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珩扔了手里的煙,突然問,“這些裝飾當時花了多少錢?”

  白七七回過神,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忘了。”

  “眼光果然不怎么樣,落地窗前擺搖椅,沙發的顏色太老舊了,白七七你的審美……”

  “我以前的眼光確實有問題,不然怎么會看上你這個渣男。”

  陸紹珩,“……”

  白七七突然撲到在搖椅上,“你不喜歡的話,搖椅我可以搬走!”

  陸紹珩冷笑,“白七七,你花我的錢還要搬走我的東西,哪里來的臉?”

  “你特么不是嫌棄我挑的東西難看么,我搬走不礙你的眼!”

  “那也是我的東西,你沒權利處理。”

  靠,狗男人!

  “過來。”

  陸紹珩長腿一邁坐到了沙發里,朝她招手。

  白七七當然知道陸紹珩帶她過來不是回憶當初,而且他們的當初也沒有什么甜蜜,全是心酸。

  她根本不想去回憶!

  “過來!”見她杵著不動,男人的語氣已經相當的不耐煩。

  “陸總,您有話就說,犯不著帶單身女子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行圖謀不軌之事。”

  陸紹珩樂了,難得的勾了勾唇,“你是不是對單身有什么誤解?”

  白七七,“……”

  “我的話不想說第三遍!”

  白七七已經熟透了他的伎倆,“又想拿女兒威脅我是嗎?”

  “陸紹珩,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這么個東西。”

  陸紹珩深墨色的眸子凝結成冰,仿佛她再往下說,就能掐死她。

  白七七仿佛沒看到,她陷入了痛不欲生的回憶。

  當時她用命生下的三胞胎,奄奄一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醫生的話打入地獄。

  “白小姐,您的小女兒先天性發育不全,恐怕保不住,您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白七七當時幾乎連滾帶爬到小女兒跟前,哭得昏天暗地,后來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

  三胞胎的生產要比單胎風險大,白七七孕期就遭受了不少罪,其實在這期間她也想過去找陸紹珩,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那么絕情,至少保她平安生下孩子。

  但是,那時候卻傳來他陪陸云歌到沙漠拍戲的消息。

  陸總裁一擲千金,為了所愛在沙漠修建公路,搭建住房,為心愛之人保駕護航。

  當時這則新聞上了頭條,羨慕了多少人。

  白七七看到時心如死灰,還動了胎氣。

  她發誓要憑一己之力把三個孩子平安生下來。

  饒是白七七如此堅韌,還是在生產的時候出了意外。

  突然大出血,如果晚到一步她的三個孩子都得喪命,包括她也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老天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為什么要放過這個渣男。

  只是越想,白七七的心就越疼,那種疼痛深入骨髓,讓她整個人都抽搐起來。

  陸紹珩本來想掐死她,看到她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那碎散的淚珠在眼眶打轉,稍有不慎就會落下,他于心不忍。

  “陸紹珩,我再問你一遍,要不要帶我去看女兒?”她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看到她這樣,陸紹珩有點煩躁。

  他粗暴的扯了扯襯衣領口,語氣不善,“看你表現。”

  白七七再也繃不住,淚水順著臉落下。

  她想女兒,瘋狂的想。

  那是她的親生骨肉啊,怎么能不疼。

  “小小走的時候,你在身邊嗎?”她又問。

  “小小?”陸紹珩疑惑。

  “因為她生下來特別小,我就這么叫她的啊。”白七七抓了抓頭發,心痛得彎下身。

  陸紹珩被她的情緒帶入,如鯁在喉。

  他的沉默,證實了白七七的想法。

  小小走的時候,這個渣男說不定在陸云歌的床上吧。

  “那么,她走的時候,痛苦嗎?”

  “白七七!”陸紹珩受不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問這些有什么用!”

  白七七的淚水肆意流淌,如同決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陸紹珩從來沒看過她這么哭過,當年,他提離婚都沒有。

  他記得很清楚,哪怕是自己提離婚,白七七也只有憤怒和不甘。

  而現在,陸紹珩看到她哭,突然不知所措了。

  他最怕女人哭,尤其還是一個美得驚心動魄的女人。

  陸紹珩剛要開口,聽到女人憤恨的聲音,“陸紹珩,你不得好死!我祝你這輩子桃花不斷,卻難得一人真心,無兒無女,孤苦一生!”

  陸紹珩,“……”

  這詛咒夠毒,但是不靈。

  他已經有了韻韻,要讓她失望了。

  白七七罵完就想轉身離開。

  陸紹珩的聲音砸過來,“既然這么在乎,當初又為什么把女兒丟給我?”

  白七七啞言。

  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心快痛死了。

  為什么,他還好意思問為什么!

  但凡她當時有一點辦法,就不會做這么愚蠢的事。

  “白七七,別演了,你就是個沒心的女人,有你這樣的母親,女兒才會受苦。”

  這樣的罵聲白七七受了。

  因為她真的很后悔,把女兒送回來給陸家。

  陸家是有錢優勢,可沒有人真的疼愛女兒啊,誰在乎她的死活!

  白七七想到此早已崩潰,整個人如同發了瘋的猛獸,跑過去抓起陸紹珩的手腕就咬。

  陸紹珩原本提到女兒是故意讓這個該死的女人痛,報復她。

  可真的看到她痛苦心碎,他卻沒有那種快感。

  她的話,聽得他的心也跟著隱隱作痛,甚至差一點就把女兒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了她。

  陸紹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這種心痛,隨著她嘴上的力道很快消散了。

  “白七七,你屬狗的嗎,趕緊放開,別逼我動手。”

  白七七渾身都在抖,死命的咬著。

  即便是的口腔里充斥著血腥味,她卻遲遲不松口。

  陸紹珩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夠了!”

  “你是不是瘋了!自己不稱職,把責任推卸到我頭上!甩鍋的技術可以啊,白七七。”

  陸紹珩將人踹開。

  白七七大口大口的呼吸,眼里的破碎感很強,她就那么木訥的望著陸紹珩,唇角染著鮮紅的血,在這個夜晚無比驚艷,蠱惑人心。

  那眼神,如同他欺負了她一樣,仿佛一只被人蹂躪過的小貓兒。

  陸紹珩是個正常的男人,體內很快涌起異樣的火苗,仿佛在遭受某種酷刑。

  “陸紹珩,你根本就不會帶我去見女兒是嗎,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痛,對不對?”白七七身上的力氣早被抽干,“你的目的達到了,滿意了嗎?”

  因為,她真的嘗到了痛徹心扉的滋味。

  陸紹珩手腕上還滴著血,可想而知,她這一口有多狠。

  她松口后傷口更疼痛,仿佛咬傷了他的經脈。

  “瘋子!”他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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