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臣燁暴跳如雷,“你竟然敢騙我!”
見顧涼置若罔聞,轉身要進屋,顧臣燁一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
顧涼輕嘶了聲,回眸眼神不滿,“我欺騙父親是為了父親著想……”
“你還撒謊!”
顧涼揚手甩開了他,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說道:“那封手諭是皇上親賜,允我自由擇婿之權,是皇上給我的恩榮。若是給了父親,那豈不是違背了皇上的心意。父親是以為您的意思大過皇上嗎?”
“……”
顧臣燁呆若木雞,半晌回過神,咬了咬后槽牙,目光陰沉。
“你倒是牙尖嘴利!”
“父親謬贊。”
顧臣燁氣的一哽,再也不想看到顧涼,甩袖氣沖沖地離開了院子。
顧涼一直看著他消失在月門下,冷著的臉嚇得廊下的侍女都忍不住屏息。
半晌她才動了,看向院內的雜掃侍女道:“將院子里徹底清一遍,拿了水把地上潑洗干凈。”
“是,小姐。”
侍女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大動干戈,依命去辦了。
顧涼進了東暖閣,解下披風在暖炕上坐下,摸了手邊的茶還溫著。
連倒了三杯喝下,才勉強咽下了心里翻涌的恨和惡心。
“顧行川……”
她咬緊牙關,字從牙縫里一個個擠出來,捏著茶盞的手指指骨泛白。
顧行川,她的好大哥,差點氣死她娘的‘兇手’!
誰會想到表面上光風霽月,溫文爾雅的大理寺少卿,竟然會跟自己的親妹妹不清不楚!
前世顧行川偏疼顧玉珠,顧涼從未往別的方面想過,只當是兄妹情深。
直到顧行川竟然在顧玉珠的定親宴,想酒后非禮她,被所有來賓撞見。
她懷有七月身孕的大嫂當場氣到小產,母子俱亡!
顧行川被裴荀打斷了腿,官職也丟了,葉氏被他氣傷了身體,心病難治,越發虛弱。
顧涼扯出一個冷笑,轉了轉手中的茶盞。
細想她三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竟沒有一個好人。
晃神中,院外響起一陣吵鬧聲。
顧笙囂張的聲音頤指氣使:“我是來找三姐的,你是什么人也敢攔我?我怎么從未在府上見過你!”
玉壺的聲音傳來,帶著疑問。
“我確實是小姐身邊新來的侍女。不過都告訴你了,我們小姐舟車勞頓回來,累了在休息,你還瞎嚷嚷什么。”
顧笙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來的。
普陀寺的事剛傳回來,顧老夫人就已經把顧涼來回罵了好幾天了。
今日顧涼回府,顧老夫人一早就等在院子里,準備等顧涼來請安問罪,誰知道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顧玉珠一直是老夫人的心尖子,如今命懸一線,老夫人一定不會放過顧涼。
顧笙自告奮勇前來,一是討好老夫人,二也是想趁機嘲笑顧涼一番。
“三姐回府不去拜見祖母,這么點路還要休息,也未免嬌氣過頭了吧!”
顧笙作勢就要往里闖,“你給我滾開!我可是府上的五小姐!你竟然敢攔我!”
玉壺百思不得其解,一把將她推下臺階,忍不住吐槽:
“你不就是個庶女嗎?得意什么呢?”
“豈有此理!”顧笙氣紅了臉。
這時,顧涼開門走了出來,顧笙愈發惱火,手指著她,激動地說道:
“三姐!你這丫鬟到底什么意思!如此目無尊卑,竟然還罵我!是不是你指使的!三姐是越發大膽了,大姐的事祖母還在松鶴園等著你的解釋呢!你……啊!”
顧笙還沒說完,手指忽然被玉壺攥住,強行壓下狠狠一折!
“啊!賤婢竟敢傷本小姐!”
顧笙尖聲叫道,甩開手連退數步。
玉壺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說話便說話,別沖主子指指點點。”
“你給我等著!三姐,你害的大姐現在還躺在床上,如今又放任下人對我動手,你就等著祖母怎么罰你吧!”
顧笙恨恨看向顧涼,對她作壁上觀的態度十分怨憤。
顧涼挑了挑眉,快步上前,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甩在顧笙臉上!
將她打了一個踉蹌,直接懵掉了。
她看著顧涼氣紅了眼睛,捂著臉哭了,“顧涼你、你等著被祖母懲治吧!”
說罷,捂著臉跑了,想也知道是告狀去了。
“小姐,屬下是不是給您惹事了?”玉壺撓撓腦袋,有些后悔。
顧涼心底壓抑的情緒,反而因此舒緩不少,笑著說道:
“沒有,是她欠教訓。走吧,我的確是該去見見祖母。”
顧涼剛到顧老夫人的松鶴園外,就聽到了顧笙的哭訴,迎面撞上了老夫人又派出來尋她的人。
顧涼面不改色,越過來人,邁進門檻笑著屈膝見禮。
“祖母。”
老夫人穿了一身褐色褂子,帶著個嵌了紅寶石的金絲抹額,眉宇間神色陰霾,眼神在看見顧涼的那一瞬,劃過一抹厭惡之色,轉瞬即逝。
她身邊站著一個穿花褂子的婦人,也在抹眼淚,看著顧涼的眼神帶著憤恨。
堂中央跪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顧笙,臉上的巴掌印已經腫了起來。
顧老夫人冷冷盯著顧涼,一言不發,顧涼行了禮便起了身,上前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左右看看,輕嘖了一聲,目光不悅地瞥了眼老夫人身邊的婦人。
“桂姨娘年紀大了,是真不中用了。我來了這么久,竟連杯茶都不上嗎?”
桂姨娘面皮漲紅,像是受了極大的羞辱。
顧老夫人瞪了瞪眼珠,一拍桌案道:“顧涼!你指使誰呢?!”
“指使府上的下人啊,祖母年紀大糊涂了?”顧涼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道。
桂姨娘和顧笙母女氣得不輕。
桂姨娘雖是妾室,可卻是老夫人的親外甥女,二人關系很是親厚,桂姨娘一直是把自己當主子的。
以前顧涼懶得跟她計較,可顧笙今日欺負到了她眼皮底下,她既得了空,不介意教教這二人何為嫡庶之分。
顧涼沖顧笙抬了抬下巴。
“你去小廚房,給我端一盤核桃酥來,我要配茶吃。”
顧老夫人氣得捂胸口。
“放肆——放肆!你你你,你要造反了顧涼,你是以為有了鎮北王的庇護,連妹妹都能隨便折騰了是不是!你說!你方才為什么要打笙兒!”
“祖母這話何意?妾室和庶女而已,與下人無二,做這些小事難道還委屈了不成?至于打她,她以下犯上,我打了又如何?”
“你休要一口一個下人,笙兒和你是一個爹,也是你的姐妹,與你地位相當!怎么就是下人了!”
顧老夫人拍案而起。
顧涼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祖母這句話可千萬別往外說……區區庶出之女,與郡主稱姐妹已經是恩賜。這地位相當之語,我不跟祖母計較,只怕旁的貴女心中不悅。”
“若再添油加醋把這句話傳進皇上耳中,要他老人家知道,他親口封的郡主,在祖母眼中竟跟一個庶女相等……那就不好了。”
顧老夫人唇色一白,跌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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