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天際的煙花點亮了沉寂的夜空,顧涼走到店門口,這才發現她之前不曾注意過的小攤,擺著的都是乞巧節的東西。
街上成雙成對的男女也尤其的多。
不但是她的生辰,還是乞巧節,皇叔知道嗎?
顧涼一邊想著一邊往客棧走去,拔出蘿卜帶出泥,如是想來,裴聿這些日子每晚溜出去,也有合理的解釋了。
那她這時候發現,好像有些破壞驚喜了。
顧涼有些后悔,要不然她現在回去,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
“欸?這天上怎么忽然多了這么多孔明燈?”
“是哦!到底是誰把江南府的孔明燈都買走了!我前幾日到幾個店里訂,都說沒有了!”
“恐怕是哪家少爺哄夫人吧,這兒有盞落了,我瞧瞧——”
“姣姣吾愛,生辰吉樂!”
“這里還有一盞!姣姣吾愛,愿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這不會是給同一人的吧!”
乞巧節正是男女節日,這不巧落下的兩盞孔明燈,還都是寫給一名女子的,頓時引來不少人圍觀。
顧涼聽了兩句,轉身跑走了,一直到客棧前,才發現這里圍的人更多。
一盞盞孔明燈從客棧飄到空中,黑夜都被照成了白晝。
“小姐!您跑哪里去了!”
顧涼失神的功夫,玉壺看到了她,顧涼指了指天上的孔明燈,笑盈盈說:
“皇叔這幾日就在忙這個?”
玉壺曖昧的捂住嘴,“屬下可不敢多嘴,您自己去問主子吧。客棧里沒其他客人了,所有房間都被王爺訂了。”
顧涼眼尾染上一抹紅,提起裙擺悄悄從后門走了進去。
身后的門很快便關上了,玉壺沒跟進來,顧涼在后院的空地,找到幾盞還沒放的孔明燈。
她跪坐在地上,一盞盞翻看上面的字條,每一條都是一句祝福,起頭都是姣姣吾愛。
……幸虧她的小字還是挺大眾的。
不然叫全江南府都知道……
顧涼反手摸了一下臉,燙的厲害,可與此同時,眼眶里的淚水也沒忍住掉了下來。
字條上的字跡都是皇叔的,說明每一個都是他親自寫了系上的。
孔明燈扎得都不是很結實,一看就不是鋪子里的師傅做的,怪不得她回來的一路,看到好幾盞失敗了落下來的。
她仰頭看著夜空,孔明燈飛在天上,如同星星似的。
這么多孔明燈,皇叔要扎多久?他才在江南府待了幾日啊……
顧涼抹了下眼淚,放下孔明燈走進客棧里。
皇叔哪里去了?
顧涼一間間的找,經過賬臺前,聽到噼里啪啦的動靜從后廚傳來。
她腳尖一轉,飛快走了進去。
二人四目相對,裴聿佯作鎮定的撿起地上的鍋鏟。
“姣姣回來了。”
“皇叔在做什么?”
顧涼眼圈紅著,打趣的看著他身上的面粉,這八成就是他每夜消失一段時間的原因了。
裴聿長舒一口氣,無奈的笑了。
“想親手給你做碗長壽面,來嘗嘗?”
顧涼飛奔上去,撲進裴聿懷里,淚水決堤似的往下流。
“乖乖,怎么還哭了,今日姣姣可是小壽星。”
顧涼抓起他的手仔細端詳,又氣又感動,“這幾日都不叫我近身,就因為這些事把手弄傷了?”
一次性編了上千盞孔明燈,還從揉面開始做長壽面,即便裴聿的手常年拿刀槍劍戟,也還是磨出了一手水泡。
他笑著吻去顧涼眼角的淚水,輕聲哄道:
“乖,不哭。不疼的,我起初習武時也是動輒就一手的傷。何況這傷是為了姣姣生辰才弄出的,多少都值得。”
顧涼心軟的厲害,平素只拿刀劍的皇叔為她學扎孔明燈,洗手做羹湯,她何德何能,被他這樣捧在掌心。
“面呢?”
她抹掉了眼淚,說實在的,她確實很好奇皇叔的手藝。
裴聿往邊上讓了一步,露出身后熱騰騰的長壽面。
“已經成功做出過一碗了,姣姣放心吃。”
他將筷子遞給顧涼,眉頭微挑,看著十分驕傲。
顧涼笑著接過筷子,小心翼翼挑起面嘗了一口,眼睛一亮。
“曾的很好吃!皇蘇曾厲害。”她含著面含糊的夸獎道。
裴聿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眼底神情溫和寵溺,“快吃吧,不能嚼斷了,我煮的不是很長。”
顧涼慢吞吞的咀嚼,心間閃過一個念頭。
她拿著筷子在碗里扒拉,找到了面的另一頭,她已經吃了不少,剩下的面只剩一點。
顧涼抬眸看向裴聿,“皇叔幫我分擔剩下的?我吃前半生的,把我后半生,給皇叔。”
“……”
裴聿怔楞住,出神的功夫,顧涼的筷子碰到了他的唇,裴聿下意識咬住了另一邊。
顧涼慢吞吞朝他靠近,直至二人鼻尖碰著鼻尖,呼吸都纏在了一起。
裴聿奪過她手里的碗和筷子,丟在桌上,手鉗住了她的腰將她牢牢按在懷中。
“姣姣,咬斷長壽面不好。”
“沒什么不好,我分一半壽——”
顧涼不大吉利的話被裴聿堵在了唇舌間,窗外的煙花綻放,熱烈燦爛。
屋內唇齒纏綿的二人一樣熱烈激情,分開時還有藕斷絲連的銀絲連接著。
顧涼腦袋昏沉,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笑了。
那最后一節長壽面也不知進了誰的肚子。
“我看后院還有剩下的孔明燈,別浪費了,我陪皇叔放掉?”
“好。”
二人牽著手來到后院,顧涼想到什么,詢問說:“皇叔還有空白的紙,還有筆嗎?”
裴聿看了她一眼,便懂了她的意思。
“我去取。”
等裴聿拿著東西回來,顧涼跪坐在地上,鋪平紙條,拿起筆認真書寫。
裴聿湊上前,眼神輕顫,心底平靜的潭水被輕易攪動,拖著他下沉。
這種熱烈到平靜的心緒實在無法形容,裴聿聽著耳邊的煙花聲,通俗些陳述,他感覺自己此刻激動的跟那些煙花一樣,就快炸開了。
顧涼落完了最后一筆。
柬之吾愛,天不老,情難絕。
她緋紅著臉把紙條挪到裴聿面前,自己再抽下一個寫,直到寫夠了數量,再把紙條系上孔明燈。
“皇叔扎的燈這么脆,總是有落下的,被人撿著只叫人看到皇叔寫的,卻沒有我的,只怕要誤會我無情呢。”
“是我考慮不周。”
裴聿笑著賠禮,陪著她系上孔明燈,然后一一放飛,滿眼不舍。
心中堅定了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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