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神色勉強地沖著雁南道:“現在你知道了,我們便如此吧,以后我們就只是普通的師兄妹,就和你與宛然她們一般,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沈青青說完,便推開雁南,離開了。
而就在她與雁南擦肩而過的時候,沈青青的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細小的弧度。
只可惜,雁南已經被這個消息給炸蒙了。
他根本沒注意到沈青青的小表情。
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拜入掌門門下,與后來拜入門下的弟子們不同,他和沈青青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了。
但是,他從來都沒想過,沈青青居然對他有這種心思。
而且還是從小就有了的。
眼瞅著沈青青就要走出練劍場了,雁南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喊道:
“沈師妹!”
沈青青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你能給我點時間嗎?”他道:“我需要點時間將一切都捋清楚。”
“好。”沈青青應聲。
等到沈青青離開之后,雁南才拍了拍腦子,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自認為從小到大一直把沈青青當成妹妹來看待。
可是……
剛剛沈青青訴說她的心意時,他心中那竊喜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所以,雁南才讓沈青青給他點時間想清楚自己的心意。
沈青青則在看到雁南的反應時就知道他們兩人絕對有戲了。
喬安渝是真的厲害,揣摩人心對她來說就像是喝水吃飯這么簡單的事情。
不知道她還要多久才能拿下尊者……
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可以一起成親呢!沈青青開心地想道。
月華宮中。
景奚也確實在經歷和雁南差不多的事情。
他發現,自從那日她與虞夢單獨待了一會兒起,喬安渝就有些疏離他了。
她每日待在偏殿中,不再出門。
就連往日送茶水的活計她都交給了浦善去做。
“尊者。”浦善手中端著木托盤,恭敬地喊道。
“她還是不愿意來?”景奚蹙眉問。
“喬姑娘說她還有點事情要做。”浦善道。
還是這個借口。
剛開始的時候,景奚真以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還叮囑浦善,如果她需要什么東西,浦善一定要幫她都準備好了。
結果……
一連幾日,喬安渝都是這個理由。
甚至,有一次浦善看到她坐在窗前吹著風發愣。
她不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只是在躲著他而已。
“尊者是不是和喬姑娘之間有什么誤會?”浦善見景奚一臉愁容,便試探地問道。
景奚搖頭。
若是他們兩人之間有什么誤會,他早就上門找喬安渝解釋清楚了,何苦拖到現在?
“那……尊者要不要去問問喬姑娘?”浦善又道:“女子的心思與男子不同,或許有時候我們做了什么事惹得她們心生介意,自己卻沒發現呢?”
浦善在發現景奚和喬安渝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后,就開始惡補人際關系知識。
畢竟他得學會為尊者分憂。
不然,他早晚會被別人給取代的。
飯碗可不能丟。
景奚聞言,果然陷入了深思。
難不成真是他哪里讓喬安渝覺得不開心了?
他倏地站起身來,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浦善看著景奚離開的背影,默默地將茶水放下,繼續守宮門去了。
他們的尊者是千年鐵樹要開花了吧。
……
咚咚咚——
喬安渝聽到急促的敲門聲,便知是某人終于沉不住氣了。
她走過去,打開門。
喬安渝衣裳有點發皺,頭發散在身后,像是準備休息一樣。
景奚瞬間就想起了那天她只著里衣披著外袍的模樣。
不知為何,他的面上突然有些燥熱。
還好喬安渝看不到,不然他怕是就要轉身落荒而逃了。
“尊者?”喬安渝問。
“你怎么知道是我?”景奚好奇地問。
“因為尊者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喬安渝道。
香味?
景奚嗅覺靈敏,可卻聞不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味道。
他的衣物都是直接使用清潔術,并未像人間那些人一樣水洗、熏香,又何來香味?
“尊者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嗎?”喬安渝詢問。
“你是打算休憩嗎?”景奚問。
喬安渝點點頭。
“可是身體不適?”景奚又問。
喬安渝搖了搖頭。
“那為何要說在忙自己的事情,無法給我送茶水?”景奚終于問出了他內心的疑惑。
他這句話說出口后,便見喬安渝的面色突然一僵。
“我……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交給別人去做的,不如現在就放手吧。”
她這話似乎是別有深意。
景奚抿唇,想了半天,才想起他們那天討論的事情。
于是,景奚便道:
“我說過,我暫時沒有找道侶的打算。”
就算他真的要找道侶,也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后的事情了。
而那時,喬安渝早就已經垂垂老矣甚至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又何談交給別人一說呢?
可是……
下一秒鐘,表情僵硬的人就變成了景奚。
因為喬安渝回答了他。
她說——
“可我終究是要嫁人的。”
嫁人?
“你何時生出了嫁人的心思?”景奚問。
“一直都想的。”喬安渝垂眸。
“從前你不是說無意與修士產生什么交集嗎?”景奚不解地問。
喬安渝點點頭,語氣失落地道:
“我知自己與修士之間的差距,所以不敢奢望找個修士做夫君。如若真要嫁人,我會下山。”
我、會、下、山。
明明是很簡單的字,組合在一起,景奚怎么就覺得自己看不懂了呢?
當初不是她說要來襄嵐宗的嗎?為什么突然就要下山了?
“你不對勁。”景奚看了喬安渝半晌,道。
“這段時日是我叨擾了。抱歉,讓您為我費心了。還害得您為了給我治療眼睛,欠了丹宗的人情。”喬安渝沖著景奚福了福身,道。
這還是景奚第一次見喬安渝對他如此恭敬。
可他卻覺得心中像是堵了塊巨石一樣,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起來。
突然,景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問道:
“是不是虞道友對你說了什么?”
喬安渝面上微表情明顯又是一僵。
這下,景奚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顧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抓住喬安渝的胳膊,問道:
“她欺負你了?還是她威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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