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
剛一下車,唐笑微便沖了上來,手指直戳到池音音臉上。
“你說清楚!你是怎么害死你爸的?”
“讓開。”
池音音冷冷瞥她一眼,“今天是爸的葬禮,我不想說臟字,攪得他不得安寧。”
唐笑微一滯,臉色鐵青。
“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哼。池音音淡淡而笑,“你看我敢不敢呢?”
話音未落,鄭磊鄭剛從兩邊上來,鉗制住了唐笑微。
“放開!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池音音輕嗤,冷冷的睨著她。
“一個從始至終背著我爸偷人的太太?他不會想看見你,麻煩你,不要踏入他的靈堂半步——鄭磊鄭剛!”
“是,二嫂,放心!”
兩兄弟一左一右架住唐笑微,把人給拖走了。
“媽!”唐名可看在眼里,卻無計可施,又去看顧西程,求助他,“西程?”
然而,顧西程蹙眉搖了搖頭,“這事得聽音音的”。
唐名可氣結,冷笑,“那我呢?你也要趕我走嗎?他是我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
想起池伯年念叨著的那一句‘名可’,池音音松了口,“你進來吧。”
轉身,率先進了里面。
火化間,池伯年被安放在床上,化了妝,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顧太太。”
經辦人走過來,拿著單子遞給她,“麻煩您簽個字。”
簽完字,他們就要開始火化了。
“好。”池音音接過筆,正要簽字。
“慢著!”
可是,唐名可卻抽走了她的筆,憤恨的瞪著她,“為什么是你簽字?”
經辦人解釋,“顧太太是長女,就該她簽字。”
“長女?”唐名可冷冷一笑,盯著池音音,“沒記錯的話,我可是比你早出生!我才是長女!”
“別鬧了。”
池音音蹙著眉,按捺住不滿。
“把筆還給我。”
“我不!”唐名可眼眶泛紅,要哭的架勢,“別欺人太甚!在法律上來說,我還是爸的女兒!我才是長女!”
她咬牙切齒,“這個字,你沒資格簽!”
“可是……”經辦人很是為難,“我們接到的通知不是這樣的。”
“誰通知的?”唐名可不依不饒,“把人給我叫來!否則,就這等著!別簽字,也別火化了!”
“唐名可!”
驀地,池音音揚起手,朝著唐名可的臉,狠狠的一巴掌!
“!!”
唐名可錯愕,不敢置信的瞪著眼,“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池音音面上無波,透著幾分狠勁。
“今天是爸的葬禮,你要是誠心來送他,我歡迎,如果來鬧事,你馬上給我離開!”
“我鬧事?”唐名可不甘心,“我不過是要拿回我的權利!你說你是長女你就是了?”
哼。池音音冷笑,“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吳律師。”
“是,顧太太。”
吳律師早早到了,聞言立即上前。
撫了撫鏡框,“原本要等到葬禮之后再宣讀遺囑的,既然唐小姐著急,我不防先說——在池總的遺囑里,聲明,他只有池音音一女、池城一子……唐小姐質疑的話,可以做DNA比對,池總在醫院還留有血液樣本。”
“聽清楚了?”
池音音眉眼輕挑,轉身吩咐經辦人,“再拿支筆給我。”
“好的。”
簽完字,池音音淡淡道,“準備開始吧。”
“好的。”
她上前兩步,最后深深看一眼池伯年。倏然,抬起手,捧住他的臉頰。
低下頭,在他額上輕輕一貼。
喃喃:“爸,音音來送你了,爸爸……走好。到了下面,見到媽媽,好好和她道歉。”
“哼!”唐名可不屑的冷笑,“裝模作樣!虛偽!”
池音音一頓,這是沒打夠啊!
掄起胳膊,反手又是一巴掌!‘啪’!比上一次,更為用力!
“啊……”唐名可踉蹌著,險些站不穩。
顧西程皺了皺眉,想要勸一勸,“音音……”
“唐名可。”池音音卻像沒看見他,“機會我給我過你了!是你自己沒把握好!”
立即吩咐鄭剛,“把她給我拖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你敢!”唐名可捂著臉,去看顧西程。“西程,你快攔住她!”
哼。池音音甚至都不屑于看他,“這是我爸的葬禮,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我說了算!”
“你,你……”
“名可!”
顧西程拉住要發作的唐名可,“伯父最后一程,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
又去看池音音。
“音音,名可不鬧的話,能留下來嗎?”
聞言,池音音怔了怔。及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還真是兩頭顧及,兩頭都不想得罪啊。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不要讓我再聽見她的聲音。”
“好……”
火化間的門打開,池伯年被推了進去。
池音音心上一緊,握緊了林蕪的手。“阿蕪。”
“我在。”林蕪低聲道,“不只我,一會兒的葬禮儀式,少駒和凌云也都會來,你不是孤單的一個人……永遠不是。”
“嗯。”
聞言,池音音稍稍心定,靜靜等待。
門打開時,經辦人抱著只骨灰盒出來,送到她面前,“顧太太,您抱好。”
“好。”
池音音伸手接過。
沒有人幫她,即便她身懷六甲,這件事,無人可替。林蕪始終攙扶著她。
身為女婿,顧西程給骨灰盒蓋上了紅布,而后,撐起黑傘,罩住他們。
下一步,是葬禮儀式。
靈堂距離這里不遠,十點鐘正式開始。
池伯年做了一輩子生意,認識的人不少。但今天來的人,格外多,有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
顯然,都是沖著顧西程這個女婿來的。
“顧太太,節哀。”
“節哀,顧太太。”
池音音一一行禮致謝,唐名可在另一側,兩人相對而立。
秦少駒和謝凌云也來了,一身黑衣裝束,站在家屬行列里,一同致謝。
快到十一點,顧西程去取了水來,遞給音音。
“喝口水。”
池音音掃了眼他手里握著的另一瓶水,眼底無波,卻對林蕪道,“阿蕪,你幫我倒杯水。”
“好。”林蕪答應著去了。
“音音?”
顧西程皺眉,壓低了聲音,為什么不喝他的水?
池音音充耳未聞,指了指他手里的另一瓶,“這是給她的吧?快拿去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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