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死死盯著手機屏,沒有接。
震動停止,屏幕熄滅了。
她索性把手機給關機,反扣在床頭柜上。
那端,顧西程握著手機,眉頭輕蹙。音音沒接,是在洗澡,沒聽見?還是已經睡了?
想著再打一次,又怕她是睡了,會吵到她。
考慮了下,沒再打,而是發了條信息過去。
“二哥。”
周碩過來找他,“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嗯,好。”
顧西程收了手機,去忙了。
…
第二天一早,池音音醒來。
一開機,彈出來條信息。
顧西程發來的,時間是昨晚。
“給你打電話沒接,睡了嗎?怕吵到你,就不打了。我去忙了。晚安,好夢。”
看完,池音音眸色平靜無波,只是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
她選擇了無視,沒有回。
因為要去臨市,她出門比較早,連萬姐和陶嫲嫲都還沒起來。
她是一個人去的,如果需要手術,科室會再給她派助手。
上了高鐵,池音音把手機開成飛行模式,戴上眼罩,起太早,得再補一覺。
于此同時,顧西程在趕去瀾灣的路上。
想想給音音打了個電話,然而,手機里傳來機械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嗯?
顧西程看了下時間,這會兒音音還沒醒嗎?
想想又給她發了條信息——
給你打電話關機了,我在回來的路上了,一會兒陪你和早早吃早飯,帶了榮福居的蟹黃湯包,你和早早都喜歡的。
信息發出去,沒有回復。
顧西程突然焦躁起來,隱隱有些不安。
到了瀾灣,一進門,抓住正在忙碌的萬姐,“音音呢?”
“池醫生……”萬姐兩眼一抹黑,茫然的搖頭,“她不是在房里嗎?大概,快起來了吧。”
不對!
顧西程皺眉,徑直去了音音的房間。
房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房間里空蕩蕩的,床鋪整整齊齊,顯然是收拾過了。音音不在。
這么一大早,她去哪兒了?
顧西程一凜,有種熟悉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三年前,她就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轉身走到衣柜前,嘩啦拉開柜門。心頭一沉——放行李箱的位置,她的行李箱不見了!
瞳仁陡然緊縮,幾欲碎裂!
“萬姐!”
顧西程大踏步沖出去,低吼著質問,“她人呢?什么時候走的?”
“啊?”萬姐慌張的搖頭,“池醫生走了?不,不知道啊!”
“你是管家,家里少了個人,你跟我說,不知道?”
顧西程臉色漆黑,額上青筋暴起,“快去查監控!看是什么時候走的!”
“哎!”
萬姐連連點頭,答應著要去。
可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顧先生……”
“還不快去?!”顧西程像只暴走的獅子。
“是這樣的……”
萬姐直咽口水,她很少見到他發這么大的火,其實是有點怵的。
但有些話,不得不說。
“我覺得,您是太緊張了……池醫生也許只是有事出門了,忘了跟您說——早早在呢。”
最后四個字,說到了點子上。
顧西程震了震,眸光一亮,仿佛不敢相信,“早早在?”
“是啊。”
萬姐忙點頭,“剛才起來尿尿了,這會兒應該起了,陶嫲嫲在給她穿衣服吧。”
瞬間,顧西程的臉色緩和了些。
早早在就不一樣了……沒有哪個當媽媽的,會把孩子留下,自己走掉。
是他一時亂了陣腳。
天知道,在看不到音音的瞬間,他的世界,仿佛塌了第二次!
萬姐去查了監控,來告訴他。
“顧先生,池醫生五點多就出門了。”
“行,我知道了。”
顧西程點頭,揉了揉眉心,音音去哪兒了?怎么沒跟他說一聲?
…
池音音到了臨市,這邊的醫院派了人來接,安頓好住處,池音音沒休息,直接就去了醫院。
初次會診后,因為這邊檢查不全面,她給了會診意見,需要再補充一些檢查。
等結果出來后,才好談后續治療。
忙完這些,才有時間歇歇、喘口氣。
摸出手機,又是一堆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其中有林蕪的,她看過就回復了。
剩下的,都是顧西程的。
一早的未接來電和信息,后來又陸續打來,也有信息。
——你去哪兒了?
——電話怎么不接?在忙?不方便?
——中午吃飯了沒有?
字字句句,從池音音眼底略過,卻沒掀起任何波瀾,相反,卻像是根根刺,扎在了她心上。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
但是,她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避是避不開的,池音音拿起手機,撥通了顧西程的號碼。
那端,他很快接了。
“音音?”低沉的男聲,溫柔又急切。“忙完了?”
“嗯。”
池音音盡量輕緩的道,“抱歉,臨時接到出差通知,來了臨市。因為你也忙,想著等你忙好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一時給忘了。”
這是能忘的事?發個信息就能解決,她卻沒有。
顧西程舌尖泛苦。
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說明,他在音音心里實在是無足輕重。如果是借口,結論還是一樣。
不論如何,他都沒法計較。
他問她,“要待幾天?”
“不知道呢。”
池音音笑著,如實道,“才剛看過患者,初診結果還沒出來,要是手術的話,就久了。”
那端,顧西程沉默了數息,“答應我,要接我的電話。你這樣突然消失,又聯系不上,我很擔心。”
他總覺得,給音音沒告訴他,打電話總也不通,有她故意的成分。
“好啊。”
池音音笑呵呵的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故意不接的吧?”
“那你是不是?”顧西程索性追問。
“當然不是。”
回答的太快,敷衍的意味便越發明顯。
顧西程語調一沉,“音音。”
聽出來他不高興了,池音音收了笑意,“知道了,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
這一句,態度還算是誠懇。
但下一秒,她又道,“作為一個合格的小情兒,的確是不該不向金主報備行蹤,是我不懂規矩了。”
她笑起來,“呵呵……我現在要去吃飯了,顧總,要不要給你直播啊?”
顧左右而言他,嬉皮笑臉,曲解他的意思。
她是故意的吧?
顧西程握緊手機,滿心不是滋味。
卻又不能罵她,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吞,“不用了,記得和我保持聯系就好。”
“哦。”
掛了電話,池音音笑容斂去,眼底淡漠又冰冷。
她不傻。
他打的什么主意,她依稀察覺到了。
“呵。”
池音音冷嘲著,喃喃,“可是,怎么辦?顧西程,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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