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苦境:我在德風古道那些年 > 第二十八章:淬心立說,萬丈高樓平地起
  在藺重陽闖完昊正五道的第二天,德風古道內部便出了通告,支持鼓勵修為有成的學子出門創業,甚至還會贊助一筆啟動資金。

  當然,哪怕你出去創業了,德風古道的學籍依然給你保留,以后想回來看看隨時能回來,遇到困難也能發信回來尋求幫助。

  若是壯烈捐軀,尸身有資格葬入圣葬骨林,配劍亦有資格葬入葬劍墳。

  在對外方面,藺天刑與夏戡玄背書,儒圣明德一脈牽頭,發出號召:

  儒者,承天道圣心,行人道圣行,當守心持志,除惡斬邪,以正天地;亦當秉禮持義,明善揚仁,宣揚教化,以護天下蒼生。

  簡單講就是號召儒者別光埋頭做學問,完全可以做些實事,如建立教統庇護一方,宣揚教化,推行自己的理念等等。

  畢竟,儒圣明德一脈雖統合百家儒子,但與藺天刑夏戡玄他們同輩,卻并未建立教統的儒者也不是沒有,甚至說不定哪天還能挖出來一兩個比他們還老的。

  這種事情放在其他地方,或許難以理解,但放在苦境,不稀奇。

  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藺重陽亦以一個正式的身份,順勢出現在了臺前,讓同列三教的其他組織,以及江湖上的那些名門大派知道,這是儒圣明德一脈主推的下代棟梁。

  在簡單的造勢之后,一切都步入了正軌,藺重陽這個當事人,更是直接被夏戡玄從房間里拉了出來。

  他那所謂的閉關結界在對方看來漏洞百出,直接就被拎去淬心殿,還專門給他配了桌椅,美其名曰,積累資歷。

  …………

  《有一個萬能的師叔是什么體驗》

  淬心殿上,藺重陽坐在桌前,桌上不僅筆墨紙硯俱全,還放了一摞典籍,只見其一邊翻閱典籍,一邊自其中摘錄整理,做為引用。

  此時距離他被夏戡玄安排的明明白白,已經過去了十數年,這些年里,除了偶爾幫助準備外出闖蕩的學弟做手續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被按在淬心殿著書立說。

  他嘗試過反抗,畢竟八岐邪神之禍近在眼前,有這時間多去練功不好嗎?

  八百多年以來第一次跟夏戡玄交手,他知道自己這位師叔很強,但沒想到這么強,簡直離譜,然后他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著書立說這事,政治意義大于現實意義,畢竟是人情世故的江湖,雖然對于某些說瞎話的人,夏戡玄雖然能讓他今天說完,明天就從人間蒸發,但終歸會對藺重陽的形象產生一些影響,所以也就沒必要了,起碼暫時沒必要。

  但既然要做,那就正正經經的做,所幸苦境的儒門典籍還是很全面的,“先圣”亦不止有一位,其中很多內容沒做過統籌與整理,用他記憶中的說法那就是做“文抄”。

  藺重陽就尊王攘夷與大一統等方面,自諸多典籍之中進行了摘錄整理,復現公羊之說,并且進行了一定的本土化,大概分為三個核心。

  大一統這事肯定不能明說,畢竟苦境是三教分治,或者說三教共治,宣揚思動三教的蛋糕,還想不想在中原混了?建議學一下死字的九種寫法。

  尊王攘夷就沒那么大限制了,文化居首,族類次之,算是有教無類的另類表現,不管你是何種族類,來自哪個地方,只要學習儒門文化,學習中原禮儀,衛蒼生正人心,你就是苦境正道。

  說是尊王攘夷,其實也有以夷制夷的意思,畢竟中原比較排外,就算在思想上有革新,但你沒一定的人脈還真不好在這地方立足,累積人脈最快的方式,便是幫中原正道抵抗其他入侵者。

  至于說大復仇思想,權看如何解讀了,國君復國君殺祖之仇,個人復國君殺父之仇,臣子為被亂臣賊子所害的君主復仇,苦境正道為被外族所殺的百姓復仇,諸如此類都包括在里邊,對報仇予以推崇以及表彰。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九世之仇猶可報乎?

  十世之仇猶可報矣。

  你若是幫過苦境正道,那苦境正道也會幫你,大家建立友情建立合作,守望相助也不是不行。

  但你如果來進攻苦境,那苦境這邊出人反手把你給滅了,那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殺一個放一個或多或少會有漏網之魚,但全殺了肯定沒有冤枉的,就突出一個穩健。

  經過夏戡玄斧正成書之后,就是一門既頭鐵,又沒那么頭鐵的學說,在德風古道內部的風評還可以,相信以后會隨著各處分支的建立,亦會逐漸向外擴散。

  藺重陽只準備當個開路人,所以也沒寫太多,后續有人有興趣的話,就交由后人繼續解讀補充。

  在那之后,他還寫了一本壓榨武者與先天人勞動力的書籍,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擅長什么武器的武者適合去什么地方;什么屬性功體的先天人適合去什么地方;先天人如何幫百姓開山挖河;武者如何幫百姓拓地犁田等內容。

  當然對外不能那么說,對外的話這就是一冊初出江湖生存指南,其中也確實有很多闖江湖的經驗。

  雖然很多世家出身的儒者對此嗤之以鼻,但也有儒者對其奉若經典,這些人之中,大多數都是選擇篳路藍縷開拓支脈,于苦寒之地護佑一方的高風亮節之人。

  而他現在正在寫的,便是針對一些思想,給他們做做工作,也就德風古道文風比較開放,加上他自己的靠山足夠硬,這要是放后世的一些組織,藺重陽覺得,自己能被那些腐儒給指著鼻子往死里罵。

  儒門之中雖然有齷蹉之輩,這很正常,別說儒門,縱觀三教甚至江湖名門,此類人物不在少數,當然大部分都是中下層,畢竟是人情世故的江湖,但更不乏愿意前往偏僻苦寒之地的高風亮節之人。

  加入儒門者,大部分人的初心都是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不負先輩不負蒼生。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人都會因為受限于眼界,而忘記初心,被世俗的功名利祿所蒙蔽,陷在泥潭之中。

  藺重陽便是針對這方面,以一個全新角度,進行簡單的論述,畢竟路要一步一步,細水長流潤物無聲才是正途,動作太大容易被人惦記。

  簡單來說就是,苦境這地方比較偏科,雖然動輿便會觀星算命,還一算一個準,但因為沒有科學這個概念的存在,所以很多知識便被修行中人壟斷。

  相應的,雖然動輿便能做出各種復雜的機關甚至堡壘,但絕大多數都是拿來打架或者坑人的,就沒多少人想著說,這種工藝能不能簡化之后民用,能不能成體系的傳承普及。

  雖說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苦境這地方經常被開山裂谷改變地形,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無人區打的,很多方面都能拓展一下眼界,來想著給百姓做點事。

  有充分的民意支持,何愁學說不興,不比在那一畝三分地爭權奪利來得舒服?你如果有能力,甚至還能用自己的理念,去影響別人的轄區。

  一切都在規矩之內,對方技不如人也不能說什么,想動手還會被百姓譴責,萬一被抓個現行,以后可就不好混了。

  最后只能吃悶虧,然后奮發圖強為蒼生服務,爭取把自己在民間的地位拉上來,這就形成了一個良性的競爭循環。

  “收工...”

  引經據典又往上添了些內容后,藺重陽將一摞寫滿的紙張整理好,進行了簡單的裝訂。

  “寫完了?拿來我看看。”

  白色帷幕之后的身影出言道。

  “后續就勞煩師叔了。”

  以真元相托,藺重陽出言同時,將書冊送入帷幕之后的夏戡玄手中。

  他把內容寫出來之后,都是交由自家萬能的師叔先做斧正,然后才會出在德風古道甚至外界流傳,原因嘛,懂得都懂。

  至于說這帷幕,之前是被拆過的,現在為了讓藺重陽多與德風古道眾人打交道,夏戡玄重新將其裝上,暫居二線。

  “當初還好是老大把你抱回來的,這要是落在別人手里,我覺得儒門可以關門了。”

  夏戡玄一邊翻閱著手中書籍,一邊出言感慨,看的是一樣的典籍,寫出來的內容卻是另外的意思,人與人當真不能一概而論,有些人的天資就是不講道理。

  “師叔言重了。”

  他也就寫的內容偏激了點,最多也就是容易被人在其中做文章,然后借鑒內容拿去搞事。

  “言不言重,你自己心里清楚。”

  將其中內容過了一遍,夏戡玄只想說,這臭小子是真的不把先天當人,雖然其中很多內容他是挺贊成,但人性這種東西,遠比想象的要復雜,該給他刪改的還是要給他做刪改。

  “那行,就算先圣在這,也是師叔言重了。”

  遇事不決拿先圣擋槍,不需要的時候就圣先圣垂拱,由賢明的儒門中人來講述先圣經義。

  只有不會說話的先圣才是好先圣,會說話的先圣,一看就是陰謀家假扮,想要為禍蒼生。

  “哈~你小子。”

  話音落,只見一張暗紅古琴憑空化現,落在藺重陽面前,七條琴弦被棉絲悉心保護,呈五黃二赤之色,琴身古樸華麗,墜有數道赤色流蘇,正是夏戡玄之配琴,靈霄獨幽。

  “師叔你!?”

  別吧,雖然說他六藝都學得不差,甚至可以說得上精通,但因為某些不能明說的原因,他真的不太喜歡彈琴,要不然神儒玄章也不會是八音盒。

  “看你琴桌空蕩蕩的,送你了。”

  靈霄獨幽跟隨他良久,受儒門圣氣溫養,再加上琴身本為千年梧桐所制,耐用的同時也適合對方功體。

  “我能拒絕嗎?”

  彈琴哪有打人快樂,就像尹瀟深那個喜歡彈琴的,打起架來是真的不太行。

  “嗯?!”

  這算是長輩對晚輩的期望吧,藺重陽的大部分教育,都是夏戡玄一把手抓的,畢竟藺天刑當長輩可以,教學生帶孩子還是差了點,都是他們這些兄弟搭手幫的忙。

  “那好吧,多謝師叔。”

  經過短暫的考慮,藺重陽選擇將琴收下,長者賜,不能辭。

  其中代表的意義他明白,是長輩對晚輩的期望,也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若有閑暇便多彈彈琴,看看書,別總想著跟人打架。”

  夏戡玄在藺重陽身上付出的心力,遠比他自己的孩子和徒弟都要多的多,把琴傳他也是希望,他能好好磨一下自己的性子,一脈主事要有一脈主事的樣子。

  同樣也是告訴他,以后的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哪怕肩負起整個儒圣明德一脈,他們這些長輩也會一直在他背后支持他。

  而在那之前,他會幫對方把路鋪好,從學說、著作、功績、履歷、人脈、人品、實力,方方面面不能說無可挑剔,但該有的都要有,屆時直接將所有人壓服,水到渠成的挾大勢繼任。

  “對了,師叔你看一下這個,我覺得有搞頭。”

  將靈霄獨幽收起,藺重陽取出一本書冊送入帷幕之中,那是他之前抽空寫的,關于神儒玄章普及應用的一些建議與設想,這些時日都被按在淬心殿著書立說,他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萬象真藏?術法與陣法相結合,再輔以相應的機關建造,便又能保證神儒玄章的作用普及,同時還不會外泄。

  看你其中提到有一些難點,不過都不難解決,整體而言確實可行,甚至還有不少可以改進之處,我儒門之底蘊終于能投入使用了。”

  其中內容,便是建立一座藏書閣,將諸多典籍、武學精要、天文地理、醫卜星相、兵法韜略、農田水利、經濟農貿等諸多知識以術法記錄。

  通過機關、術法、陣法將閣樓分層,以此根據進入之人的根基,遞減神儒玄章的功效,使其能契合不同境界之人。

  難點在于如何進行知識的選擇與取用,倒也不是太大的問題,能通過術法解決。

  以夏戡玄的見識與能力,很多時候并不需要藺重陽拿出全套建議,只需要一點點的想法,他便能將其中全貌推出并完善。

  “其他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保證神儒玄章不會外泄,以玄章如今的作用,一旦外泄必會受各方覬覦,徒增麻煩。”

  作為新版神儒玄章的第一個受益人,藺重陽在這方面可以說是權威,這玩意一旦外泄,肯定會被惦記上,三教組織魚龍混雜,在大事上都不一定是一條心,更何況此等私事。

  “在克服玄章的弊端之后,哪怕是佛道的底蘊法門,在適用性方面亦多有不如。”

  以魔煅佛乃是劍走偏鋒之法,太陰無極與太陽無極需要天賦,神儒玄章則是單純的輔助修行,無弊端的同時還見效快,唯一的缺點便是,不同境界享受到的作用會有差異。

  但夏戡玄有自信,后續能夠繼續改進。

  “師叔又了卻一樁心事。”

  鬼知道他那些年做思想工作有多困難,好在當時他這位師叔的執政理念還未徹底定型,加上提前上過眼藥,再加上后續的各種交流,導致對方與問奈何的關系也就一般,沒被帶進溝里。

  “忙了這么久,給你放個長假,省得他們在背后說我。”

  “眾人都對師叔敬重的很,師叔多慮了。”

  “哈~去吧去吧。”

  “那我便先離去了,師叔,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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