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徐令儀一夜無眠。
上輩子應該無人知道皇后的死因,要不然那個時候,她就會死了,不會活著。
徐令儀安慰自己。
至于她做了蕭恒淵的妾室,那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她承認這輩子是故意接近蕭承佑的,但是這又怎么樣呢?
她只是為了活的更好罷了,不論是誰,有她這樣的奇遇,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誰都想往上爬,她沒做錯什么。
徐令儀攥緊手心,最后快到天亮時,她才迷蒙睡了過去。
只是心里裝著事情,徐令儀睡的很淺。
“殿下呢?”
徐令儀睜開眼睛便問丫鬟。
“殿下一早便上早朝去了。”侍女回話。
“今日殿下可有何異常?殿下臉色如何?”
侍女搖頭,“奴婢并未看到殿下。”
徐令儀心中有些不安,蕭承佑到底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昨夜的夢,他又夢到了多少?
徐令儀一直等到傍晚,但蕭承佑還未回府。
從前這個時候,他必然會回來的。
徐令儀看著越發漆黑的夜色,心也往下沉了幾分。
“回去吧。”
“娘娘不等了嗎?”侍女有些意外,太子妃已經等了幾個時辰了。
徐令儀搖頭:“殿下或許有事耽擱了。”
侍女伸手扶著她往回走。
踩在石子路上時,徐令儀想到前世她曾經多次被罰在這種路上跪著。
來來往往的丫鬟小廝們就這樣看著,久而久之很少有人拿她當主子看。
在徐府時,徐寶珠就喜歡用這種手段,后來她做了蕭承佑的妾室,依然逃不過徐寶珠,也逃不過這種懲罰。
算起來,這輩子她也值了,并無半分后悔。
若是她不走這條路,這輩子她還是要吃同樣的苦,永遠被壓在徐寶珠之下不能翻身。
日后她有了孩子也是要成了為徐寶珠的奴才。
而現在徐寶珠這一家子人都要死了。
他們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蕭恒淵也淪為庶人,雖然可惜沒有親自去折磨他,要了他的命,但如今這般她也已經知足。
“娘娘你小心腳下,這種路容易摔跤,您腹中可還懷著小皇孫啊。”
照顧徐令儀的嬤嬤見她往這種路上走,眉頭緊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大著膽子來勸徐令儀。
“嬤嬤說的對。”徐令儀輕笑著,她走到旁邊的平路之上。
她腹中已有蕭承佑的子嗣,就算他知道了她是重生的,知道了前世的事情,知道自己故意接近,又能怎么樣呢?
無非就是對她不會再百依百順。
可有了孩子,她的地位就不會有任何影響,她實在不必怕。
懷著這樣的心情,徐令儀心中放松很多。
她自顧自去吃飯、洗漱,等到第二日她得知蕭承佑還未回府時。
徐令儀便徹底確認,他應該是想起什么了。
要不然他不會這么久不回府。
“娘娘,可要差人去看看?許是殿下有事耽擱了。”
徐令儀搖頭:“朝廷大事為重,不必打擾殿下。”
蕭承佑幾日不回府,皇后察覺到不對。
小輩之間的事,以她的性子實在不愿插手。
可蕭承佑在宮中已住了五天,并且每日都跑到她宮殿中來用飯,就是不肯回去。
臉色看著并無異常,可是話卻少了許多。
“佑兒。”皇后放下湯匙,“明日把儀兒帶來吧,母后想見見她。”
蕭承佑眉頭蹙了一下,許久沒說話。
皇后便更加確認他們二人鬧了別扭。
“不論如何,你被圈禁時,只有她跟在你身邊吃苦,你們如今是夫妻,夫妻之間若是有何誤會,該好好說清楚,不要學你父皇和母后一般。”
皇帝掀開簾子進來,他剛到便聽到這樣的話,皇帝并未反駁。
“你母后說的對,今日你便回府,這幾日都不用來上朝了,先把府中事情解決再說。”
“朕和你母后,都盼著皇孫,只要看到朕的孫子,朕就打算退位讓賢,同你母后下江南去看看了。”
蕭承佑意外。
“回去吧。”皇帝知道蕭承佑對他依然心懷芥蒂,可他們是親父子。
蕭承佑只能回府。
“殿下您可算回來了。”近侍見到蕭承佑連忙上前。
“她呢?”蕭承佑問。
“娘娘已經睡下了。”
蕭承佑斂下眼眸,“她倒是睡的著。”
他每日失眠,她卻沒心沒肺。
近侍猜到殿下同太子妃應該是鬧了矛盾。
他連忙開口,“娘娘身懷有孕,奴才聽太醫說,孕婦是會困乏許多,但即使這樣之前娘娘還是在門口,等殿下您歸來。”
“等了幾天?”蕭承佑問。
近侍愣在原地,沒想到殿下會這般問,從前他也不會較真。
“是不是就只等了一日?”
見近侍沉默,蕭承佑便心知肚明。
他用力握了握手,壓下心中的起伏。
她現在已經不裝了嗎?
蕭承佑從前只是連續做夢,可那一晚醉酒后,他卻仿佛身臨其境般,去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在哪里他看到了另一個徐令儀,她的樣貌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并無二致,極為丑陋。
他看著她被人欺凌,也看著她默默反擊。
蕭承佑像是那個世界的局外人,旁觀了所有的事情。
醒來后看到身旁熟睡的徐令儀,他一時間不知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徐令儀應當是也做了類似于他一般的預知夢?
所以她才會這般堅定入他的廢太子府邸。
因為在那個世界里,他看到她激烈反抗,不愿意嫁給他一個廢人。
她想方設法成了蕭恒淵的妾室,對權勢的野心極大。
“做太子的妾室,比做庶民的正妻要好上萬倍……我寧愿死都不愿去廢太子府,再說我同蕭恒淵本就有婚約,反正我不去。”
蕭承佑看到她跪在徐家祠堂面前,聲淚俱下,抵死不從。
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徐令儀不在這里。
他又去了另一處,便看到她熟睡的臉。
“徐令儀。”
蕭承佑伸手捏她的臉頰。
她睡熟了,一頭烏黑的發如綢緞一般鋪散在床上,櫻唇微張,呼吸均勻。
看著格外乖巧柔順,楚楚動人。
可蕭承佑知道這不是真的她。
在夢里,他見識過她殺人的模樣。
她毫不猶豫刮花了徐寶珠的臉,隨即又一刀捅向徐明耀。
手上臉上沾染了鮮血,可她的眼眸卻毫無波動。
蕭承佑承認,那一刻,他對她不是厭惡,而是心跳如雷。
徐令儀似乎感受到有些呼吸困難,她從睡夢中醒來,便感受到自己的鼻子被人捏住。
睜開眼一看,蕭承佑正在深深凝視著她。
“殿下。”徐令儀坐起來,她神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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