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服務員開始上菜，韓曜還想說什么，但許南兮明顯不想再談，他只能將話題轉移。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我就看著點了幾道菜。”韓曜始終小心翼翼的。
許南兮的注意力仿佛都在菜上面，“都行，我不挑食。”
韓曜張了張嘴，話題有點進行不下去。
他想起來，許南兮小時候在韓家住過的那半年，她那時就很乖很安靜，也很好養活，給什么吃什么，沒什么存在感，似乎一天到晚都待在房間里。
“你從小就很乖，那時候在家里，你就有不挑食的好習慣……”
韓曜話沒說完，許南兮清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怎么了？”這樣的目光讓韓曜有點無所適從。
許南兮極淺地勾了下唇，“韓教授，沒有小孩子不挑食的，不過是寄人籬下沒得挑而已。”
韓曜頓住，臉色變了又變，半天才擠出一聲：“對不起。”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許南兮很無所謂，“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熱情不起來情有可原。”
韓曜表情痛苦且尷尬，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來。
許南兮準備動筷，“可以開始吃了嗎？我想早點回去陪孩子。”
韓曜忙點頭，“當然可以。”
席間，韓曜小心地問了幾句孩子的事，許南兮都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頓飯吃得很生疏。
不到二十分鐘，許南兮就放下了筷子。
韓曜：“再吃一點吧……”
“其實我不太習慣跟陌生人一起吃飯。”許南兮干干地笑了下，“答應跟你過來，是因為當年你曾為我斥責過韓柔的不當行為，我想如果不是因為身份問題，你會是個公正的長輩，如此而已。”
“韓教授，再見！”
韓曜跟著許南兮站起來，“我送你出去。”
許南兮點了頭，有始有終吧。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廳，站在街邊同時開口。
“我送你。”
“我自己打車。”
韓曜妥協，“好。”
話音未落，許婉突然從旁邊沖出來。
“南兮。”她一把攥住許南兮的手腕，“你說你想要什么？只要你答應去配型，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許南兮看著許婉，她衣衫凌亂，蓬松的頭發中夾雜著一半白發，整個人竟似老了一半不止。
關鍵是她這狀態？
韓曜上來試圖拉開許婉的手，“小婉，小柔已經不需要配型了，你放開南兮。”
許婉遲疑地看著他，“你騙我，小柔明明病得很重，她等著腎源救命呢！曜哥，你也求求南兮，求她幫幫我們的女兒。”
韓曜耐心哄著她，“小柔真的不需要配型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聽話，放開南兮，她現在也做媽媽了，你已經是外婆了，放開讓南兮回家好不好？寶寶還在家等著她呢！”
許婉苦苦回想著，“小柔真的好了嗎？”
“小柔真的好了。”韓曜聲音有點哽咽，“聽話，放開南兮，外孫還在等著她回去呢！”
在他的安撫下，許婉慢慢松開了手，口中還一直念著。
“小柔好了，小柔好了，外孫在等她回去。”
看到她這樣，許南兮的心情難免復雜。
韓曜牽著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許婉，抱歉地看著許南兮道：“醫生說你媽媽受了刺激，加以治療的話會好起來的。”
許南兮看著許婉，即使精神模糊了，她想著念著的也依然是韓柔。
壓下那股不適感，許南兮收回了視線，“下周我應該沒有時間去送你們，提前祝你們起落平安。”
韓曜露出一抹笑，很溫暖慈祥的笑，“我和媽媽也祝你一生順遂。”
“謝謝！”許南兮停了一下，“您保重！”
許南兮轉身，打算穿過人行道去街對面。
她看到了，李晉川已經等在那里。
曾經，許婉毫不遲疑地奔向她的幸福，如今，她也要去往她的幸福了。
只是，人行道上紅燈亮起，李晉川老遠就示意她注意。
許南兮站在街邊，笑盈盈地看著他。
這時，身后傳來許婉尖利的聲音。
“許南兮你不許走！你們都騙我，小柔根本生不了孩子，她還在等著配型，許南兮……”
她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掙脫了韓曜，飛快向許南兮跑過來。
許南兮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只想等韓曜過來把許婉帶走，誰知許婉竟然猛沖過來，一把將她推向了馬路中央。
“南兮！”
兩道凄厲的聲音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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