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微微一愣……
原來那天,沈清和沈靈靈都看到他了。
“明嫣阿姨今天不在,你沒吃飯吧,我們點個外賣。”
沈清掏出手機,第一眼看向陸沉,狹長的桃花眼如薄薄的桃花,瀲滟著春色,美得引人矚目。
“想吃什么?你不說話,我就給你點螺螄粉。”
沈清很了解陸沉,他不吃一切有怪味的東西,比如螺螄粉,比如榴蓮。
陸沉垂著頭,猶豫片刻,還是緩緩開口,“除了螺螄粉,都可以。”
沈靈靈不等沈清問,主動開口,“我要披薩!!還要一個蛋撻,一對雞翅,一杯奶茶!”
沈清眉心直跳,最后他點了一個必勝客家庭套餐。
外賣很快到了,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就吃了起來。沈靈靈調出電視上的一檔綜藝節目,沒看一會兒,沈清就嫌吵,命令她把電視關了。
“我這不是怕氣氛尷尬嗎……”
沈靈靈撇了撇嘴,尷尬地說:“我們三個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一起吃飯了。”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陸沉逐漸疏遠他們。
沈靈靈直截了當的話,以及此刻的氣氛,稍微吹散了三人之間幻影重重的迷霧,露出一些他們最開始感情要好的記憶。
“那些得問陸沉了,怎么那學期開始就不怎么理我們。”
沈清淡淡地看了一眼陸沉,把奶茶遞到他面前,“別光吃披薩,喝點奶茶,你不噎嗎?”
陸沉好像沒有那么生疏了,接過奶茶喝了一口,但臉色還是繃得緊緊的,仿佛他的身上永遠都有沉重的包袱一樣。
就在沈清和沈靈靈都以為陸沉什么都不會說的時候,他們聽到陸沉緩緩開口,“我看見……你們跟朋友一起吃肯德基,吃得很開心,沒叫我。”
沈清:?
沈靈靈更是滿臉問號,“什么時候的事啊,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因為這?你說都不說一聲,就疏遠我們了?”沈清舌尖抵了抵上顎,有點生氣,俊美的面容清清冷冷。
十七歲的他,已經完全算得上是半個大人,讓陸沉覺得越加遙遠。
陸沉努力追趕,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自己長高。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再也不要當沈靈靈和沈清身后,最小最小,最弱最弱的存在。
可他成長的速度永遠追不上沈靈靈和沈清。
好像他只能在他們兩個的最后面,抬頭仰望著。
陸沉把奶茶放在桌子上,低著頭,精致年輕的側臉,圈繞著淡淡的憂傷和卑微,“我以為……是因為沈叔叔和高阿姨讓你們照顧我,你們才帶我一起玩。”
“我太小了,性格又悶,跟我在一起你們很無聊的樣子,但是那天你們跟那個人,聊的很開心。而且他年紀跟沈清清哥哥一樣大。”
沈清和沈靈靈心照不宣想起了顧塵,很快想起了那天的具體情況。
沈靈靈一口一個蛋撻,很快吞完,“陸沉,你太敏感了,顧塵哪里有你重要?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我們一直都想帶你一塊兒玩!”
沈清跟沈靈靈一樣一致對外,不羈地挑了下眉,帥氣輕狂,“嗯。他算老幾。”
陸沉的耳根漸漸紅了,沈清和沈靈靈的雙眸中全是對他的偏愛和照顧。
他心跳得飛快,像是要從胸腔內蹦出來。
很快,又有一抹酸澀,從心中蔓延到眼眶。
為避免失態,陸沉只好找事做。
他取下一塊三角披薩,喂到沈清嘴角,漂亮的眼睛寫滿緊張,磕磕絆絆開口,“你吃。”
沈清一口咬下去,緊實的牛肉粒混著濃郁的芝士香味,是披散最有靈魂的中間區域,帶有最多的肉和芝士。
沈清咬了幾口,快要吃到披薩邊角料的時候,沈清才把沈清嘴邊的披薩送到自己嘴邊。
“最好吃的地方,給哥哥姐姐吃。”
“我一個人吃邊邊就好了。”
沈清乖乖巧巧地坐在沙發上,背挺得很直,嘴角干凈,語氣不緊不慢,真摯真誠。
沈靈靈看了一眼沈清,又重新看向陸沉,大概是太感動,她把最后一個蛋撻給陸沉。
“陸沉,無論發生什么事,我們永遠都會陪著你。”
陸沉點了點頭,甜甜地笑了。
又忍不住看向沈清,目光閃爍。
沈清吃飽了,往沙發上懶懶一趟,“看什么看?這話我不是早說過了?還要我說?”
之前陸沉為了爸爸的事跟同學打架時,沈清就對他說過,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站在他這一邊,會永遠陪著他。
結果小屁孩還跟他鬧這兩年脾氣。
“哥哥吃飽了,我幫哥哥揉肚子。”陸沉像個小尾巴一樣殷勤,但臉上的表情沉穩淡然,細看又有幾分害羞。
他輕手輕腳地挪到沈清面前,小手手放在沈清的胃部,學著媽媽給他按壓的動作,輕輕地替沈清揉按著。
一邊按,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沈清臉色,確認他舒不舒服。
沈靈靈在一旁不忍直視,“哥,你現在好像是雇傭童工的壞人……不對,雇傭還給錢呢,你這就是壓榨免費勞動力!”
陸沉舔舔唇,轉過頭,“靈靈姐姐,我幫哥哥按完就給你按。”
沈靈靈頓時噤聲。
……既然陸沉都主動這么說了,也……也不是不可以。
——
三個人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玩了會兒樂高,沈清跟沈靈靈就先回家了。
一回家,沈靈靈跟沈清的臉色都不似在陸沉面前那么輕松自在,他們一臉緊張地看著沈強山。
“明嫣阿姨怎么樣了?”
沈強山已經松了一口氣,可表情還是不太好看,“手術順利,你們明嫣阿姨沒事了,但還得在醫院觀察三天。”
開顱手術很危險,誰也說不準會有什么后遺癥。
陸沉周末在家兩天,明嫣都沒有回家,打電話也接不通,陸沉總算是意識到什么。
他跑去隔壁問沈清,沈清卻什么都不告訴他,只讓他收拾東西,跟他們一塊兒回學校。
“我媽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清一臉固執地站在沈清面前,心底充滿慌張。
沈強山正好從房間里出來,看連沈清固執又擔憂的表情,知道確實不好隱瞞下去,“你媽媽身體不舒服,現在在醫院。”
“沈叔叔,我想現在過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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