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蕓死了,跟春月一樣溺水而亡。
有春月爹娘和林睿的證詞,此案很快了結。
姜紹和夫婦痛失獨女怨恨不甘,到姜宅門口大鬧。甚至把姜蕓的棺材抬到姜家門口放著,引得過往路人指指點點。
姜紹和夫婦趁機顛倒黑白,說姜父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姜舒不檢點勾引林睿等等。
姜舒知道同他們說不清道理,直接讓冷星去衙門請來了何大人。
何大人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帶人趕到姜家。
“鬧什么鬧什么!民宅街道聚眾鬧事,詆毀謠辱他人,按律關押七日,杖十五。”
何大人一聲厲喝,身后衙差迅速將鬧事的姜紹和夫婦圍了起來。
看到官差,姜紹和夫婦有些怵。但想到慘死的姜蕓,又硬著頭皮豁出去了。
“大人,您是百姓父母官,可要明察秋毫,不能受奸人蒙蔽。”
何大人為姜蕓這案著急上火遭了大罪,甚至險些丟了官。此時聽到姜紹和夫婦的話,不由冷笑連連。
“姜蕓買兇害人,殺害婢女滅口皆證據確鑿,且有你女婿親自作證。你若還有不服大可上衙門或大理寺擊鼓鳴冤,跑來受害人家門口鬧事,分明是自知理虧胡亂攀咬。”
“來人,將他們拿下!”
何大人一揮手,衙差立時上前捉拿。
姜紹和夫婦慌了,見圍觀群眾紛紛投來鄙夷目光,無人幫他們求情說話,只得跪地求饒。
“大人恕罪,求大人高抬貴手,我女兒還沒下葬呢。”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何大人不予理會。
這時,冷星到何大人身旁耳語了兩句。
何大人聽后冷聲道:“姜姑娘念在至親一場的份上向本官求情,給你們兩日時間操辦姜蕓后事。兩日后官差上門拿人。”
姜紹和夫婦聞言松了口氣,末了又恨紅了眼。
姜舒害死姜蕓,奪了他們手上的鋪子,現在還假腥腥的裝仁慈。
心中憤恨萬千,可姜紹和夫婦也不敢說出來,只能悶在心底。
到如今他們已然看清,姜舒身后有官府撐腰,他們根本斗不過。
在何大人和官差的威視下,姜紹和夫婦命下人抬走姜蕓,扶著靈柩灰頭土臉的走了。
林睿一家等在家中,見到他們回來,立馬迎了上去。
當初兩家談論婚事時,因姜紹和夫婦只得姜蕓一個獨女,不忍她去林家受苦,便將林睿招贅上門,婚后林睿父母也搬到了姜紹和家居住。
兩家本是親戚,又結了兒女親家。雖鬧了些不愉快,但相處的也還算和睦。
可林睿在公堂作證,指證姜蕓罪行后,兩家便徹底鬧崩決裂了。
姜紹和夫婦在姜宅受了氣,此時見到他們一家,登時怒火中燒。
“薄情寡義的東西。”姜紹和重重一腳踹在林睿身上。
林睿自知有愧,忍氣吞聲道:“我也是被逼的,我若不作證,他們便要將我關押入獄。”
左右姜蕓都已經死了,又有春月父母指證,何大人等一眾衙差親耳所聞,他做什么都抹滅不了姜蕓的罪行,不如實話實話保全自身。
再則,姜蕓害死春月,還時常辱罵他,死有余辜。
林父林母也不覺自家兒子有錯,在一旁哀聲勸道:“妹妹,紹和,事已至此,節哀順變。睿兒也是迫于無奈,你們放心,以后睿兒定將你們當作親生爹娘孝順。”
“他孝順我們?圖謀我們財產還差不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姜紹和冷哼,早已看穿林家人的心思。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紹和家雖大不如前,但比林家卻好上數倍。
林父林母目光閃了閃,心虛的狡辯:“紹和,你怎么會這么想,睿兒他是真心實意的。”
姜紹和不買賬:“真心實意?他若立誓終生不娶,我便信他。”
“這……”林父林母一臉為難。
旁的都好說,林家的香火可不能斷!再說了,林睿如此年輕,怎么可能不娶。
“怎么?做不到?那就給我滾出去。”姜紹和叫來下人,將他們往外趕。
“妹妹,妹妹……”林母看向姜李氏,哀急呼喊,試圖喚醒姐妹親情。
可姜李氏痛失愛女,林睿還親自上堂指證,讓姜蕓死后也背上殺人罪名受人唾棄。早已將他們恨入骨髓,哪還有什么姐妹之情。
“將他們的東西都扔出去,別臟了我的屋子。”姜李氏咬牙切齒的吩咐婢女。
林睿一家被強趕出門,被褥衣裳等物扔了一地,狼狽不堪。
“這可怎么辦啊!”林母跌坐在地急的哭天抹淚。
他們之前住的房屋早已典賣,現下被掃地出門,根本無處可去。
林父在一堆雜物里翻找,找到了一只舊木匣,如獲至寶的抱在懷里。
還好還好,他攢的銀子沒被發現,被一起丟了出來。
悄悄打開木匣看了一眼,確認里面的銀子還在,林父松了口氣。
“行了,哭哭啼啼起什么用,趕緊把東西收拾了找地方落腳。”
林睿也知事已至此說什么都無用,默默拾撿地上物品,另作打算。
哭的傷心欲絕的林母,見父子倆都在收拾東西,也只能接受現實,抹了眼淚跟著一起收拾。
趕走林睿一家后,姜母無力的坐在姜蕓靈柩旁,神色哀戚:“夏日天熱,我們快些擇個地兒將蕓兒下葬吧。”
再放下去,該臭了。
姜紹和心不在焉道:“這事兒你看著辦,我出去一趟。”
“你做什么去?”姜李氏不明白,眼下還有什么比安葬姜蕓更重要。
姜紹和皺眉道:“賣了鋪子跑路,難道你還真等著官差上門來抓不成。”
姜李氏不明白,不過就關押七日杖十五而已,又不要他們的性命,有何好跑的?
但姜紹和卻清楚,他和姜紹華做的那些事,早晚會敗露,不如趁還沒被查出來前,趕緊離開上京。
天大地大,只要他們跑的夠遠,隱性埋名,定能躲過。
姜李氏一臉茫然,姜紹和卻沒有過多解釋,交待了幾句便匆匆走了。
天氣一日比一日酷熱,郁崢一日比一日忙碌。
既要隔三差五去昭覺寺論佛法聽佛經,又要審問周泊序押解回來的山匪,每日睡前還得抄寫佛經。
這日姜舒派出查找線索的護衛回來了,告訴姜舒周圍村民曾見到有山匪出沒過。
他們在滑坡的山頂,也找到了樹木被砍伐的痕跡。
姜舒一聽,立時便想起了她和郁崢遭遇的那次山崩。
怎么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