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犁漢 > 第二百三十章:買賣
  潁水西岸的軍市,此時人頭攢動,到處是討價還價和哭喊聲。這是泰山軍和汝南、潁川的黃巾道徒們交易俘口的場景。

  和泰山軍一切繳獲都歸公不同,汝南、潁川的黃巾軍本質還是小軍頭聯盟。原先彭脫、波才等威望重的渠帥在,各方心思還能稍微歸攏一下,但等到二帥一死,雖不說分崩離析吧,但下面基本也是各做各地的。

  就比如這會,交易的一方是泰山軍的圣庫吏,另一方則五花八門,除了汝南、潁川的各小帥,甚至一些附近狩落單逃兵的荒野狩團也來了。

  而到后面,不僅是交易俘口,基本上、鹽、粟、軍資、馬匹,什么都有。

  這一次,泰山軍的主簿嚴莊也來了,他來軍市就是來把把關,決不能讓泰山軍在軍市被人以次充好給騙了。

  嚴莊正和一個汝南的小帥拉扯著,在談一筆關于四十口男女的買賣,對面要了他十匹布。也是敢要的,于是嚴莊正和那人殺價,邊上一個泰山軍吏走了過來,耳語了幾句嚴莊。

  嚴莊分得清輕重,直接一口價:

  “六匹布,換就去拿我竹籌去換。不換,那就算了。”

  對面幾個汝南黃巾互相商量了一下,知道可能也賣不上去了,也就同意了。

  嚴莊打發了這波人,然后在手下的帶領下,七拐八繞的走到軍市的一角。

  此時,幾個渾身臟臭,手里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的破落武士正蹲在地上,小聲地說這話。

  嚴莊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附近狩人的團伙。

  和很多人對戰爭的刻板了解不同。總以為軍隊才是戰場的演員,但實際上,這些狩人隊也在戰場上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舉凡大戰,總會有這些狩人團伙在戰場外圍游蕩。只要戰爭結果出來,他們就會對失敗者猛追,從他們身上再咬一口肉下來。

  軍隊的武士們一般家資的不菲。這些狩人團隊只要狩一個正經的軍吏,不說他身上的甲械就很值錢,就是他的腦袋也能和戰勝一方的軍吏交換。

  但也正是如此,這些人最受軍中武士們的厭惡,畢竟誰都不想最后死在這些鬣狗的手上。

  但嚴莊不同,他是軍中的主簿,以前也多和這類盜匪團伙打交代,一來就笑吟吟的,對著眾狩人說:

  “你們要賣甲?”

  原先還蹲在地上的眾狩人,一看嚴莊的綬帶就知道是個主事的,忙哈腰站起來,其中一個黑黝黝的,一口爛黃牙,卑微的笑道:

  “貴人,就是我們。這甲是好甲,咱們這等賤民如何有福氣享這等寶貨,特來這里,賣給貴人們。”

  嚴莊還是比較享受別人的諂媚的,聽這伙人真的要賣甲,問了句:

  “甲在哪?”

  大黃牙連忙哎聲,然后就招呼手下。

  隨后,兩個骨瘦嶙峋的野人吭呲啃呲搬過來一個架子,一領高大的盆領鎧就掛在木制架子上。

  嚴莊摸了摸盆領鎧幾處刀斫處,暗道雖然破了點,但到底是好甲,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還夸了句大黃牙:

  “你是個懂買賣的,還知道給甲胄弄副架子。不錯!”

  大黃牙哈著腰,自矜道:

  “不瞞貴人,俺以前在咱們里的三老家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這甲胄得掛著才叫稀罕物。”

  嚴莊點了點頭,隨意問:

  “打算怎么賣啊?”

  大黃牙糾結了會,然后伸出了一個手掌,晃了晃。

  嚴莊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懂價,還想來咋呼他?他嚴莊當年給公孫家做走私活的時候,這大黃牙還不知道在哪趴著泥呢。

  嚴莊假意皺著眉,小聲道:

  “五千錢?貴了。”

  大黃牙先聽有五千錢,就一喜,然后再聽嚴莊說貴了,干忙拉住嚴莊,急道:

  “貴人,你看看這甲,這身量,一看就是漢軍勇士的。再看這膊甲、裙甲,一套的,五千錢值的。”

  這大黃牙是真不懂這個,如果他問賣丁口,賣牲口的價錢,他都門清。但這盆領鎧,軍國之器,他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了。

  他也是知道這個盆領鎧太扎眼,他們這伙小團體留不住,不然早找一個地方埋起來,打算傳家了。

  見嚴莊不為所動,大黃牙又開始絞盡腦汁開始搜刮著詞句來夸這甲。而他那手還繼續扯著嚴莊的衣袖,眼見著就是一團黑。

  嚴莊也不在意,和這些人打交道,就是這樣,不過他更敢興趣的是這甲的主人。那大黃牙說得沒錯,這甲胄的主人一看就是偉丈夫,甲胄只是掛在那,都比嚴莊高半頭。

  所以嚴莊也不繞彎子,畢竟他是真的忙,直接就告訴大黃牙:

  “這甲的主人加上這甲,你要是能一并給我,我直接給你一萬錢。”

  一萬錢!

  大黃牙和他身后的伴當們倒吸一口氣,從來沒想過有一日,他們能有這么大一筆錢。

  但令人意外的是,嚴莊明顯發現大黃牙的意動,最后其人還是堅持只有甲沒有人,最后也不要五千錢了,四千錢,就將這具盆領鎧賣給了嚴莊。

  望著領了錢,急匆匆走掉的大黃牙等人,嚴莊明顯覺得這伙人有事,但也不在意,畢竟他嚴莊是真的忙。

  隨后,嚴莊讓人將盆領鎧收好,就帶著人向下一波買賣走去。

  沒辦法,他嚴莊真的很忙啊!

  那邊,大黃牙背著錢,帶著五六個伴當急匆匆的出了軍市。

  路上很沉默,只有光腳踩在泥地上的悶悶聲,他們往西走了會,又往北繞了圈,最后鉆進一處林子,伏在了那。

  半會,看沒有人跟上,大黃牙等人才坐在地上休息著。

  這時候,有伴當開口:

  “魁,剛應該答應那個貴人的。一萬錢,可以買多少粟回去呀,都不敢想。”

  邊上馬上有伴當罵了:

  “狗子,恁懂個甚?魁自己有主意,咱們只管聽著就行。”

  那叫狗子的野人,點了點頭,老實不說話了。

  大黃牙看了一眼剛才幫腔的,哪不知道他在拱火。到底還是要將事情說透的,不然這幫野人,指不定為了這一萬錢就弄個什么事出來。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萬錢折算成金,也就是一金,不過是豪強人家一頓所費。但對于這些流浪的野人來說,這卻是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大錢。

  嘆了口氣,大黃牙半是后怕半是自矜道:

  “咱們吶,剛剛差點就被那錢給迷了眼,不知道差點就惹來殺生之禍。”

  一聽這話,眾人都疑惑得看著大黃牙,不知道怎么突然說這么一出。

  大黃牙道:

  “你覺得咱狩的那個軍吏身份會小?咱們為了五千錢就把那人送了。到時候那人帶人殺回來,報復我們,那咋辦!”

  那個叫狗子的伴當,不確定道:

  “應該不會吧,和咱們做買賣的不是黃巾軍嗎?能幫那漢吏?就是咱們放了人,那也是被他們拿去砍頭報功。我可聽說了,這波京都來的漢兵,手可狠了,前段時候就在潁水那邊殺了數千他們太平道,那血仇海了去了!”

  大黃牙沒想到狗子還有這消息,但面上還是一副你年輕不懂事的訓誡表情:

  “狗子,你是真的傻。今個你殺我,明個就能做兄弟。這就是他們外面人的一慣作派。人家愿意多花五千錢要那人,就為了殺個頭?你也看過那人的樣貌,是不是個好漢?就這人送過去了,那些太平道準收他。到時候,倒霉的不就是我們?”

  狗子懂了,贊嘆還是魁老辣。

  但一邊還是有人不識趣,就是那個幫腔的,他故作疑惑道:

  “魁,既然那人那么危險,咱干脆弄死得了。干嘛還留個禍害!”

  大黃牙終于逮住這人的錯,一頓訓誡:

  “你懂個屁。你望望咱幾個個子,那個高過六尺的?現在有這么一個八尺偉男兒落在咱們手里,非得給咱聚落換換種。到時候,你把你妹,還有我那妮子一起,聚落的還能生的,統統送那漢吏那,回去,我就把給驢使活的都摻進他的飯食里。這事關乎咱們聚落未來,一定要辦!聽明白了嗎?”

  眾野人這才恍然,喜笑顏開,各個露出個大黃牙,對他們的魁佩服不已。

  換種好啊!

  沒錯,大黃牙他們狩到的漢吏就是之前河東軍司馬扈兵溫縣司馬朗。之前在第一波沖鋒中,他直接就被泰山軍突騎錘中了胸口,最后硬是抱著坐下馬才殺透了出來。但也因此走失到了戰場邊緣,隨后其人眼一黑,就被游蕩在附近的大黃牙一干人給打了悶棍,抬回了聚落。

  打看司馬朗的第一眼,大黃牙就想到自己閨女,第二眼,就看到二人在一起;第三眼,就看到自己抱著孫子,最后一眼,就看到自己孫子成了一個身高九尺的猛將。

  好啊,真的是個好人胚子,他大黃牙的孫子就落在此人身上了。

  可憐溫縣司馬氏,赫赫有名的武將之家,尤其是司馬朗才十四,就要遭受這般慘烈,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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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莊真的忙,在和汝南的幾個軍頭陸續做了幾個買賣后,又有幾個鬼祟的找到了嚴莊。

  一陣寒暄,嚴莊才知道是賣一批漢軍的輜重營吏士,嚴莊不敢怠慢,忙趕了過去。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這批人的稀罕。

  這些天,汝南和潁川的黃巾也漸漸琢磨過味道來了。原先他們是比較仇恨漢軍吏士的,尤其是潁川同道的,普遍都將收降的漢軍俘口給虐殺了,為的就是給之前被斬殺的同道復仇。后來泰山軍來了,說可以拿這些漢軍吏士來換甲械。這一戰,泰山軍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但兩方的都以為這更多的是來自于泰山軍甲多刃銳。所以一聽,泰山軍那邊愿意交換甲胄,忙做起了生意。

  但汝南、潁川的太平道也有聰明人,他們逐漸意識到這些漢軍吏士的重要性,有了這些人,他們也可以用漢家軍法來編練自己的隊伍,那他們豈不是也能如泰山軍這般能爭善戰?

  所以,后面汝南、潁川的黃巾軍,就不再賣軍吏了,只是用一些抓來的壯丁或者徒附來交換一些軍資。

  此戰中,因為泰山軍直接繳獲了漢軍的營壘,現在糧多甲多錢多,有的是本錢和兩方交易。

  而現在,有一批原漢軍輜重營的吏士要發賣,嚴莊自然上心。一路被指引,就出了軍市。看來,對面也覺得人多眼雜,想低調發賣。

  這一切都讓嚴莊提高了期待,直到他來到圍籠前,嚴莊才大失所望。

  只見軍市外的這處人市,滿是糞便。那些漢軍輜重營吏士,全都被關在一個個窩棚里,但凡有哭鬧的,就要被看管的黃巾軍兵一頓毒打,宛如牲口。

  嚴莊失望的不是覺得黃巾軍這么對待漢兵,他早就知道之前這些漢兵是如何對待汝潁黃巾軍的了,可以說,一丘之貉,現在被虐待,也不怪人家黃巾兵。

  他失望的是,這些人看著就不像是有手藝的。要知道漢軍輜重營的配置基本都一應俱全,畢竟軍隊就是士兵的家,而照料軍隊后勤的輜重營,當然百工具備。

  但看著這些老老小小,你和我說,他們是有手藝的嗎?

  那邊的小帥是汝南劉辟的麾下,嚴莊臉色不好看,上去就抱怨:

  “老賈,你這事不地道啊。我嚴某也是很忙的,不是你拿這些人給糊弄的。你來說,就這些老小,像是百工嗎?”

  被嚴莊當面叫破,那姓賈的小帥也有點訕訕。沒錯,這些人確實是漢軍輜重營的,但里面真正有手藝的,早就被他們魁劉辟給挑走了。這些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后營的婦孺。這邊那姓賈的就想來糊弄一下,看能不能賣個價。

  不過既然被叫破了,姓賈也混不吝,直接道:

  “老嚴,這事就這么個事。情況你也了解,你就看這百十號人值個啥價吧。我要是覺得合適,你就全拖走。”

  既然這人都這么說了,嚴莊也就開始認真看起這些俘口。

  轉了幾圈,嚴莊心中有數了,這伙人整體還是比較健康的,雖然看是餓過,但都還能坐著,沒見著趴在地上的。他最怕的就是帶上有疫病的,那時候買回來,可不得多麻煩。

  這些人大多數都低著頭,不敢和嚴莊對視,但也有幾個,眼神清涼,抬頭看了眼嚴莊就把頭低下了。

  嚴莊折身回來,就對老賈道:

  “這買賣也能做,我挑一些,剩下的你就帶走吧。”

  誰知老賈搖了搖頭:

  “老嚴,你是真會做買賣。但你當我老賈就是傻的?你這一挑,好的都挑走了,剩下的那些誰還要?而且我也不妨把話給你說清楚吧。這些人本來就是劉魁喊咱弟兄們殺掉的。我是見不得做這種事,給這些人個活路才來你這賣的。俺老賈在乎你那點錢?這一戰,弟兄們哪個不是撈得大錢的?”

  這話說得漂亮,但嚴莊瞅著這老賈空蕩蕩的袴,光著的泥腳,始終覺得這話有點虛。

  老賈不管嚴莊怎么看,反而是繼續說了:

  “你這要是只買一點,剩下的,我肯定是不能再送回營的。到時候,也只能讓這些人去土里走一遭了。”

  聽了這半是真言半是威脅的話,嚴莊沒說什么,這些汝南黃巾就是這性子,多是粗疏的橫貨,犯不著和他們置氣。

  見不能占便宜,嚴莊就上去點了一個人,探探底細。這點的一個,就是剛眼神還清亮的幾人之一,其人雖然邋遢,但嚴莊這眼睛,看著就覺得此人不一般:

  “你叫啥名。之前干啥的,會個啥?”

  一下三問,那人靠在圍子邊,不理睬嚴莊。嚴莊也不慣著他,直接點了邊上一個,又是這三問。

  這人倒是老實,回道:

  “學生姓陳名琴,是許縣陳氏子弟。之前在漢軍后營做個書記,會點字。”

  嚴莊一驚,壓低聲音道:

  “你竟然是許縣陳氏子弟,沒想到還是三君后人,敬仰了。”

  嚴莊說的話,讓陳琴一陣羞赧,他搖了搖頭:

  “只是一個不被看重的旁支罷了。”

  這話直接惹得邊上那自矜的一聲輕笑:

  “你倒是知道自己什么身份,那還做什么賊?可恥!”

  這話說的陳琴一陣暗淡。

  沒錯,他們陳氏,是自其祖陳寔肇業的。老祖原本不過是一個縣衙里的常給事廝役,后為都亭佐。后經縣令鄧邵賞拔,才得以受業太學。而后又因對同僚以德報怨,替太守受過等行為,才有天下服其德的名聲,老祖以學術、道德成為名士,與兩位叔伯陳紀、陳諶號稱三君,進而成為士大夫豪族。

  所以他陳琴雖然不是主脈嫡流,但被俘后,依然聽邊上那人所言,不忘自己身份,殺聲成仁,不要墜了家聲。所以原先劉辟第一波抽選有手藝者,這陳琴就假說自己什么也不會,才和邊上這人一起被拋棄了。

  但真當陳琴和這些人一并要送去砍頭時,過去的記憶突然涌向陳琴。他終于想起,過去主家到底是如何對待他們這些支脈的了。

  有一次,老祖大壽,他陳琴在野外特意捉了一只山雞要送給老祖做壽。但不說進正門了,就是側門,那當家的都沒讓陳琴進。

  聽陳琴說送了只山雞,其人更是譏諷道:

  “不是什么雞都可以登堂入室主人家的。人吶,需要本分,知道自己的位置,省的整天想一些有的沒的。”

  而這一切的隔閡都始于當年老祖陳寔的一句玩笑話。

  當時,他和陳群等一干同輩在老宅玩耍,老祖陳寔突然指著自己和陳群的位置說:

  “此兒必興吾宗。”

  而當時誰也不知道,老祖到底指的是誰。當然,因為陳群是主脈,而他陳琴只是個陳寔弟弟的孫子,在場人都有意將這句話套在了陳群身上。

  但當年老祖的一句玩笑話,依然成了主家人的一根刺。尤其是當陳琴和陳群同時入族學后,前者比后者展現的更聰穎,就更讓這根刺百爪撓心了。

  此后,陳琴就被有意打壓,久之,外人都不知道陳家還有此兒輩。本來陳琴以為自己只能做個族內的先生,但黃巾起義爆發了,皇甫嵩也來到了潁川,陳琴想搏一搏,就去投了皇甫嵩。

  本來皇甫嵩還是因為其人陳氏子弟的身份,頗為重用。但后來陳氏來人給皇甫嵩說了些什么,他陳琴又被從皇甫嵩幕府中弄到了輜重營,做了個書記,最后一直到被劉辟等人俘了為止。

  而他邊上那人,和他一起被劉辟俘虜的就是左中郎將皇甫嵩的幕僚郭圖。此前皇甫嵩過陽翟,向潁川太守陰修借人充實幕府。陰修一連舉薦了自己郡下吏,張仲,鐘繇、張禮、杜佑、荀攸、郭圖入皇甫嵩的幕府。

  本來他陳琴也是其中一員,與這些人都認識,但后來他被貶去輜重營做了個書記,便與這些人斷了關系。

  但誰知道漢軍大敗,他和一只輜重營一起撤退,路上就遇到了奔散的郭圖,兩邊一遇,正準備突圍就被劉辟給抓了。

  郭圖是陽翟郭氏子弟。郭氏自先祖郭躬始,世代衣冠,修習《小杜律》。子孫至公者一人,廷尉七人,侯者三人,刺史、二千石、侍中、中郎將者二十余人,侍御史、正、監者無數。可以說郭氏就是漢庭律法家一門的代表,累世簪纓。

  所以,郭圖一被俘,就要為漢守節,也攛掇陳琴一起,于是最后二人就被挑剩下了。

  這會,陳琴又聽得郭圖的譏諷,垂下了腦袋,不再說話了。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嚴莊,笑了一下。然后就對那邊的老賈道:

  “老賈,這批人我要了。”

  老賈一聽買賣成了,喜笑顏開走了過來,還不放心道:

  “這價錢還沒說呢。”

  “老賈,就按軍吏的價,咱這里要了,一會你和咱們一起回營。”

  嚴莊說這話,還看了下四周,然后附耳道:

  “給金子。這樣你帶著不扎眼。”

  老賈笑得眼睛都瞇著了,直吹捧嚴莊,做事講究。

  但嚴莊,突然指著郭圖,然后對老賈道:

  “但這人你帶走,他命太硬,咱泰山軍用不了。”

  老賈早想表現了,一聽這話,粗壯的手臂就從圍籠中將郭圖拎出。然后將他就像拎雞仔一樣,拖行到了一邊。

  老賈抽出刀,笑著對嚴莊道:

  “這種賣不出去的,留著也是浪費粟,直接膏我的刀口得了。”

  說完,就將短刀放在郭圖的脖子上,正要抹,一聲尖銳到變形的公鴨嗓子哭道:

  “別殺我,我有用!”

  隨后,郭圖羞愧的埋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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