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無憂的視線落到中年男人身上。
她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似乎二者曾經有過交集。
中年男人面上帶著淺淡的微笑，眼神注視著她。
盯著人看了將近十幾秒，厲無憂忽然瞇起眼睛，也許面前這個不是人，是其他東西。
正常人被這么盯著多少會有不高興，中年男人卻似全然沒有感覺到，任由她打量。
隨之給厲無憂帶來的是愈發無法捉摸的古怪感。
以往和她有過接觸，又能帶來此番感覺的只有……
“你是于兒神。”
說出這五個字時，厲無憂忽地恍然，除了于兒神也不會是其他人。
對面的人聽見她的話，嘴角的弧度加深幾分：“沒想到你能認出我。”
中年男人也就是于兒神帶著感嘆的語氣讓厲無憂臉色一冷。
果然。
她沒猜錯。
至于對方為何沒有否認，答案不難猜。
于兒神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醫院，明顯是為了她。
“說吧，你出現在醫院有什么目的。”
“今天我來醫院是為了見你。”于兒神微笑依舊：“我想和你好好談談，這恐怕也是你想要的。”
短暫的沉默后，厲無憂倒是答應下來。
就算于兒神沒出現，她也會想辦法找到人，現在對方主動現身，省卻她不少事兒。
離開醫院后，厲無憂重新看向于兒神，眼中帶著警惕和狐疑。
墮神想要隨便化為人類不容易，能做到卻無法完全做到。
可現在對方于兒神從外表來看和普通人沒任何區別，換成誰都不會懷疑他不是人。
要不是對方主動叫住又承認身份，恐怕厲無憂也無法猜到他就是于兒神。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于兒神輕笑幾聲：“你可是想問我為何能夠維持人形？”
“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勞。”
麒麟的運氣可不止能夠給人帶來好運那么簡單，還可助人達成目的。
當初于兒神利用煞陣把厲無憂的運氣轉移走，分給許勝言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罷了，大頭全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他利用那些氣運，還有信徒對自己的供奉之力，得以化為人形，還不留任何破綻。
越往后聽，厲無憂臉色越難看，眼神中透出冷意。
“于兒神，你可有想過這么做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那些信徒以你為信仰，你卻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殘害信徒！”
話音剛落厲無憂就反應過來什么。
她差點忘記，現在的于兒神早已不是正神，而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墮神。
和厲無憂猜測的一樣，于兒神全程沒有任何波動：“那些信徒不過都是些普通人罷了，而我是真正的神明。”
“為供奉的神明獻出所有，于他們而言也是一種榮幸，我可是在幫他們，為何不對？”
語氣平靜的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錯過他提起那些信徒時和看螻蟻差不多的語氣，厲無憂吐出一口濁氣。
墮神，本就是自私自利的存在。
“至于你所謂的后果，我乃是要成大事者，所有的作為都是大事達成前必要的犧牲，無論是你還是那些信徒，都應該心甘情愿的為我付出。”
一番話說完，于兒神的目光轉向她，似有惋惜：“你身為麒麟的孩子，和那些螻蟻自是不同，只是你也知道玉石的作用。”
“你現在不過是一屆小兒，將玉石拿在手里沒有任何好處，還會為你帶來數不清的麻煩。”
回答他的是厲無憂的冷笑：“你說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把玉石交給你？”
于兒神沒有否認，面目平靜。
“玉石交給我是它最好的歸宿，現在的你不適合擁有這等寶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保護不了太多人。”
說到最后，于兒神的語氣變得意味深長：“你的天賦是不錯，前提是你能長大，我希望你在做決定前能夠想清楚利弊，還有你母親。”
厲無憂拳頭緊了緊：“你想說什么？”
“你母親一直未出現，是躲在麒麟殿內修養，想要見到她辦法只有那一個，全看你舍不舍得。”
于兒神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一邊是生你的麒麟，一邊是其他無數人的性命。”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會選擇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