就好了……”
她倏地頓住，隔了兩秒，放輕了聲音問：“你們，聽見什么聲音沒有？”
“聲音？”
曹明應了聲，正待凝神去聽，林芙卻已經給出了答案：“有。”
李春桃往林芙的方向小跑著過去，貼近，半側著背對她，手里的斧頭朝外，“真有啊，我還以為是我幻聽了。”
林芙抬手示意，幾人立刻安靜下來。
在寂靜的空間里，片刻，有一個非常微弱的聲音響了幾秒。
仔細辨別，像是...人聲。但完全不清楚ta是否在說話，又說了些什么。
林芙轉眸看過去，比賀君卓更快一步地確定：“在那邊。”
賀君卓扭頭看向她，有一種欣賞的篤定：“我沒判斷錯。”
林芙沒有回應，徑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盡頭處是堆疊起來的大箱子。
“……”李春桃咽了口唾沫，有點害怕：“不能是在...箱子里、里面吧？”
一時間，各種奇詭的畫面在大腦里生成。她盯著箱子，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紙箱子，隔音不會這么好。”林芙回道：“而且內外長度不對，應該有隔檔或者暗門。”
她稍抬下巴，“挪開。”
沒明確是在同誰要求，反正余源和曹明兩人趕緊上前，手腳利索、甚至有點爭先恐后地把那些箱子搬開來，露出一道幾乎要與墻面渾然一體的隱形門。
“..人...誰？！......”
又有聲音傳出，雖依舊模糊，但要比之前聽著清晰了些。
好像是...女性的聲音。
“...里面，有人？”李春桃慢慢跟著往前，“這門怎么開？推嗎？”
林芙抬手摸索，片刻，她打開了一個不起眼的擋板，道：“有鎖。”
“鑰匙應該是在那兩人的身上，”曹明說道：“我去找。”
他轉身，剛邁出去兩步，驟然頓住。
“怎么了？”
李春桃邊問邊轉頭，就看見賀君卓從外面走進來，跨著長腿幾步路過了不知為何停在原地的曹明，手一拋，一個小巧的東西忽地自空中飛過，被林芙抬手抓住了。
林芙攤開手掌，是一把鑰匙。
眸色略沉，她抬眼看過去。
...什么時候......
賀君卓停在林芙跟前不足一米遠的地方，低頭看她，問道：“不開么？”
林芙盯了他一眼，轉過身，將手里的鑰匙插入鎖孔，擰動。
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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