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再訓她兩句，九兒的一雙大眼睛就亮了起來，朝他身后看去，往前一撲，掛在了哪吒身上，叫道：“舅舅……”
下一秒洛君珩就輕輕松松將小外甥女給抱了起來。
每次抱著小家伙，他就有種看到了南頌小時候的感覺。
像是返老還童了一般。
見洛君珩回來，哪吒和二郎神也紛紛喚他。
洛君珩一看新換的床單和被罩，就知道發生什么事了，神情平靜地問道：“九兒尿床了？”
“嗯。”
兩個外甥供認不諱，主動承認錯誤，沒看好妹妹。
九兒倒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看著洛君珩，指了指自己，“我尿的。”
“知道是你干的好事，還挺驕傲呢。”
洛君珩輕輕捏了下九兒奶乎乎的臉頰，道：“這要是你媽媽，屁股早就被拍成八瓣了。”
三個孩子沒心沒肺的，都呵呵笑。
哪吒知道大舅舅工作了一天很累了，要帶弟弟妹妹走，洛君珩卻是道：“你過幾天不是還要考試，復習得如何了？”
“差不多吧。”
哪吒頭一次這么沒把握，也有些頭疼，弟弟妹妹這一來，確實占據了他不少時間，打斷了他的學習計劃。
“做事別差不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洛君珩道：“你學自己的去，二郎神這幾天也乖一點，讓你哥考完試再說，該你學習的你也得學，知道嗎？”
“知道了舅舅。”
哪吒和二郎神都乖乖點頭，應下大舅舅的教導。
洛君珩看著懷里的九兒，“今晚和大舅舅睡好不好？”
九兒小雞啄米地點頭，“好～”
臨睡前南頌還打來了視頻電話，得知女兒把大哥的床給尿了之后，當媽的不禁佩服閨女勇氣可嘉，連大舅舅的床也敢尿，但還是假裝嚴母將女兒訓了一通，惹的九兒掉了幾顆淚珠，給喻晉文心疼壞了，那模樣像是恨不得陪閨女一起哭。
“行了，就你還好意思教訓九兒。”
洛君珩適時叫停，看著南頌，“九兒比你乖多了。”
“我也乖著呢。”
南頌沖大哥賣乖，“大哥你受累再辛苦兩日，我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去接孩子。”
“孩子在我這挺好的，你們忙你們的就行。”
洛君珩掛了電話，就專注于哄九兒睡覺，他不擅長講故事，但唱歌卻是好聽得很，比南頌強了何止百倍，唱完了英文的搖籃曲就唱愛爾蘭版本的，唱完愛爾蘭的就唱中文的。
他也就會這三個版本的搖籃曲，輪流唱個三遍，九兒基本上也就被他哄睡著了，他也跟著困了，在一旁躺下。
閉上眼睛，忽然做了一個夢，夢里回到了兩年前南頌和喻晉文的婚禮上，晚宴的開場舞，他說好了不跳的——
“你讓你大嫂重生回來，我就跳。”
結果還是被弟弟妹妹們生拉硬拽了上去。
沒辦法，他還是跳了。
那晚的露天派對，燈火通明，明亮如晝，他不記得自己跳了什么，好像腳步一抬，就不自覺地跳起了他曾和言兮在婚禮上共舞的那支探戈，跳著跳著，一道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驀然抬頭，燈火闌珊處，她穿著一身白裙朝他飛奔而來。
是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