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有些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歪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絲毫不害臊的說道:“沒辦法,誰叫姐長的漂亮,顧衍喝水當然要喝我的”
這話一說完,宋明皓呆愣了幾秒噗嗤笑出聲,連顧衍也側眸掃了她一眼,輕笑了一下,沒有反駁,朝著宋明皓和身后打球的同伴招了招手,轉身就往教室那邊走去。
“哎,顧衍,你剛剛是不是笑了一下”
百年難得一見啊,能讓顧衍對女生笑。
“我沒笑。”
“你明明……”
“還不走,馬上就上課了”
顧衍已經沒了耐心,大步往前走去,
宋明皓看了一眼顧衍還拿在手上的可樂,“哎,你這可樂拿了一路了,你不喝啊?你不喝我喝的”
宋明皓的手還沒伸到可樂的邊上,顧衍就將可樂打開,喝了一口,捏著露著水珠的可樂瓶,把它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哎我去——!你這脾氣,還是沒改啊,不想要的東西別人都不能碰一下是吧”
宋明皓看著垃圾箱的可樂瓶,頓時想起顧衍在初中那副欠揍的德行,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
“顧衍,你等等我,我剛好順路”
放學后,白棠果斷的拋棄了飯搭子,背著書包一蹦一跳的跟在顧衍身后,高馬尾因為她的動作一甩一甩地,格外的好看,
“顧衍顧衍,你的號碼是多少啊,咱們認識這么久了都沒加個聯系方式”
小姑娘努力的跟著顧衍的步子,笑意盈盈。
“顧衍,今天的晚霞是粉紅色的哎,我帶了相機,我拍完發給你奧”
白棠笑眼彎彎,朱唇一動一動的,絮絮叨叨的。
“嗷”
少女低著頭,掰著手指頭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面前的少年突然停下腳步,被少女撞了個滿懷。
“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白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嘟囔著。
“手機拿來,聯系方式輸給你”
顧衍修長的手指往少女跟前伸了伸,神情淡淡的,看著少女吃痛的模樣,眼底卻帶著一絲笑意。
“好嘞,那顧衍,我要是有不會的題可以打電話問你嗎?”
少女有些得寸進尺地笑著,
見少年沒有反駁,眼底的光越來越亮。
就知道阿衍是個嘴硬心軟的,
阿衍最好了!
......
顧衍家是三層樓的別墅,顧衍回到家,打開大門,便在紅地毯上站了站,渾身戾氣的擰了擰眉。
眼神按成的看著鞋柜前多出兩雙換下來的鞋,他趿著拖鞋,緊緊抿唇一步一步走上樓。
經過拐角第一間房,想忽略徑直走過去,還是在聽到里面傳來的一陣陣聲音時,停住了腳。
女人的叫聲夾雜著男人的吭哧賣力聲,糾纏在一起擰成一道惡心的浪潮,讓人反胃。
顧衍站了數秒,提步走回自己房間,重重摔門,震得門框都顫了一下。
把書包扔在床上,他坐到書桌前隨便抽了一本書翻開,眼前的字像一行行蚯蚓,一個都入不了眼。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像是要跟他示威一樣,在聽到他摔門之后,動靜越來越大。
甚至還隱隱約約的傳出男人喘息著詢問的聲音,
“語意,你們家是不是還有個兒子?”
“沒有,寶貝,不要分心奧”
顧衍握著筆,半天沒有寫一個字,手指緊了緊,忍了又忍,
他猛地起身,拖著椅子開門沖到那間房前——
“砰——”的一聲。
椅子重重地砸在門上。
如果不是門的質量好,早就破出窟窿。
里面的動靜停了兩秒。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來,“顧衍,你發什么瘋”
顧衍又狠狠地錘了幾下門,將手指關節錘的通紅,
“許語意,你要是欲求不滿,你就在外面去散發你那魅力,每天換著男人帶回家,他媽也不怕得病”
說完顧衍回房摔門,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又或者是耳朵經受幾聲重響,這次徹底隔絕了不想聽到的聲音。
他躺倒在床上,用手蓋著眼睛,耳朵里血管突突地響。
十分鐘左右,門外響起一陣“嘭嘭嘭”錘門聲,還夾著男人的勸架聲和女人的暴喝。
“顧衍,你他媽給老子滾出來——”
“語意,別這樣,嚇著孩子了”
門一開,門外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一臉怒氣的看著他,臉上的青筋直跳,如果忽略掉她的行為,她的五官確實與顧衍有幾分相似,這是,他并不想承認的母親,
顧衍垂了垂眼眸,理也不理的朝著許語意身旁走過,許語意立刻一把拽住他。
“給我站住!”
許語意比顧衍矮一點,需要微微仰著頭看著他,
顧衍看著許語意身后滿臉笑意的男人,眼神又暗了暗,冷漠道:“許語意,不是說了不讓你回這個家?怎么,是聽不懂人話嗎?”
許語意氣極,一巴掌重重扇在顧衍臉上。
“狗東西!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野種來氣我的!這是老娘的房子,想進就進”
顧衍被打得偏頭,一邊臉頰泛紅,腦袋嗡嗡的震著。
他輕笑:“野種?”
許語意眼都赤紅,被他這語氣一激,也不知是哪的力氣,居然反手又是一巴掌,將顧衍甩得踉蹌,肩膀撞上了墻。
顧衍干脆靠住墻站,閉眼仰了仰頭。
嘴角滲出了血絲。
他睜眼笑意濃重,嘴巴咧開,大拇指抹掉那一絲腥甜,喉嚨里發出悶笑。
“我寧愿我是野種,我都不愿意是你的種”
許語意猶如被踩到了什么開關,一下子暴怒起來,沖過去扯著顧衍的頭發,對他的背又錘又打,感覺到不解氣,就拽著他的頭狠狠往墻上撞。
“野種?你想得美!你到死都是我許語意的兒子”
一下接一下的砸,一聲又一聲的“野種”,“畜生”,從顧衍小時候最喜愛的母親口中傳來。
她發狂一般,像是瘋了,
唯獨怒意反復,始終不止。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畜生!如果不是你一切都會不一樣的,都是因為你!”
顧衍痛的有些發暈,將許語意推倒地面上,他撐著墻站穩,眼睛狠狠瞪著。
許語意從地上站起,死死看顧衍一會兒,忽地抄起一旁的杯子擲向顧衍,一聲悶響,然后是杯子落地碎裂的聲音。
顧衍站在墻邊一動未動,任玻璃杯碎在他腳邊。
墻上掛著的時鐘“滴答”、“滴答”。
一道血跡順著他的額角緩緩流下,比天邊夕陽還要鮮艷。
“許語意,真的是因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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