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方聽到顧寧這話，竟然前所未有的羨慕起來。
因為他這輩子，截止到目前為止，還從未遇到過這種志氣相投的朋友。
說白了，他過去的人生里面，全部都是與書為伴。
從小開始，一直到了讀大學。
或許在將來，他會多一個紅顏知己，也就是他的媳婦，常娟。
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他媳婦身上，體會到顧寧和方靈鵑這種感覺。
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過想到這里，楊平方惡寒了下，他和他媳婦是真心相愛的，似乎不在乎這些。
*
外面。
方靈鵑領著趙葉軍上了車子后，便直接問了一個地點，“你媽媽現在在哪里？”
趙葉軍沉默了下，報出了一個地址，“崇文杏花胡同大雜院。”
這個地方，幾乎是外地人聚集最多的一個地方。無他，房租便宜，大雜院里面一個十多平方的單間，一個月七塊錢的房租。
而且，杏花胡同這一塊還有一個菜市場，這菜市場幾乎是全北京城，最便宜的一個菜市場了。
沒有之一。
這里除了環境臟點差點，但是實在是適合普通人居住。
也適合普通人來到北京的首選落腳點。
方靈鵑聽到這個地址，在心里意外了下，她身為老北京人，是最清楚這一塊的地方是做什么的。
她從后視鏡里面，隱晦地看了一眼趙葉軍。
趙葉軍一頭頭發亂糟糟的，這會定型過了，所以頭發有點像雞窩，再加上他之前從迪廳里面，出來的著急。
也沒帶個外套，竟那樣只穿了一個大背心，就出來了。
坐在車里還不覺得冷，等到了地方后，下了車子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冷風一吹，吹的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快十一月的北京城，已經徹底冷了下來，路上兩邊的梧桐樹葉子，已經落完了。
到了晚上后，溫度更是降的只有七八度。
這種溫度下，方靈鵑穿了一個羊絨的厚大衣，而趙葉軍卻只有一個薄短袖。
她忍不住咂摸了下，“你不冷？”
趙葉軍強忍著冷意，牙巴骨打顫，“不冷。”
真是死鴨子嘴硬。
方靈鵑忍不住笑了，“不冷就算了，我還說車上有一件我弟弟的外套呢？”
這話一說，趙葉軍倏然轉頭去看她，“冷。”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一句話在趙葉軍身上真是有了完美的體現。
或者說，是生活的壓力，讓他變得能屈能伸，圓滑的夠可以的。不然，以他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
能夠在迪廳做出一番事業來，想來，能力不夠也辦不到。
方靈鵑聽到這，走到后備箱，打開了后，取了一件外套扔給他，“我說你，也是夠可以的，這么冷的天氣，連個外套都不穿。”
趙葉軍嘆了口氣，把自己大花臂露出來給方靈鵑看。
“迪廳這種地方，沒個大花臂威懾著，不少人都來找麻煩。”
他只有讓自己顯得兇狠，不好惹，對方才會忌憚。他在這里迪廳的日子，晚上才會安穩。
“真是怪不容易的。”
方靈鵑感慨了一句，接著，她好奇地看著對方的大花臂，“紋的，疼不疼？”
趙葉軍搖頭，“不是紋的。”
“那是什么弄上去的？”
“我去實驗室自己調配的藥水，涂抹的。”
“最多能堅持一周，一周要清洗掉，重新再次涂抹。”
這下，方靈鵑震驚了，她忍不住抬手擦了下，“不掉色啊？”
趙葉軍苦笑，“這要是掉色了，我還怎么去唬人？”
“你真厲害，你如果能把這個藥水的方子，拿出去賣的話，能賣不少錢。”
方靈鵑突然說道。
對于生意人來說，他們的眼睛處處都能看到賺錢的機會。
一個能紋身，卻不痛，而且還不會掉色，非常逼真的法子，這個如果投放到市場上，是肯定有受眾的客戶群體的。
方靈鵑這話一說，趙葉軍愣了下，“是嗎？”
他從來沒這般想過。
只能說，這就是學生，或者是學者和生意人之間的區別了。
學者他們更注重實驗實操實用性，而生意人的眼睛看的是賺錢的點子。
方靈鵑嗯了一聲，把大衣攏緊了幾分，領口不在灌風，她深吸一口氣，“你要是信得過我，回去把你用的這紋身藥水，多調配一些，到時候我找朋友幫你出了。”
生意人做事不賠本。
她也就把利益講在了前面，“不過，我幫你處可以，我會在中間賺一個差價，我要你兩層利。”
趙葉軍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沒問題。”
如果不是方靈鵑點撥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不過是為了省錢，而調配的藥水，竟然還能投放到市場上賣出去。
反正，以趙葉軍的思維，他是想不到這里的。
不是他不夠聰明，相反，他是很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做到學神這個地步了。
只是，他的思維和方靈鵑的思維不一樣。
他的思維還在學習以及打工上面，這是普通人的思維限制，更是和從小接觸的環境有關系。
這不是趙葉軍的錯，而方靈鵑則不一樣，她出生在經商世家。
哪怕是方家曾經沒落過，但是方家的人，各個都是做生意的個中翹楚。
對于他們來說，做生意，看生意，賺錢，就像是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他們已經培養了一個思維，一個敏銳的嗅覺，能夠發現市場上一切可以賺錢的機會。
只能說，這就是商人家庭出來的孩子，和普通人家孩子的區別。
當然，趙葉軍也不算是普通人，給他五年或者十年，他將來的高度，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如今的趙葉軍太過弱小，還有負擔，所以限制了他的思維。
想到這里。
趙葉軍反思了片刻，“以后有機會，你多教我一些東西。”
“可以嗎？”
他低頭看著方靈鵑，一雙眼睛里面滿是求知欲和認真。
在這一件事上，他就看出了自己和方靈鵑的差距。
這是人和人的思維不一樣。
方靈鵑聽到這話愣了下，“你可是清大的學生啊？”
怎么會跟她來學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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