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只說了一半。
顧西程整個人，卻僵硬了好幾度。
她沒說完的話，他懂。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呵。”顧西程故作輕松，彎了彎唇，“好了很多是什么意思？醒了？”
不可能。
如果醒了，他會得到消息。
“沒……”池音音搖了搖頭。
“但是，大概率，是會醒的……”
“嘁。”
她還要往下說，顧西程卻不想聽，嗤嗤笑著打斷了她，“怎么，人還沒醒，就等不及表癡心，要甩掉我，去跟他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西程……”
“不嫌早了點兒？”
顧西程略顯暴躁，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是我咒他，他能不能醒來，可還不好說。”
這是實話，池音音明白。
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想還是應該提前告訴你一聲……”
“呵呵。”
顧西程泠泠笑了，“是怕我到時候，受不了？那你還挺貼心的，我謝謝你啊。”
陰陽怪氣，腦門上明晃晃的刻著幾個大字。
——老子很不爽！
他這樣，池音音心口堵得慌，沉沉的墜著，也不說話了。
她這樣，顧西程更是氣不順。
“怎么不說話？”
“？”池音音抬頭，茫然的看著他。他要她說什么呢？說什么，他都不高興。
她說一句，他有十句等著嗆她！
顧西程氣結，心口疼！
除了要搬走，除了謝凌云要醒……對于他，她就一句沒有？
好的很！
“走！”
顧西程扣住她的手腕，往車邊走。
“去哪兒？”池音音呆怔怔的，問了一句。
“怎么？”
顧西程好笑的看著她，“姓謝的還沒醒，就不肯跟我走了？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我們是有交易的！即便是他醒了，我不放你走，你也不能走！”
拽著她，快走幾步，拉開車門，把人塞了進去。
“西程……”
“別說話！”
此刻，顧西程胸口那股脹痛感蔓延到了四肢，手腳都是又脹又痛。
深邃的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
“想甩掉我，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池音音訝然，他這樣，她真的還能走得掉嗎？
“顧西程。”
她扣住他的手，問了他一個問題，“即便，我不喜歡你，你也不放我走嗎？”
哈！
顧西程不由嗤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你不喜歡我，是什么稀奇的事么？你喜歡過我么？嗯？”
驀地，他把她箍進懷里，彼此呼吸交織。
“一開始，你不就是為了報復池家？至于后來，你有喜歡過我？”
要是喜歡，她怎么舍得走？
“！”池音音愕然。他是這么認為的？
是，她從來沒對他坦白過感情，但他，就一點都感覺不到？
她張了張嘴，有種沖動，在心底澎湃！
可是，事到如今，再說過去的事，又有什么意義？就讓他繼續這么認為吧。
心臟突然擰了下。
池音音顫著聲開腔，“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留我？留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在身邊，開心么？”
“不開心。”
顧西程搖頭，如實道，“只要想到你心里沒有我，我就一點都不開心！”
“？”池音音啞然。
那他，還不肯放手？
“可是，怎么辦？”
顧西程唇角勾起苦澀的笑，“這三年，我太孤單了。日子一成不變的過，每天都一樣。有時候覺得，沒意思透了！”
掌心扣住她的后腦勺，把她摁進了懷里。
“你回來了，你再怎么氣我，再惹我傷心……也比你不在的三年好！我不放你走，不許你走！”
“……”
池音音張著嘴，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他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了下來，洶涌如潮，越吻越深。
“西程！”池音音有點慌，他要干什么？這是在車上！
不止她，駕駛座上，司機也是一身冷汗。
顧總這是……千萬不要啊！他不敢說老板這么做對不對，但是，他還在車上！
他要是看到了、聽到了，只怕，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
他舍不得這份工作啊！
“西程！”
池音音急的，咬了他一口。
不見得多疼，尖銳的一下，激醒了男人。顧西程停了下來，喘息不勻。
再看音音氣呼呼的瞪著他，心虛的往她懷里一撲。
“呃……”
在音音發難前，先發制人，發出聲悶哼。
“怎么了？”
果然，這招有用。池音音怔了下，立即扶住他，“是不是又牽扯到傷口了？”
“嗯。”顧西程在她懷里蹭了蹭。
“我看看。”
“嗯。”
顧總又乖又虛弱，任由擺布。
池音音解開他的襯衣扣子，查看了傷口，還好，傷口已經長上了，沒有再崩開。
“你啊！”
她還是氣的戳了戳他的腦袋，“非要死在這事上嗎？”
“可以嗎？”
顧西程眼巴巴的看著她，“我要是死在這事上，算不算為你死了？”
他握住她的手，“這樣，你是不是，就會再有和我在一起的念頭了？”
“顧西程！”池音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嗯。”顧西程點點頭，“是，我因為你，得了相思病。”
“！！”池音音震驚，忍不住捏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扯。
“干嘛？”顧西程俊臉被捏的變形，說話都不清楚了，“怎么了？”
“沒怎么！”池音音沒好氣，“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臉皮是不是比城墻還厚！”
顧西程：……
…
車子開出一段，池音音發現，這不是去瀾灣的路。
“這是，去荔灣？”
“嗯。”顧西程點頭，眉宇間攏著一層愁云，“早早已經過去了，晚上，我們陪爺爺一起吃飯。”
今天不是周末，并不是一家吃飯的日子。
看他這樣，池音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是不是，爺爺……不太好？”
顧西程看了眼音音，把她抱進懷里，下頜在她頭頂蹭了蹭，“你是醫生，瞞不過你。”
三年前，他們結婚時，顧洛浦的身體就不太好了。做過手術，又過了這些年。
元氣，是一點點在消耗。
“叫醫生了嗎？”
想到老人家對她的好，池音音憂心忡忡，“做過檢查沒有？”
“還沒。”
顧西程道，“爺爺固執的很，他最聽你的話，一會兒，你好好勸勸他。”
“嗯。”池音音鄭重點頭，“我會的。”
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有我在，不管遇到什么情況不到最后一刻，我們不放棄。”
“嗯。”
顧西程反扣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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