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低低的道:“事在人為,不試試,怎么知道沒可能?”
話音未落,浴室門開開,池音音出來了。
姜瓷拉了把丈夫,“不說了。”
朝著池音音堆滿笑臉,“音音,快過來,趁熱吃——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又忘了問你。要是不喜歡,盡管告訴我。”
“謝太太,挺好的。”
池音音看了眼餐點,葷素搭配,精致可口,這話是謙虛了。
“您客氣了。”
“哪兒啊。”
姜瓷笑著搖頭,“我不跟你客氣,你也別跟我客氣,
有想吃的,只管告訴我。”
“嗯,好。”
池音音點頭,抿了抿唇。
她有些不自在,因為,姜瓷的態度……實在是和以前判若兩人。
姜瓷討厭她,她和謝凌云認識這么多年,姜瓷就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這會兒,卻可以稱得上和顏悅色,噓寒問暖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醫生來查房了。
和護士剛才來巡房的意見一致,“體征好了很多,家人照顧的很好。繼續保持。”
姜瓷一聽,喜上眉梢。
“那醫生,他什么時候會醒?”
“那就不好說了。”
醫生道:“看體征,應該是沒有大問題了,至于為什么還不醒……我想,他之前應該是長期失眠,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好好睡吧。”
“原來是這樣……”
姜瓷大大松了口氣。
卻又忍不住看了眼池音音,多虧了她……凌云真是離不開她啊。
查過房,池音音也要走了。
“你要走?”
姜瓷是千萬個不舍得,“可是,凌云他……他還需要你。萬一你走了之后,凌云又惡化……”
“那您就給我打電話。”
池音音道,“要是我的手機打不通,您可以往科室打,今天我都在病房。”
她得去上班了,既然謝凌云已經穩定了,工作自然不能耽誤。
工作是正事,姜瓷不好阻攔。
“那……那行,工作要緊。”
卻又不太甘心,“那你下班,還能來看看凌云嗎?”
“當然。”
池音音沒覺得這是個問題,“凌云要是醒了,也麻煩謝太太跟我說一聲。”
“欸,好。”
趕回科室,已經過了交班時間。
霍湛把明天的手術安排給了她,“師妹,排一下通知單,術前談話也交給你了。下午第三臺,你來替一下我,我學校那邊有個講座。”
“好的,師兄。”
接過安排,一上午,茫茫碌碌。
到了中午,池音音準備去食堂解決一下午餐。
“池醫生。”
中班護士來叫她了,“外面有人找,說是你的家人,來給你送東西的。讓進嗎?”
家人?
池音音茫然,除了池城,她哪里來的家人?總不會是……顧西程?
他回來了?
而且,科里的護士是認識顧西程的。
“好的,謝謝。”
池音音答應著,站起身,就見姜瓷拎著大包小包進來了。
她不由一愣,“謝太太?”
“音音。”
姜瓷笑著走過來,把大包小包的放在了辦公桌上。
“這是……”
“這不是到中午了嗎?”
姜瓷笑著打開其中一只袋子,里面裝著保溫飯盒。
“我想著,你也是要吃飯的。我在醫院里陪著凌云,家里要給我送飯,那既然送了,不如就讓多送點。”
一邊說,一邊取出了飯盒。
比起早餐,更為豐盛。葷素搭配,零零總總,共有七八樣,還不算煲湯。
比起從前,姜瓷未免太過熱情了。
“音音?愣著干什么?”
姜瓷笑著拉著池音音坐下,把飯碗遞給她,“餓了吧?快吃吧。”
“謝太太……”
池音音感覺很微妙,“其實,我吃食堂就可以了。”
“食堂?”
姜瓷睜大了眼睛,滿滿的不贊同。
“那怎么行?你現在懷孕了,得注意營養。”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補了一句,“你天天中午都在食堂吃嗎?那……顧總他,也不管?”
他為什么要管?
池音音如實,搖了搖頭。
“哎。”
姜瓷嘆了口氣,“也難怪,顧總太忙了,顧不上、不細心,也是有的。”
這是在暗示,顧西程對她‘關心’不夠么?
池音音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沉默。
其實,醫院的職工食堂,并沒有那么糟糕。
如果不喜歡套餐,還可以點餐。
她現在不孕吐了,其實沒有那么嬌氣,吃什么都挺香。
“別發呆,快吃啊。”
姜瓷催促著,又覺得不安,“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啊?”
“不,不是。”
池音音慌忙搖頭,“都挺好吃的。”
“那就好,好吃就多吃點。你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呢。”
姜瓷說著,看向她的肚子,眼神一暗。
如果,她沒有阻止的話,池音音這一胎,就應該是謝家的孫子輩了。
未免尷尬,池音音主動問起謝凌云。
“凌云他,還好嗎?”
“挺好的。”姜瓷笑著點頭,“體征都很平穩,就還是一直睡著。”
她暗道,看,并不是她一廂情愿,池音音心里,確實是有兒子的……
“音音啊。”
姜瓷拿起一同拿來的,另外幾只袋子。
池音音瞄了一眼,袋子上印著女裝高奢品牌的logo。
拜顧西程所賜,荔灣的衣帽間里,掛滿了這些品牌的女裝,她想不熟悉都難。
不過,池音音沒想到,姜瓷拎著這些袋子,拍了拍。
笑著道:“這些,是給你的。”
什么?
池音音大為震驚,不敢相信。
“謝太太,這怎么可以?我不能收……”
“有什么不能收的?”
姜瓷不以為意,苦口婆心,“昨晚大半夜的,我們把你拉到醫院,讓你勞心又勞神,幾件衣服算什么?”
“謝太太,我和凌云是朋友,這不算什么的……”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
姜瓷握住池音音的手,輕輕拍了拍。
“這個年頭,像你這么善良的女孩,不多了。以前,是我不對,帶著有色眼鏡,對你有偏見……”
說著說著,眼眶微微泛紅。
“我現在才知道,我們凌云眼光好著呢,你啊,就是個寶藏。”
從來沒被姜瓷這樣夸贊過,池音音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謝太太……”
“叫什么謝太太?”
姜瓷眨眨眼,笑著搖頭,“你和凌云是朋友,就跟少駒一樣,叫我阿姨吧。”
阿姨?
池音音再度震驚。
以前她和謝凌云最好的時候,都沒換來這樣的待遇。
她一叫姜瓷‘阿姨’,就被姜瓷喝斷,指責她‘不配’……
“快叫啊。”姜瓷催促著,“你是不是,不原諒阿姨以前那樣對你?”
“不,不是……”
池音音忙搖頭,干澀的開口。“阿……姨。”
“欸,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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