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姜宗維軟著腿回到府上，剛進了書房便大發脾氣，抄了掛在墻上的劍把屋內桌椅砍了個稀巴爛。
站在一片廢墟之中，面目猙獰。
“到底是誰在算計老子！他媽的，別讓老子抓到你！”
府上門客等屋內安靜一些，才叩門走了進去。
“大人，今日早朝出了何事？竟叫大人如此惱怒？”
姜宗維摔下寶劍，大刀闊斧地坐在一張唯一沒散架的太師椅上，喘息半晌，把事情原委講了一遍。
“一定是那兩個侍郎害了本官！狗東西……”
門客轉了轉眼珠，沉穩道：“大人先別急，在下倒是認為，重點在那副使為何突然，要站出來阻撓鎮北王和永寧郡主的婚事上。據在下所知，那副使對鎮北王并無仇怨。”
“誰不想讓鎮北王和沛國公府結成一黨……”
姜宗維道：“難不成是陛下？”
“不，我看陛下不像是知情者。”
“大人緣何要往這方面想呢，在下倒以為，可以換一種思考方法。比如……此人并沒想害大人，而是陰差陽錯害了大人。”
門客道：“副使是大人舉薦的，在朝中其他人看來，便跟大人為一黨，輕易是不會找到他頭上的呀……”
姜宗維身子一怔，頓時想起一個人，黑了臉色。
起身闊步往內宅走去！
……
翌日，顧涼應葉老夫人請求，在葉秋屏的院子里給她看病。
“雖然眼下囡囡吃得下黎氏做的飯，可一直讓黎氏給她做飯，也不是個辦法啊。”
葉老夫人坐在主位，連聲嘆息，“黎氏還有琪琪，我看琪琪心里也不高興。黎氏你一碗水該端平才是。”
“母親教訓的是。”黎氏垂著頭，一副聽勸的模樣，“妾身一定好好管教琪琪，她眼下大了，不該跟囡囡計較這些。”
“老身不是這個意思……”
葉老夫人正想解釋，顧涼那邊已經放開了葉囡囡。
“怎么樣姣姣？”葉老夫人趕緊詢問。
顧涼跟藥王谷那位學了七年，那位都說她資質甚高，葉老夫人抱了很大的期待。
然而顧涼回眸看著她，搖了搖頭說：“囡囡脈象穩健，舌苔顏色和眼神的顏色，指甲蓋，都很健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或許是心病也說不定？”
葉老夫人大失所望，“怎么會這樣……難道就找不到救囡囡的法子了？”
黎氏抹著眼淚說：“母親別擔心，只要妾身活著一日，必定會讓囡囡平平安安的。大不了日后囡囡出嫁，若不嫌棄妾身，妾身也跟過去！”
“你這孩子，先別說喪氣話！”
葉老夫人感動不已，拉著她一通勸說。
那廂，顧涼還在把著葉囡囡的脈仔細診斷，眼神不停尋著她身上打量。
這孩子病得太奇怪了，就算是心病，導致她只吃得下黎氏飯菜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她詢問過二舅母，囡囡發病也沒什么預兆，就好像莫名其妙，她就只吃得下黎氏做的飯菜了。
而且她這個年紀，也太胖了點。
還有就是……
顧涼默默看了眼黎氏，這位心眼偏得太離譜了，有些事做得太過，就顯得不自然了。
離開黎氏院子以后，顧涼順口跟葉老夫人提了一嘴。
誰到被葉老夫人嚴厲呵斥了。
“姣姣，這話以后不能再說了。這么多年，黎氏待囡囡多好，我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嘆息聲，放柔了語氣，“祖母知你是好心，但黎氏真的和旁人不一樣。”
顧涼乖乖道了歉，送了葉老夫人到院門外，動身回院，半路撞見葉舒歡歡喜喜跑了過來。
“表姐！好消息！”
她撲到顧涼面前，笑嘻嘻地說：“你猜誰被趕出京城了？”
顧涼愣了愣，“誰啊？”
“姜寶蘭！”
葉舒笑得合不攏嘴，“就在昨天晚上！趕在城門關上之前，悄咪咪送走的！聽說她惹怒了她父親，挨了好大一頓打，臉都打腫了。連夜被送出京城，說是去寺廟上香祈福，實際上是關禁閉去了。”
葉舒輕輕啐了一口。
“活該！誰讓她找了姜大人舉薦的欽天監副使，害你和鎮北王！搬起磚反倒砸了自己的腳！”
說話間，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顧涼眼神一閃，對葉舒道：“我還有事，改日去你院子聊。”
葉舒點了點頭，二人就此分開。
顧涼走下長廊，方才那人站在樹下，避過了葉舒的視線。
這是她外祖沛國公，留給她的暗衛之一，名叫白術，之前由于玉壺和鳳簫來了，沒了事情做。
最近才被顧涼委任去調查，那日她在水墨樓一眼掃到的熟悉人影。
“小姐。”
顧涼走上前道：“可是有消息了？”
白術抱拳，低聲說：“那幾人每五日晌午，就會去水墨樓吃酒，定的都是同一間房。今天正好是見面的日子。”
顧涼嚴肅了表情，快步回到住處，找來鳳簫。
“你速去一趟鎮北王府，告訴皇叔我有要緊事，約他在水墨樓見面。叫皇叔來的隱蔽些！”
……
半個時辰后
水墨樓一間雅間隔壁，清俊的青衫公子和一身藍衣，五官平平但氣質不凡的男人，面面相覷。
顧涼看著眼前陌生的臉，忍不住笑了。
裴聿就是長的平平無奇，也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怎么說呢，即便是普通的一張臉，還能讓人感覺到俊朗，真不是一般人。
裴聿笑著掃過顧涼眉眼，眼底帶著促狹的笑意。
徐徐說道：“姣姣男裝如此俊秀，科舉殿試可當場被點探花郎，也不知要迷了多少貴女的眼睛，收多少香囊手絹。”
他眼神漸暗，傾身將顧涼耳邊的落發掩去耳后。
正好這時，小二推門而入。
“二位客官，你們的……茶……”
小二一抬頭，正好看到這一幕，兩個男子臉貼的極近，像是下一秒就要親上。
明顯女氣些的那位，顴骨上還飄了紅，迅速別過了臉。
他對面的男子不滿的嘖了聲，看向他，眼底欲色翻滾，帶著被打攪的不悅和怒火。
“滾出去。”
小二這才丟了茶盤，連連彎腰走了出去。
收斂了臉上的怯意，轉身來到隔壁，壓低了聲音說：
“不必擔心，只是兩個有龍陽之癖的男子，估計是花了重金來這里快活的，不會誤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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