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明亮光線透進屋中時,郁崢先醒了過來。
側眸看著躺在他懷中熟睡的姜舒,郁崢微微牽唇,幸甚至哉。
修長手指輕撫開姜舒臉上發絲,郁崢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輕如鴻羽。
姜舒被癢醒,長睫輕顫著睜開。
郁崢溫笑著問她:“睡的可好?”
姜舒迷蒙的應了一聲,手臂一動才驚覺兩人都赤著身子,她方才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
郁崢悶哼一聲,啞聲調侃:“現在可不行,得進宮請安了。”
“我不是,我沒有……”姜舒羞急解釋。
郁崢胸膛輕震,愉悅低笑。
兩人在床上笑鬧著溫存了一陣,郁崢朗聲朝屋外喊了一聲。
霜華瑞雪,楮玉檀玉四人端著洗漱用物進到屋中,放下水盆后趕忙去櫥柜中給郁崢和姜舒取衣。
先前宮中給姜舒做喜服時,也順道給她做了幾身常服,還有一身王妃正裝,直接送來了王府。
霜華取來衣裳放到床頭小幾,楮玉檀玉撩開床幔掛好。
“王爺王妃請起。”四人齊聲恭請。
躲在錦被里只露出一顆腦袋的姜舒,想到被下兩人不著寸縷,羞臊道:“你們先去外室等著,我穿好再叫你們。”
不僅是她害羞,郁崢也光著呢,總不能讓她們瞧了去。
“是。”四人應了一聲,退到外室候著。
“快起。”姜舒推了一把郁崢,催促他穿衣。
溫香軟玉在懷,郁崢不舍的輕嘆一聲,掀開錦被起身,拿過兩人衣物。
待穿好里衣后,姜舒才讓楮玉幾人進屋,來幫她穿外裳梳妝。
郁崢洗漱完束好發離開了一會,再回來時婢女剛好送來早膳。
兩人一同用了膳,坐上馬車往宮里去。
昨日雖已拜過皇帝毓貴妃,但當時蒙著喜帕并沒有瞧見人。今日算是第一次拜見公婆,姜舒心有忐忑。
畢竟她的出身過往擺在那兒,無法更改抹滅。
郁崢瞧出她的不安,握著她的手溫聲安撫:“別怕,有我在。”
他知姜舒心中所憂,但他不會放她一人面對。
馬車到宮門停下,兩人下車后步行入宮。
早朝已過,皇帝坐在鐘靈宮里,皺著眉頭同毓貴妃私話,猜測姜舒昨夜有沒有勾動郁崢凡心。
這婚雖成了,可若郁崢不實質行動,那也是白搭。
“王爺,王妃。”宮婢朝兩人見禮。
殿內的皇帝和毓貴妃聽到動靜,趕忙正襟端坐,裝出一副莊重長輩模樣。
第一次見兒媳,可得留個好印象,這樣才能早些抱上孫子。
郁崢同姜舒進殿,依禮跪拜。
“兒臣給父皇母妃請安。”
“起來吧。”毓貴妃抬手。
宮婢奉上茶水,姜舒端了給皇帝敬茶。
“父皇請喝茶。”姜舒凝聲道。
“嗯。”皇帝沉應一聲,接了茶盞喝了一口。
姜舒移步到毓貴妃面前,恭敬道:“母妃請喝茶。”
“好。”毓貴妃歡喜接過,淺飲一口后放下,朝一旁的宮婢揮了揮手。
“這是我予你的見面禮,你看可喜歡。”
宮婢呈來一紅色托盤,盤中放著一整套金鑲玉并蒂蓮首飾,從頭面到手鐲戒指耳墜,一樣不落。
“謝母妃,兒臣很喜歡。”姜舒明白,長者賜不可辭,尤其是婆母第一次給的見面禮,怎么也得收下。
“好孩子,坐下說話吧。”毓貴妃笑的一臉溫和。
兩人依言坐到一旁。
這也是皇帝和毓貴妃第一次見到姜舒面目,不由細細打量。
姜舒生的明艷大氣,一身華紫色王妃正裝,云鬢高綰,佩戴著紅寶石東珠頭冠,雙手交疊于身前,挺身端坐,恭謹守禮。
毓貴妃瞧著十分滿意,留兩人一同用午膳。
姜舒恭順應下,悄悄打量皇帝和毓貴妃。
皇帝年逾五十,面色紅潤五官俊朗,一身明黃龍袍威嚴凜凜。
坐在他身旁的毓貴妃,也已近五十,然保養得宜半點瞧不出年紀。
一張標致的鵝蛋臉上,美目流轉,巧笑倩兮,是個溫婉柔和的美人。
難怪郁瀾同郁崢都這般好容貌,原是承襲了父母。
幾人正說著話,郁瀾來了。
“父皇,母妃。”郁瀾笑著見禮。
皇帝擰眉:“你怎么來了?”
郁瀾面不改色道:“兒臣想父皇母妃了。”
“呵!”皇帝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昨日才見過,她這么快就想他們了?騙鬼呢!
皇帝同姜舒沒什么好說的,有他在她們說話也多有不便,索性叫了郁崢對弈。
毓貴妃會意,讓郁瀾同姜舒跟她到偏殿說話。
郁崢本有些不放心,但郁瀾給他遞了個眼色,他才安心留下跟皇帝下棋。
頭一次入宮見公婆,姜舒本十分緊張不安,但有郁瀾陪著,她稍松口氣。
三人在偏殿吃著果點閑話,氣氛融洽閑適。
話題引到莊韞身上時,毓貴妃借機道:“如今你同崢兒已成婚,且年歲都不小了,可得抓緊些,別跟韞兒差太多了。”
“是。”姜舒紅著臉應下。
她也喜歡孩子,想盡早生一個。
見姜舒沒有不快,應的十分干脆,毓貴妃暗松口氣。
看來這孫子有指望了。
三人又聊了會兒別的,時間一晃而過,宮人來稟午膳已備好。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明明只多一人,毓貴妃卻覺熱鬧圓滿許多,一頓飯吃的很是高興。
膳后,姜舒三人一道離宮。
臨走前毓貴妃拉著姜舒的手道:“往后得空同崢兒瀾兒多來宮中坐坐,我一個人也寂寞的很,多來陪我說說話。”
姜舒點頭答應。
出了宮門同郁瀾分開,兩人坐上馬車回王府。
“可還好?”郁崢問她。
姜舒長舒口氣,輕笑道:“嗯,父皇母妃都很和善。”
想象中的不滿刁難都沒發生,姜舒有些意外。
郁崢牽著她的手道:“放心,他們不會為難你。”
頓了頓,郁崢含笑道:“他們還指著你抱孫子呢。”
姜舒:“……”
見郁崢一臉調笑,姜舒咬牙道:“這種事光指著我一個人可不行。”
郁崢聞言墨眉輕挑,低笑道:“王妃說的是,看來回去后我得多多努力才行。”
努力?
姜舒不由想到了昨晚,羞窘不已。
她真蠢,竟然自己給自己挖坑。
郁崢覺著姜舒嬌羞的模樣實在可愛,忍不住繼續逗她:“王妃覺著我昨夜可還行?
可還行?
她能說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