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曦冷笑一聲，“你確定你會不少一個銅板？”
她單手提著凌威在火堆旁。
火舌席卷著凌威的衣擺，炙熱的高溫烤著他的背，燒得皮膚火燒火燎的痛。
“確定，確定！我保證，明天上午，一定是明天上午，一個銅板都不會少你的。”
這孽障是真的敢燒死他，她不是在開玩笑。
凌曦曦隨手將他丟到地上，拍了拍手，“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沒有大火，我能制造大火，或者是活活淹死你也行。”
“再不然，一碗毒藥送你歸西。”
毒藥兩個字，不知刺激到了凌威，他用異樣的眼神看凌曦曦，“不會的，不會的。”
凌曦曦自然知他為什么這樣，多留了個心眼。
她踱步走到媚姨娘的面前，居高臨下冷冷的俯視著她：“媚姨娘，你有想到你有今天嗎？”
媚姨娘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她在凌家尊榮十幾年，作威作福十幾年，向來是要做什么做什么。除了還不是正頭娘子，誰都尊稱她一聲夫人。
現在，她卻變成了這樣。
都是眼前這個小賤人害的她！
“睿親王妃說笑了，我一個妾室，能有現在的日子已是極好的了。”
她低下頭，遮住眸中的種種算計和陰毒。
凌曦曦不用猜也知這女人在想些什么，“你寶貝女兒被降為了答應。你說，她能保住她的答應之位嗎？”
媚姨娘一顫，她用力的握緊雙手，“不知，睿親王妃有何要求？”
她太清楚自己如今靠的是誰，若玫答應真的被打入冷宮，那她在府里的日子絕不會好過，還有可能會被老爺休了。
凌曦曦微微俯身盯著她，“我要你一步一跪，親自到我娘尸骸的地方，用最高的禮儀接回我娘的尸骸，安葬在我指定的地方。”
“這一路上，你得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你對我娘做了哪些事，又是如何害死她的。不按照我的要求辦，你就等著你的寶貝女兒被打入冷宮。”
媚姨娘不敢賭，現在的凌曦曦太可怕，神出鬼沒不說，還有著異于常人的手段，怎么弄都弄不死，反而還讓玫答應被降了位份。
“這……睿親王妃，夫人是被刁奴害死的，不關妾身的事啊。”
凌曦曦單手拽著她的頭發，迫使她看著自己，“用不著說這些話來哄騙我。”
“這樣，我先送你一份大禮，就讓玫答應被杖責五十，禁足在云霞殿好了。”
媚姨娘連聲道，“不要不要！睿親王妃，好歹玫答應是你妹妹啊。”
凌曦曦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的諷刺，“這些年，你們肆意算計折辱我時，可有想過我是凌柔柔的嫡姐的？”
媚姨娘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在她看來，是凌曦曦擋著她和玫答應的路了，所以她們母女這些年才會做這些事。
凌曦曦嫌棄的丟開她，淡淡的瞥了眼被下人拖著過來，十分狼狽的凌夢夢。
這凌家上下就沒一個好東西。
“孽障！”凌威一巴掌將凌夢夢打翻在地，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在她身上。
“我差點兒被燒死，你倒好，不來看一眼就罷了，還不準下人來救我。”
凌夢夢被打蒙了，下意識的跳起來反駁，“爹，你都要被燒死了，還費心費力救你做什么，當然是先保住我的命啊。”
一旁看戲的凌曦曦被逗笑了，該說，凌夢夢真不愧是媚姨娘一手教出來的棋子嗎？
凌夢夢這樣的棋子，平時是很好用，可隨時都能反噬自己的。
凌威聞言，好險沒氣暈過去。
他怒指著凌夢夢，“你，你，你這個孽障！”
這就是他好好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在他快要被燒死的時候，不僅不管他的死活，還說出這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
凌夢夢本就被媚姨娘養得沒腦子又囂張沖動，她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錯，梗著脖子。
“我哪有說錯了，從小你們就是這樣教我的，在遇到危險時，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安危，旁人的生死都不重要。”
旁人兩個字，大大的刺激到了凌威和媚姨娘，兩人怎么都沒想到凌夢夢會變成這樣。
凌威氣得撿起地上的棍子，對著凌夢夢就是一頓狂抽，“我打死你這個孽障，我打死你這個孽障……”
凌夢夢不是過去逆來順受的凌曦曦，不會站著給凌威打，還會搶過他的棍子，反過來追著凌威打。
“你想打死我，我先打死你！二姐入宮了，以后整個凌家都是我的，你們都得靠我養老，還敢打我……”
看戲的凌曦曦是真意外凌夢夢說的這番話，她鼓掌叫好。
第一次覺得凌夢夢這囂張跋扈的性子是真的不錯，至少能幫她狠狠收拾凌威。
她瞥了眼縮到下人后面，努力把自己藏起來的媚姨娘，輕嗤一聲。
耳邊，是凌威的慘叫聲和怒罵聲，聽得她心情愉悅。哎呀，她就喜歡看凌家這慘兮兮的樣子。
鬧騰了大半宿，凌家的熱鬧才漸漸散去。
凌曦曦也心滿意足的回到了睿親王府。
一到水清苑的院門口，她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牧九歌，跟站在他后面的廣慶。
心情好的凌曦曦沒計較這對主仆在這里守著她的事，哼著不知名的歌曲歡快的往院里走。
就在她踏入院門口的時候，聽到了牧九歌的一句話，腳步一頓。
“你可知，當年是你外家選中了凌威，并未是他選中了你外家。”
凌曦曦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來，她瞇著眼看牧九歌，“進來坐，請你喝杯茶。”
牧九歌知她這是意動了，示意廣慶推著他進去。
屋里。
二上了茶點，便安靜的站在凌曦曦的身邊。
凌曦曦跑了一趟，真有點兒餓了，她拿起一塊糕點吃：“睿親王有話直說，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牧九歌接觸了凌曦曦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這女人，她就不喜那些彎彎道道的，要說什么直接說是最好的。
“我想用你娘和外家的事，來換你幫我治療。這次，我保證不會再做不該做的事，也不會再懷疑你。”
凌曦曦斜眼看他，“在這之前，你是不是該說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