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瀟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也許是唐堯這一次的主動幫助出乎南瀟的意料，昨晚凈是夢到當初和他在一起的回憶。
只不過后來夢就變了味道。
洛曜沉出現之后，溫馨的氛圍急轉直下。
直到他搶走悅悅消失不見，南瀟幾乎是滿身冷汗地驚醒。
好在身側傳來了悅悅綿長的呼吸聲，令她稍稍安定了一些。
已經七點，該起床了。
南瀟睡眼惺忪地看著身側的悅悅，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臉。
“悅悅，該起床了，我們今天要去醫院復查。”
悅悅皺著鼻子，從睡夢中醒來，聽話地立馬下床洗漱。
走出臥室，保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只是，這次是兩人份的。
洛曜沉夜不歸宿的情況曾經也有過幾次，南瀟看一眼早餐的數量就可以知道。
她早就習慣了爭執過后，第二天看不到他的情況。
不在也好，難得清凈。
“洛太太，洛先生昨晚沒有回來……”
保姆來了一個多月，和南瀟相處得很是融洽。
南瀟的年齡與保姆的女兒相仿，她不自覺就將南瀟當作了自己的女兒看待，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這段時間洛曜沉晚上不回家的頻率逐漸增加，兩人之間的關系看著也很疏離。
“好，我知道了。”
但南瀟的表情依舊淡漠，聞言只是微微頷首。
“夫妻之間要把話說開，不要留什么心結。別怪我多嘴，但是洛先生不歸家的次數太多了……你現在的臉色好差，我中午給你燉一點補品吧？”
保姆臉上真摯的擔憂，與幾年前和自己嘮嘮叨叨的母親有幾分相似。
這幾份相似，令南瀟耐著性子聽完了她的嘮叨。
“張阿姨，火還沒關呢，你去看看？”
南瀟見她快要說完，瞥了一眼廚房，這才開了口。
“媽咪，爸爸呢？”
悅悅梳洗完畢，蹦蹦跳跳走出了臥室。
沒看到洛曜沉的身影，她抬起了小臉，滿是疑惑。
昨日媽咪說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
“爸爸公司有些事情，已經先離開了。”
“可是，他明明答應了。”
不久前，爸爸答應自己下次看醫生一起去，他怎么能食言呢？
南瀟摸了摸悅悅的頭，安慰道，“爸爸臨時有事情不得不去公司，他也很抱歉呢。悅悅這么懂事，應該能理解爸爸吧？”
“可是都好多次了……”
悅悅嘟囔了一句。
爸爸很忙這個話，自己已經聽了好多次了。
而且答應自己的事情，爸爸也沒做到幾件。
悅悅心中的失落不斷地放大。
“吃飯吧，再不吃我們要遲到了。”
南瀟擠出了一個笑容，直接抱起悅悅，將她放在兒童椅上。
一個小時后，京都醫院。
南瀟牽著悅悅的手，走入了姚子津的辦公室。
“悅悅來啦。”
姚子津見到南瀟和悅悅，眉眼間頓時柔和了幾分，聲音也放軟了不少。
“嗯！”
悅悅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叔叔，用力點了點頭。
如此乖巧的模樣，令姚子津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聽你的聲音，恢復得很好呀。來，悅悅靠近一點，我給你做個檢查。”
姚子津認真地給悅悅進行慣常的檢查，而南瀟則坐在一側看著，略微有些出神。
悅悅和姚子津相處得都快比和洛曜沉親了。
這樣的日子，仿佛有沒有洛曜沉都不是很重要。
悅悅沒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反而因為洛曜沉的不著家，顯得很是失落。
明明許下了承諾，卻又遲遲實現不了。
“悅悅的聲帶恢復得不錯，現在表述也沒太大的問題。一會兒我和悅悅的老師打個電話，讓她可以適當地提升難度。悅悅很聰明，再有幾個月，應該能說些簡單的長句了。”
“好。”
南瀟回過神，低頭看著悅悅晃動著雙腳的樣子，母性的本能令她瞬間柔和了不少。
姚子津頓時也心軟了下來。
時隔四年之后見到南瀟，姚子津總覺得她的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冰霜。
雖然很難發現，卻能不自覺地感受到那份冷。
以前她并不是這樣的。
好在悅悅是她的小太陽，能夠化開這些冰霜，把溫暖直接送到南瀟的心中。
只是此刻南瀟溫潤的眉眼之間，仍舊掩蓋不了一絲悲傷。
甚至她的眼下，黑眼圈烏青，像是一夜未曾好眠。
“你精神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姚子津忍不住關心地詢問了一聲。
“可能只是沒休息好。”
南瀟下意識搖了搖頭。
“南瀟，我們都是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撒沒撒謊我會看不出來嗎？到底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