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晴原本在酒店背劇本,寫人物小傳。突然收到白星河發來的微信,喊她出去聚餐,大家都會去,他請客。季晴初來乍到這個劇組,是需要與同組演員打好關系的。盡管額頭頂著腫脹的包,但只要腳邁的動,精神還行,她就得參加聚餐。換上一身黑色運動服,扎個簡單馬尾,光潔飽滿的額頭露出,額角那塊腫包,一目了然。甚至,比白天更腫了?突然。葉霜打來微信視頻。季晴接起視頻,就聽那邊的葉霜哇哇直叫。“啥啊,你這啥啊這是!給誰崩了腦袋啊!”
也聽不出葉霜是在震驚,還是在心疼她?季晴無奈道:“沒有。今天有一場被砸腦袋的戲,雖然是道具碗,但拍了七八次,拍完就腫了。”
“哇,誰啊下手這么狠,對手戲演員跟你有仇吧?”
“鄭中鈞前輩。”
“老前輩果然敬業,戲劇效果最重要。”
“……”季晴啞口無言。“哈哈哈,你這個角度好好笑。好像頭上長犄角。別動,我截個圖發你看看啊。”
“……”季晴更是無語。她的手機放在桌面上,此時,她正面向鏡子,憂煩腦袋上的包。視頻角度是由下而上的死亡角度。耐不住她顏值抗打,即使這個角度,也依然有美感。只不過從弱不禁風的美感,變成趣意盎然的美感。葉霜把截圖發給季晴看。季晴瞧著,倒忍不住笑。“有點可愛。”
她苦中作樂道。“是吧。美女就是美女,頭上有包都那么可愛。”
葉霜反復欣賞季晴的盛世美顏,“你合適去演龍族公主,合適頭上長角的造型。不過,就是只有一邊,不對稱!”
“難道你還想我兩邊都腫?”
“哈哈哈倒也不是!”
葉霜沒心沒肺,人直接笑出屏幕。季晴吁嘆一口氣,“我找個帽子戴吧。對了,你打給我什么事?”
平復情緒后,葉霜才說正事:“我聽莫莉姐說,你的角色被換了,現在進組時間延長。我們年底那場音樂節,你能不能去的了啊?”
音樂節是季晴與葉霜,作為網絡歌手,受邀參加的。在簽完合同后,她們就已經發微博,通知粉絲,她們將會降臨音樂節。所以,也不好違約。季晴思慮片刻,“我到時候跟劇組請假兩天,盡量去。”
“行吧。那你要是去不了,我就唱我的單曲了。主辦方要是有意見,就賠違約金吧。畢竟我們說好的,主業還是演戲,網絡歌手只能是兼職。”
葉霜與季晴一向思想同頻,都不是自私的人,會推己及人,理解對方。所以,她會為季晴的情況考慮。反之,季晴也一樣。兩人又聊一會兒才掛斷電話。季晴找到鴨舌帽,遮住額角的腫包,才出門聚餐。只是。她并不知道,葉霜把那張可愛又有趣的視頻截圖發在朋友圈。附字:【我說她頭上長犄角了,她說還有點可愛。我瞧著,確實可愛。所以,有沒有大導演,覺得姐妹合適演頭上長犄角的龍族公主?】這條調侃季晴的朋友圈,發出去后,收到第一個回復。竟是秦暗。他在下面回:【季晴受傷?】不等葉霜看到這條評論,秦暗的電話就已經打來了。葉霜惶恐!……今晚,白星河請客吃飯。他組的局,在商業街里的某家私房菜館。季晴從酒店出來,打車去商業街。現在在酒店的只有她一人,其他人都是片場收工,組團行動。季晴估計會是第一個到達的人。路上,她在‘喬家家族’群里,與眾人保持聯系。有人發了張菜單在群里,群里的眾人在點菜。他們讓季晴到達店里后,先把菜點起來,節省時間。出租車在商業街外停下。因為是步行街,車進不去,所以要步行入內。沒去過那家私房菜館的季晴,正根據導航,一路找店。夜晚的商業街,游人居多。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季晴有些迷失方向,導航的位置也稀奇古怪,讓她更迷茫。她求助了一位行人,那位好心人帶她前往那家店。兜兜轉轉,穿過弄堂小巷。周邊行人越來越稀少,眼前景象逐漸荒蕪。季晴心生膽顫,越發覺得不對勁。她悄悄看手機,見位置與導航定位的店越來越遠。警備心起。季晴刻意拉開與前方男人的距離。確定在安全距離,她與那個男人道:“那個,還是我自己找吧。您好像帶我離那家店越來越遠了。我自己找吧,不麻煩您了!”
說話間,她的腳下也在后退。待最后一個字落下,季晴轉身拔腿就跑!待她回望時,那個男人居然在追她!季晴嚇的心臟加速,健步如飛,悶頭亂闖!此時。她已經完全不知,她正跑向哪個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管往前,往喧囂熱鬧的地方飛奔。只要跑進人群,就會沒事!她是這樣認為的。可女人又怎么跑的過男人?季晴不住回頭,卻只見那個男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眼看只剩幾米距離。偏偏,季晴腳下打了趔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倒。她絕望閉上眼,卻在那一刻,撞上一堵熾熱的胸膛!熟悉的薄荷男香鉆入鼻間,季晴心口一緊,眸眶瞬間濕熱。僅是氣息。她就知道,是他。秦暗。他摟住懷里嚇破膽的嬌軟身軀,鷹隼般的眸死死瞪住那個給她帶來危險的男人。他周身氣勢兇悍磅礴,眸中溢出的殺意,隔著空氣能割裂人心。那個危險人物被威懾到,步步后退,識趣地逃離!“那人走了。”
秦暗低眸,大掌落在女人纖薄的肩頭,輕撫揉捏。季晴從他懷中探出頭,望向身后,終于不再有人追趕。可無緣無故受這一遭,她驚魂未定,心有余悸!“他是誰?有傷到哪嗎?”
秦暗捧住她的小臉,輕抬,使她直視向他。望著她泛紅的眼眶,他心頭一痛。許久未見。再見竟是這番情形。秦暗怎么能不責怪自己?她再乖,也不代表,她不需要保護。他怎么能放心的把這只兔子,扔進深山野林,不管不顧呢?秦暗深嘆一聲,無聲沉默,訴盡苦愁。大掌包住她圓潤的后腦勺,摁入胸口,長臂將她環緊,緊到極致,恨不得融入骨血。久別重逢的擁抱,如天降甘霖在久旱干涸的田地。春風細雨,萬物復蘇。季晴心里,那段已經被埋進墳墓的感情,又從孔縫中,一絲一絲鉆出頭來。在他懷里,她不僅紅了眼眶,眼淚更是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