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那種人……”
歐文支支吾吾，不敢與秦世明凌厲眼神對視，從秦世明的聲音里他聽到了一抹恨意，可不僅僅是討厭，是恨。
這天下，不是所有醫者都有父母心。
正如不是所有人都有人心一樣。
“你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確不喜歡你，不喜歡雄鷹國的醫生，醫學研究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因為你們根本沒明白‘醫生’兩個字的含義。”
秦世明的話很重很直接，“醫者，治人，上醫醫國；生，則有再造之恩，再生之恩。你們永遠無法體諒患者祛除病痛，重獲新生的那種感覺。”
“醫生，是一份職業，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懂嗎？”
“……”
歐文很羞愧。
“說得好，說得對。”
布魯斯凱麗連忙鼓掌，兩顆藍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秦世明，有欣賞，有佩服，還有發自內心深處的感謝。
“秦醫生，你真的很為患者著想，你知道嗎？當我看見自一條腿黢黑，一條腿雪白的時候，我想得是，完了完了，我這輩子肯定嫁不出去了，所有人都會當我是怪物。”
“當我的腿，我明顯感覺到腫脹過后，里面的血管仿佛要爆開，腿上的肉好像脫離骨頭，骨肉分離的時候，必須要截肢的時候，我很怕死，腦子里想起很多美好事物還未嘗試過呢，你知道我那時候心里有多絕望嗎？”
只要回想起近幾日在病床上的痛苦，布魯斯凱麗就很想哭。都知道雄鷹國是一個冒險種族，可這種死法布魯斯不能接受。
不管是誰，在面臨病痛折磨，瀕死邊緣的時候，都沒那么淡定。豬被捅一刀還知道蹬腿反抗呢。
“我當然了解，可你們雄鷹國的醫生除了醫術不行，也沒什么醫德。”
沒錯，秦世明這話就是對著歐文講的。
“……”
歐文如坐針氈，幾次動了動嘴皮，卻根本無話反駁，在雄鷹國要什么醫德？會看病就行了唄。
“歐文先生，雖然你醫術也還行，但比不上秦醫生，而且你也不會站在患者的角度考慮問題。”
令歐文沒想到的是，布魯斯凱麗再次開口，這一次矛頭直接指向他，“當你告訴我必須要截肢才能報名的時候，我哭得稀里嘩啦，可你站在旁邊卻很冷漠，根本不關心患者。”
“難得來炎黃王國一次，我倒是建議你，跟著秦醫生好好學習學習醫術，最重要是學習他的品質。”布魯斯建議道。
“對啊，我可以跟著秦醫生學習啊。”
歐文本來臉色很難看的，任誰被批評，被連番擠兌，甚至是羞辱，都沒好臉色，但是一聽布魯斯凱麗的建議，歐文眼前猛然一亮。
“秦先生，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不……也不是不行。”
秦世明本想一口回絕，不過，很快腦子一轉，有了新的主意。
貌似收個雄鷹國醫生當徒弟兵不丟人，歐文在雄鷹國國內還算小有名氣，不能弱了自己名頭；其二，歐文可以從雄鷹國運來很多醫療設備。
比如激光手術器械，比如心臟起搏器等等，在這方面上，鷹醬造詣還是非常高的。
當然，歐文的外科手術做得也很不錯，普通醫生跟著他實習，還需要繳納費用，如果歐文是自己徒弟，安排在林正坤所在的人民醫院，或者白長風的第一醫院，每天讓歐文上手術臺，不正好可以觀摩學習嗎？
這是好事。
“那真是太好了，師傅……”
歐文聞言大喜，端起酒杯就要來個“切兒絲”，卻被秦世明給攔住了。
“我們炎黃王國是禮儀之邦，講究一個尊師重教，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當了你的老師，就相當于父親……”
秦世明胸板一挺，該擺的架子一定要擺，該占的便宜一分不能少。
“父親？”
歐文只是略微一皺眉，當即問道：“是我要叫你爸爸的意思嗎？”
“咳咳……”
沈浪差點沒被一口茶水嗆死，還好剛剛的事情給了沈浪啟發，他使勁兒憋著笑，不然又得噴出來不可。
但真的很過癮吶。
前天晚上，趾高氣昂的歐文瞧不起炎黃王國這邊的醫療設備，瞧不起環境，瞧不起醫術，更聲稱中醫只是魔法而已。
現在不一樣屁顛兒屁顛兒想要拜師嗎？拜師就算了，還主動要求叫秦世明一聲爸爸，這是什么厚顏無恥的要求？
叫我一聲爸爸該多好啊。沈浪心里琢磨著。
“別，我可沒你這么大的兒子。”
秦世明連連搖頭，他也生不出一身毛茸茸的兒子來，不然該懷疑血緣問題了。
“那是什么意思？”
歐文一臉茫然，他不太了解炎黃王國的文化。
“拜師要給師傅下跪磕頭敬茶，然后跟著師傅學習的前三年，是沒有一分錢工資的，明白嗎？”秦世明沒繼續逗歐文，就講述了一下拜師流程。
“噢，那簡單。”
一聽就下跪磕頭，歐文幾乎一秒鐘都沒猶豫，拉開椅子，當著大伙兒的面，“咚”得一聲跪在秦世明面前。
“咚咚咚！”
三個響頭，磕得木地板都在震動，雙手捧著茶杯。
“師傅，請喝茶！”
“呃……”
秦世明沒想到讓鷹醬下跪一點也不難，自己后面準備了一籮筐的詞兒還沒說呢，這不就給自己跪下了嗎？
“好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徒弟了，起來吧。”
秦世明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便讓歐文起身。
“謝師傅。”
“唔。”
秦世明緩緩點頭，沉聲道：“在你之前，你還有兩名師兄，一名師姐，他們都跟著我學中醫，從明天開始，你就直接去江海市人民醫院報道，我讓你師兄接待你，然后你跟著他好好學習，過段時間我會抽查你的學習情況。”
“根據你的學習進度，再研究下一步的教學計劃。”
“是，師傅。”
歐文大聲回應道，一臉興奮。
“記住，要團結師兄師姐，他們可能社會地位不如你，但論中醫造詣，比你厲害；同門師兄弟之間一定要相互幫助，明白嗎？”
秦世明再次提醒道。
“明白明白。”
“恭喜秦先生又收一名高徒啊。”沈浪這時候也端起了酒杯，晚飯正式開始，沒了之前的明嘲暗諷，氣氛和諧而愉快。
酒過三巡，沈浪見布魯斯凱麗心情不錯，合作的事情再一次提起，然而，布魯斯凱麗卻是搖搖頭，放下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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