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衙役押在堂上。
大理寺卿:“堂下報上姓名!所犯何罪速一一講清!”
“小人趙三石!家住三胡同,有個妻子叫慧娘,她就躲在娘家!這事兒小人跟她講過,大人可以找她來!!”
趙三石三言兩語,便把妻子娘家的住處報出來了。
大理寺卿吩咐衙役:“速去拿人。”
驚堂木一敲,“你繼續講!你今日為何出現在顧尚書府,又為何與衣衫不整的沈氏出現在佛堂!”
“大人明鑒!是小人見錢眼開!前不久有個自稱是顧家仆役的人,找到小人,請小人辦事!給了小人五百兩紋銀,說事成后還有五百兩!只要小人在顧府辦宴這日,潛入前院佛堂,把、把里面的夫人給……就能拿到銀子!”
百姓震驚不已:
“天啊!究竟是誰如此狠毒!”
“欸,不對啊,出事的不是顧尚書的姨娘沈氏嗎?”
葉氏上前一步道:“大人,平日我的確有每日兩個時辰,在佛堂念經的習慣。今日宴席上,小女與人起了爭執,我擔心她所以才臨時離開佛堂。”
大理寺卿點頭,看向沈姨娘,“那你為何……”
“是她!是這賤奴撒謊說夫人在佛堂出了事,要賤妾去看!”
沈姨娘磨牙切齒地指著李嬤嬤,“說!是不是你收買了他來害我的!”
大理寺卿問趙三石,“你看看身邊這個老嬤嬤,是不是她給的錢?”
趙三石盡量睜開剩下的眼睛,看了眼后,立即說道:
“最開始找來的人不是她,可是今日放我從后門進來的是她!”
“果然是你!你這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沈姨娘破口大罵。
顧涼哂笑聲說:“沈姨娘不會是以為,只要你罵得夠快,就不會有人發現,就是你買通了這個男人來害我娘的吧?”
沈姨娘的動作僵硬了一瞬。
柵欄后的百姓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郡主說得對啊,怪不得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拋開沈氏在佛堂這件事,整個經過不就是她買通了‘奸夫’,去佛堂欺辱顧夫人的嗎!”
“那她這不是自食其果,想害人結果害到自己身上了!”
顧涼幽幽掃了一眼李嬤嬤,“你還不說實話?真的就心甘情愿做這個替罪羊了嗎?”
李嬤嬤身子一抖,脫口道:“就是姨娘指使的!整件事都是姨娘和沈少爺的陰謀!沈少爺找人買通之前在顧府做事的馬夫,再安排馬車去夫人常去的佛堂,再點催情香……這都是沈少爺和姨娘的安排!”
“什、么?!”
葉歸盛噌得站起身,看沈涉的眼神幾乎能冒出火光來!
他本以為這都是沈姨娘的計策,沒想到沈涉一個七尺男兒,竟然還會使女子間陰損的伎倆!
沈涉木著臉,還算鎮定,“這是污蔑。一個背主的奴婢,會說出什么自然都不稀奇!”
“老奴說的都是實話!”
這時,衙役帶著趙三石的妻子來了。
趙慧娘被帶來的路上已經崩潰了,上了堂就哭著說:“大人,事兒都是趙三石干的!和民婦沒關系啊!”
“呸!你別胡說八道!分明是你攛掇我答應的!大人!銀子也都是她收下了!她還怕自己被官府發現,主動回娘家躲著,她也有罪,脫不開干系啊!”
夫妻倆差點當堂打起來。
大理寺卿命人壓住二人,先檢查了從趙慧娘家里搜出來的銀子。
全是碎銀,裝了滿滿一匣子。
大理寺卿有些犯愁,都是普通碎銀,如何判別來處。
顧涼眼神微動,走上前道:“大人不妨稱一稱銀子的重量。”
沈涉驀地捏緊了指尖,余光死死盯著顧涼。
直到這時,他心口才怦怦亂跳,緊張了起來。
大理寺卿如醍醐灌頂,馬上遣人拿了稱重的工具,稱完后驚呼:
“官銀!這批碎銀全是官銀!”
官銀和普通銀子的重量不同,即便是剪成碎銀,也改變不了重量。
大理寺卿撐著桌子,字字珠璣逼問沈涉:
“官銀乃是軍餉、賑災、官薪所用的銀子!只有從官之人才能有!沈大人還有什么話說?!”
沈涉額上滲了兩滴汗,仍在負隅頑抗。
“只不過是官銀,如何就認定是從我手中漏走的……”
“人證物證俱在,沈大人負隅頑抗也沒有用。”大理寺卿根本不吃他這招。
驚堂木一敲,“賤妾沈氏使計陷害正妻,按大雍律,所犯與毆妻同罪!杖一百!判休棄,歸本家,沒入奴籍!”
“至于同謀之罪的沈大人。本官明日上折子稟告皇上再論旁處!先按同謀罪論,與趙三石、李氏一起杖打一百!”
“大人!大人明鑒啊!賤妾真的是冤枉的!真的!賤妾沒有害人啊!”
大理寺卿揮了揮手。
沈姨娘走投無路,只能撲跪到顧臣燁腳邊。
“老爺,老爺救救妾身吧!妾身如何挨得了一百杖!老爺!”
沈姨娘身下一片濡濕,已經是半點顏面都沒有了。
一百杖,一個普通女子挨五十杖就快沒命了,一百杖就算能留一條命,她下半身也廢了!
她才不到四十啊!!
沈姨娘嚎啕大哭,若不是在公堂上,她一定打死沈涉!
都怪他!都是他蠱惑自己,若非如此,她才不會這么快動手!
沈涉也慌了,面皮抽搐大聲對大理寺卿說:
“大人別急著判!我這就去同陛下請罪!用這三年所有軍功給長姐減罪!”
百姓一片噓聲。
“本來還以為沈小將軍,是不遜葉少將軍的人物,沒成想還是個陰險小人!”
“這樣的人也能保家衛國?焉知他的功勛是不是搶了同伴的!”
“……”
“不公平!不公平!”
堂外叫喊聲越來越整齊,沈涉的臉黑成了鍋底,捏緊了拳頭,不肯讓步。
這時,葉越忽然抽出衙役的佩刀,眨眼間來到沈涉面前。
一刀劃去!
“啊——!”
沈涉躲閃不及,一聲凄厲的慘叫,痛得整個人弓成了蝦米,顫抖著手捂住了耳朵。
血肉模糊的東西落在了地上,血撒得滿地都是。
百姓嚇的喊聲戛然而止。
沈涉滿眼血紅,仇恨地抬頭看向葉越。
“你——”
“我用這三年所有軍功,換沈氏與你按大雍律判處。大人,行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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