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出軌了,她喜歡上了別的男孩子,便想要找她問清楚。
那天晚上,他去了她的公寓,推開公寓的門,他看到她躺在床上,緊緊地裹著被子,好像發了燒,燒得神志不清。
他走過去,她見到他來,緊張了起來,用手緊緊抱住被子。
他察覺到一絲端倪,掀開了被子——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淤青和傷痕。
這些傷痕,有些的掐痕,有些是咬痕。
而床頭柜,則藏著一張B超單。
他英文水平有限,基本的交流沒有問題,但一些專業術語,他看不明白,卻也能看得懂——她懷孕了。
但孩子不是他的。
四個月。
她那么瘦,以至于,懷孕四個半月,他都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也是那天晚上,他才問清楚了,容小意被大學導師侵犯的事實。
那件事是怎么發生的,他不敢問清楚。
因為這件事,她患上了嚴重的PTSD。
他想過怎么處理這個孩子。
容小意想要做墮胎手術,可密蘇里州沒有做這項手術執照的醫生。
到其他洲做墮胎手術,又需要許多麻煩的手續。
總之......
種種復雜情況,孩子不得不生下來了。
楚云航答應過她,他愿意認這個孩子,也愿意接受她。
她說她臟。
她說孩子也是臟的。
他哄她說,她不臟,孩子也不臟。
她是他的。
孩子也是他的。
他喜歡這個孩子,就像喜歡她一樣。
三年半。
他陪著她熬過了最艱難的三年半。
三年半里,他既要陪著她,又要照顧孩子。
就算這個孩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來歷,但他不可能棄養。
棄養是重罪,再者......
他并不認為,孩子生下來就帶著原罪。
所以,他偷偷將孩子安置在另一套房子里,請了保姆,悉心照料。
而他的全部重心,也放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如今,她才終于慢慢一點點走出陰云。
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她真的以為,這個孩子是她和楚云航的,也是在這樣自我催眠之下,她才一點點樂觀了一些,開朗了一些,也愿意去抱抱孩子,陪孩子說話玩耍。
楚云航從煩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向霍子衿:“我已經決定和她分手了。”
他仔細想了一晚上。
分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對她來說。
她可以回國,忘掉他,連同在國外那些所有慘淡的回憶,一并忘掉。
而關于這個孩子的秘密,以后,就深藏在他的心底。
他不會和任何人說。
直到,她徹底忘記那一段夢魘。
等到未來,她還是那個干干凈凈的容小意,她會再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然后,兩個人結婚,建立自己的家庭,也早晚會擁有一個,因為愛和幸福而降生的孩子......而不是因為仇恨和暴力。
霍子衿看出他在說謊,但卻沒有點破。
或許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不愿意說出來的秘密。
但她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楚云航,其實很愛容小意,并不是哥哥口中的那種“混賬”。
楚云航道:“不想說這些事了。過段時間,我就回美國了。我希望她能忘掉我,和那個孩子。”
霍子衿道:“大概吧!畢竟,誰離了誰,都能好好活著。我想,如果沒有你,她也會過的好的。”
楚云航突然不說話了。
霍子衿道:“不過,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你們兩個在一起那么久,如果是我,我肯定會不甘心的。我絕對不會放棄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