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侍女看著黯然神傷的齊王妃,看左右沒人,才憤憤不平地說,“殿下也太過分了,就算是在大婚的時候,也沒有擺出這樣的陣仗來迎娶王妃,為了迎接別人的王妃,如此的上心盡力。”
齊王妃自嘲地一笑,她在齊王眼里,就是一個當年文皇帝賜婚給他的一個名義上的王妃。
她深知周金朝對文皇帝,其實是心中有怨的,這股怨氣或多或少,就宣泄在她的身上。
周金朝心里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又怎么可能為她上心?
周金朝只是將她視作陪葬的人而已。
死也要拉著一起死。
那貼身侍女見齊王妃不說話,湊到齊王妃耳邊,低聲說,“王妃,要不要奴婢耍點手段,攪黃今天的晚宴?”
齊王妃苦笑一聲,“沒有必要,搞得本王妃像是在拈酸吃醋,要去爭寵一樣。”
“有些東西,爭不來的,本王妃看透了!”
既然他要自己陪著一起死,那就一起等著大限到來吧!
歸根結底,他就是一個寂寞的人,作為他的王妃,也注定是一個命薄之人,就陪著他吧!
就是可惜了娘家的人,那也沒有辦法了!
周金朝引著林燕兒轉回來,齊王妃遠遠看一眼,帶著侍女轉身就離開了。
周金朝帶著林燕兒來到湖邊,請她上了小船,自己才站上去,讓船女將船槳交給他,親自劃動小船,前往湖心樓閣。
有了上次的經歷,周金朝不再讓男人來當船夫,劃船的人,一律用女的。
到閣樓內八仙桌前坐下,看著滿桌的美食,林燕兒嘖嘖贊嘆,“齊王殿下,準備得這么豐盛?”
周金朝嘴角帶著一抹笑意,“那是當然的,難得同綠海王共進晚膳,那自然什么最好就擺出什么來!”
齊王府捉襟見肘,這一頓,花掉了齊王府目前庫房里差不多一半的存銀,足足三千多兩。
異獸之肉,罕見山珍,天上飛的,當里跑的,水里游的,都是能找得到的最珍貴的上品食材。
林燕兒拿起筷子,笑著說,“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周金朝作一個請的手勢,“這些本就是為招待你的,請!”
“好!”
林燕兒直接就夾起一塊疑似熊掌的東西,張開小口就吃起來。
這倒是讓得周金朝愣了一下,看林燕兒吃得是真香,便是一笑,“綠海王直接就吃了,不怕本王下毒嗎?”
林燕兒沒有停口,笑看著周金朝,“那齊王殿下告訴本王,你下毒了嗎?”
周金朝表情又是一頓,爽朗地笑起來。
“沒有,放心吃!”
林燕兒呵呵地笑起來,“本王知道齊王殿下不會下毒,因為,論下毒,本王更在行,齊王殿下應該清楚這一點的。”
周金朝無奈地點頭,“對,本王接受教訓了!”
林燕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拿起旁邊的公筷,給周金朝的碗上夾了另一塊疑似熊掌的肉。
“這東西吃起來不錯,齊王殿下嘗嘗。”
周金朝沒有想到林燕兒會主動給他夾菜,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呆呆地看著林燕兒。
林燕兒眉頭一挑,“怎么,怕本王下毒?”
“所以不敢吃?”
周金朝立刻用筷子夾起,一口咬下差不多一半,大口的咀嚼,連連點頭。
“此物本王以前吃過,沒有今天這個味道!”
“要是綠海王下毒了,這毒未免太好吃!”
林燕兒見狀,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席上的氣氛,顯得非常的和諧。
林燕兒沒有立刻聊主題,而是好奇地向周金朝打聽齊地的一些趣事,順手又給周金朝夾了兩次菜,讓得周金朝感覺像是心花怒放一般。
這里氣氛好,然而,透過小蒼蠅看到這一幕的周明武,倒是有種吃了一口蒼蠅之感。
但是,他是相信林燕兒的,林燕兒絕對不會看得上周金朝,她只是為了即將開始的談話,做好鋪墊而已。
他了解林燕兒所在那個時代,那個時代,男女平等,為了打拼事業,為了生活,應酬是避免不了的,男女都一樣。
他不想讓林燕兒去跟周金朝談的,只是,齊地事關重在,他總不能說,周金朝反了就反了,最多帶兵鎮壓。
他又不是解決不了周金朝。
只是,那樣會帶來大量的傷亡和損失。
他有種窩囊之感,總讓自己的女人出面!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愧對林燕兒。
以后,哪怕是有半點對不住林燕兒的地方,都天理難容。
眼看著吃得差不多了,林燕兒知道周金朝的心情也不錯。
做生意就是這樣子的,陪著客戶吃好喝好哄好,最后就拿出合同,讓客戶簽了。
林燕兒感覺現在的情況,就差不多到最后一步,哄客戶簽合同了。
林燕兒拿起酒杯,對著周金朝舉起來。
“齊王殿下,咱們聊得這么愉快,那就愉快地把支持削藩之事,給定下來了吧?”
周金朝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并沒有舉起酒杯,而是看向林燕兒。
“這無異于讓本王投降,投降之后,命就交到四皇弟手上!”
“說句實話,本王信不過四皇弟!”
林燕兒把酒杯暫時放下,微微點了點頭。
“那倒是,畢竟從小斗到大,一直處于暗中你死我活的狀態,各自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信不過,本王能理解。”
周金朝淡淡一笑,轉移話題。
“綠海王,本王想知道,上一次,本王邀請你到這里,繼而齊王府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包括庫房失竊,后來齊地的庫房和兵器庫失竊,都是你干的嗎?”
林燕兒想都沒想,便老實地點頭。
周金朝試探著問,“是你一個人干的,沒別人幫忙?”
林燕兒還是沒有猶豫,“是我一個人干的!”
周明武有幫忙,不過,他就是個打下手的,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搬空庫房,依賴的是她的空間。
周金朝預料到這個答案,眼角還是露出驚訝之色。
他正要再說話,林燕兒卻先開口,“齊王殿下,怎么做到的,那是本王的秘密,這就不能說了。”
周金朝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能輕松平楚地,拿下匈奴,而不損一兵一卒的人,肯定是有些常人想不到的手段。
他想了一下,再問一句,“你想要本王的命,是不是隨時能悄無聲息地拿走?”
林燕兒沒想到周金朝會問這個問題,倒是停了半拍,才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沒有那么夸張,也不是隨時能,但是,本王想要齊王殿下的命,齊王殿下肯定早就不在世上了!”
“可能齊王殿下不信,本王還是要說一句,鎮王和本王,從未想要取齊王殿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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