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從帳篷里坐起來收拾東西，這時候才看見兩個狗盆里都空了，望著腳下的邊牧犬，它歪著頭看著自己。
看啥？
狗盆放進它的框子里，提著框子綁在車旁邊，狗狗看見自動跳了進去，還抬起爪子扒拉紙皮蓋上。
聽說過邊牧犬聰明，這也太聰明了，這狗成精了！
她想著后面肯定還會遇見其他人，帳篷被子被她裝進紅白相間蛇皮編織袋里，防水，結實耐用。
狼群肯定不死心，還是要趕緊離開這里。
這野外的狼群，不是在特殊情況肯定不能殺，保護動物，這可惹不起。
拿出手機看著時間，后半夜，自己才睡兩三個小時。
車行駛在路上，慢悠悠的，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雪地摩托車開進山腳下，地上厚雪不深，天空飄來的雪花變小。
山邊是山崖峭壁，下面有河流，看著流水嘩啦啦，河水中間并沒有凍住，路面有些窄小。
心撲通撲通亂跳，彎道多，陳瑤覺得要是自己車速快，可能直接沖下去。
膽戰心驚開過這段路程，感覺額間有無形的汗水，是嚇的。
前方有人影在走，車開近，是一個女孩子，前面推著一個黑色有點像輪椅，上面有透明薄膜封住，上方卡著兩個手機，好像在直播。
陳瑤把車開到前方停靠，那個女孩子也看見了她，推著她的小車車過來打招呼？
“你好，大晚上就我一個人，我還以為沒人了，嚇死寶兒了。”女孩拍著胸口，臉上露出緊張不安。
陳瑤出聲道，“要幫忙嗎？前面可不好走。”她指著有些陡的公路，怕是不好推上去。
女孩露出笑容，大大咧咧的，“我這個是電動，可以推上去。”
女孩對著屏幕比心，“謝謝老鐵的打賞，寶兒遇見人了，聽聲音是一個小姐姐，寶兒不怕了。”
她轉頭對著陳瑤問道，“直播觀眾想看看小姐姐，能拍嗎？”
陳瑤搖著頭謝絕露面，再說她戴著頭盔，只能看見兩個眼睛，她也不想出現在直播間。
陳瑤出聲道，“這么晚了，女孩子一個在這邊不安全，有人接嗎？我送你過這座山。”
她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么晚在野外，要是遇見野生動物，跑都跑不掉。
寶兒望著她，“我沒人接，你這車也不方便，我還有我的寶寶車。”
陳瑤從后箱里拿出一捆繩子，在她面前示意。
“把你的車用繩子綁在我車后面，我帶著你，你直播間最好關一下。”
陳瑤先固定她的寶寶巴士車，從透明罩里看見一個狗籠子，里面一只小狗仔趴在里面，棕黃色一團，看不清楚品種。
她沒說只是把繩子另一頭系緊，確定固定好。
寶兒見對方也是女性，心里少了提防，和直播間觀眾說自己安全了，要下播了。
寶兒坐上摩托后座，發現有一只狗在框子里，眼睛瞪著她。
寶兒驚呼道，“是邊牧，好可愛，我也有一只小可愛。”
陳瑤微笑，跨出長腿，啟動雪地摩托車，慢慢移動，從后視鏡看后面的寶寶巴士沒有翻滾，能正常行駛，速度稍微變快。
寶兒緊緊攥著她的衣服，爬行半小時，摩托駛向最頂端，三千多米高，人上去，空氣都稀薄，身體不適應會呼吸困難。
山上有一排平房，平房對面山丘，燈光很亮，有很多小彩旗飄飄迎風招展，呼啦啦作響。
陳瑤把車停下，寶兒從車上下來，拿出手機瘋狂拍照。
寶兒站在旗子彩帶下，向她揮手，大喊，“阿瑤姐，快來幫我拍幾張，我要發朋友圈，羨慕死她們。”
陳瑤走過去，邊牧從框子里跳出來，這地方它來過，之前的主人也是這樣。
照片里寶兒站著彩旗下，笑得格外開心。
她站在最外圍，俯視山腳下，白茫茫無際。
邊上的小石堆，落寞的背影。
瘋狂輸出的寶兒心滿意足，拿著手機在車邊等她，邊牧在她腳邊挨著，寸步不離，可能是害怕再被拋棄。
離開此地，下山比較快，等來到山腳下，她們在不遠處找到空房子，兩層樓高，外面還有大門敞開，有一塊牌子寫著，某某有限公司。
車開了進去停下，兩人從上面下來，面前是幾個玻璃門，她先進去查看，里面還算干凈，有辦公桌，有棕色木質沙發椅靠墻。
寶兒提著帳篷走進來，兩人眼神交流，各自忙各自的。
陳瑤拿出兩盒自嗨鍋，兩人吃著，麻辣牛肉醬，香菇滑雞飯，饑餓的肚子被填飽。
陳瑤鉆進帳篷里，一下子就睡著了。
太累了，一天就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
她是被狗叫聲吵醒的，從帳篷里面爬出來。
外面站著幾個人，路邊停著幾輛大貨車。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先開口，臉上和諧，“妹兒，不好意思啊，我們就是想在這里歇一歇，做點飯吃，吵醒你們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沒事，這地方那么大，你們請便。”她轉頭進屋。
寶兒站著在屋里，先開了口，“阿瑤姐，我們要離開嗎？”
“沒事，先吃飯再走。”
陳瑤從車后面拿出卡式爐，煮了一些面條，兩人快速吃完，邊牧又吃上了面條，它很開心，大口嚼著。
兩人站在外面公路邊，陳瑤先開了口，“接下來我們路就不同了，路上小心，女孩子還是不要在這邊一個人走，這徒步主播傷腿，傷膝蓋。”
寶兒撓著頭發沒有生氣，還很開心有人關心她，“知道，我就走這一遍，我一直向往這里，能凈化人心，洗滌心靈。”
陳瑤帶著邊牧離開，她換了一條路，這條路人更少。
大雪已經停了，只有一點點雪花紛飛。
前面有兩道人影，一人在旁邊跟著，一人在跪地伏身，走幾步跪趴一次。
“磕長頭”（為等身長頭，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直伸，每伏身一次，以手畫地為號，起身后前行到記號再匍匐，如此周而復始。
這是他們的信仰！
陳瑤停下車，拿了一些吃食走了過去，對著其中站著上了年紀的奶奶喊道，“阿乙，這些吃的給你，下雪天路滑，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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