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佑眉頭微蹙,神色黯然。
他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嗎?
中毒導致他此生注定無子,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子意味著什么,蕭承佑心中清楚。
從前是父皇憐惜他,依然讓他坐上太子之位。
他曾對他說。
“這不是我兒的錯,可恨的是下藥之人。”
皇帝子嗣也不豐,到如今也只有三個皇子,他此生最盼望的就是兒孫滿堂,子嗣興盛。
從前卻肯因為疼愛他,壓下心中的無限遺憾,勉強容忍他這致命的缺點。
“日后你可從宗室之中過繼,太子之位永遠是你的,日后父皇百年之后,皇位也是你的。”
他不能生育的事,滿朝文武皆不知。
這是父皇對他的偏愛。
可前段時日,母后和父皇發生爭執,他們二人關系急轉直下。
之后父皇對他也不似從前那般包容。
他不論做什么,在父皇眼中都是錯。
從前他一樣不近女色,父皇并未說什么。
可上一次卻當眾訓斥他,甚至揭開他的傷疤,所有人都知他此生都會絕嗣。
失去了皇帝的偏愛,如今腿又廢了,他還能看到什么希望呢?
想到這些,蕭承佑更覺得心中凄然,“滾!滾出去,孤不需要你這徐府賤婢貓哭耗子假慈悲。”
“孤如今這般田地,與你們徐府也脫不了干系。”
他情緒頗為激動,薄唇泛白,幾乎看不見血色。
徐令儀心中深吸一口氣,看來廢太子對徐府的恨意不輕。
若不是為了權勢,為了當皇后坐上那個天下女子都想坐的位置,若不是為了報復蕭恒淵。
她才不愿在這狗東西面前伏低做小。
“殿……殿下。”
徐令儀似乎被他森然的模樣嚇住,薄唇泛白,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可到底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開口。
“殿下,臣女知道您心中苦悶,也知您心中厭惡臣女,厭惡徐家人,可您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
她的聲音輕緩柔和,就算他冷言冷語,她似乎也只是逆來順受,溫聲勸解安慰他。
沒有半分自己的脾氣,看著也不像是丞相府的千金。
蕭承佑嘴角露出一個嘲意的笑容,徐家這次倒是要以退為進了嗎?派這樣一個怯弱到不像徐家人的人來。
“皇后娘娘如今被圈禁,她身體素來病弱,您若是再出什么事情,您讓皇后娘娘怎么辦呢?”
徐令儀緩緩開口,“想必殿下您若是好好休養身體,娘娘在宮中也能放下心一些。”
“所以就算您不喜歡臣女,您也該喝藥。”
徐令儀說完,或許是因為皇后,蕭承佑眼眸松動幾分,沒再如剛才那般激動。
但依然陰鷙,黑沉的眸子看的人脊背發涼。
這狗東西!
徐令儀心中吐槽。
“那殿下……臣女將藥放在這里,不打擾您了。”
她算知道了,這狗太子因為她的身份對她厭惡至極,她要是喂藥他肯定不喝。
想來也是可笑,身為丞相之女,她并未享受到什么,從小在府中過得連丫鬟也不如。
如今又要因為這個身份,被蕭承佑猜疑憎恨。
徐令儀退出殿外。
“侍衛大哥,這是我們的午飯嗎?”徐令儀問。
但門外的侍衛并無人一人應答。
徐令儀打開飯盒,里面的飯菜極其簡陋。
只有一個菜,是水煮的葉片發黃,看著極其難吃,米飯分量也偏少,兩個人吃或許也就剛剛不餓死。
來之前料想過這里的條件會艱難,但沒想到已經到了吃不飽飯的地步。
幸好她早有準備,她心中也清楚他們在這里也只會待五個月左右。
因為有了希望,所以徐令儀并沒有如廢太子一般消沉郁郁。
“侍衛大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徐令儀將頭上的金釵拿下來。
“我想要一些米面和肉,再要一些油和菜籽可以嗎?”
要在這里住上五個多月,更想讓這里成為日后她和廢太子美好回憶的地方。
徐令儀當然好好巡視過一圈,這里其實有一口水井,吃水他們并未問題。
也有廚房,廚房里除了沒食物,但一些必備的物件還是有的。
她若是有了糧食,便可以自己做飯。
看到徐令儀手上分量不輕的金釵,想到她到底是丞相千金,侍衛還是點頭。
“你想要多少?”
“可以盡量稍稍多一些嗎?”徐令儀柔聲開口。
按理說她頭上這個金釵,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了。但他們被困在這里,給多給少都是看門口侍衛的良心。
“廢太子如今情況不好,若是再吃的也不好,我心中害怕,若到時候他出了什么事,陛下追究……”
徐令儀沒再繼續說。
“嗯,等著吧,不過到底是圈禁,若是廢太子日子過得太好,上面查下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明白。”徐令儀點頭。
————
徐令儀提著飯盒回到殿內,看到藥碗空了,便知道廢太子還是喝了藥。
喝藥便好,他肯喝藥身體便能好的快一些,兩人才好發生關系。
徐令儀可還記得,一個月后蕭承佑被允許參加過一次宮宴,在這場宴會上,他被算計下藥,出了洋相。
這就是徐令儀的機會。
“殿下,您可要吃一些飯食?”
這廢太子昨日發燒,估計沒吃飯。
今天再不吃,人可能都要餓死。
“拿過來。”
看來皇后在蕭承佑心中還是極為重要的,不僅喝了藥,如今還肯吃飯。
徐令儀掀開飯盒,蕭承佑眉頭蹙了一下,他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
“呵,這些狗奴才,孤還未死,飯菜便一日不如一日。”
“殿下,您別傷心,臣女已經讓侍衛給我們送些米面過來,臣女看這里有廚房,日后我們可以自己做飯。”
“你會做飯?”
“嗯嗯,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
“你給了什么那些侍衛?”
早在被圈禁在這里時,蕭承佑身上便再無一件值錢的物件。
皇帝這一次做的實在絕情。
他向來也是這樣的帝王,疼愛一個人時便是能疼到骨子里,可厭棄誰時,也能被他踩到谷底。
“是臣女頭上的金釵。”
蕭承佑再一次沉默不說話,他默默拿起筷子。
“殿下,您腿上的藥也要換了,可要臣女來?”徐令儀小心翼翼問。
原本以為他會拒絕,可蕭承佑卻點頭。
“你換。”廢太子始終板著臉,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容上,透著漠然之色。
他倒要看看這個丞相府千金,到底要耍什么伎倆。
她愿意伺候他,愿意給他當丫鬟,他也不會拒絕,因為他如今確實需要人照顧。
有句話她說的沒錯。
為了母后,他也該養好身體,想辦法出去。
————
終于把這個故事的大綱梳理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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