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隘口的南城門口。

  盡管是深夜,城里卻成了歡騰的海洋,百姓們站上城頭,敲鑼打鼓地迎接蕭濯和梅黛的軍隊歸來。

  沈月晞,馮章,楊聰,三個人低著頭在蕭濯面前站成一排。梅黛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蕭濯訓話。

  蕭濯把一頂破破爛爛的頭盔“當”地扔在地上,頭盔上面兩根翎毛來回晃動著。

  “是誰做的?”

  “主公,顯然不是我呀,”楊聰委屈地擦了擦鼻子,“我不是率領那五百人在小崗村的南面和西邊搖旗吶喊來著嘛。為什么我也要陪這倆人一起站著?”

  “那就是月晞和馮章,”蕭濯背負雙手,看向馮章,“你倆中是哪個?”

  馮章低著頭不敢說話,沈月晞則低著頭抿嘴笑。

  蕭濯道:“馮章你在心虛。”

  “主公冤枉呀,”馮章連忙抬起頭,“火炮確實是我點著的,但主意可是主母出的。”

  “馮章你居然敢出賣我,”沈月晞轉頭對楊聰努努嘴,“楊聰,為你的主母出氣,狠狠地收拾他。”

  楊聰挽起袖子:“主母你放心吧,我來收拾他。”

  見楊聰過來,馮章又不敢動,嚇得六神無主,求助一樣看向沈月晞。沈月晞笑道:“你還杵在那里做什么,快跑啊。”

  馮章撒腿便跑向城門里,楊聰在后面緊追,喊道:“膽小鬼,不替主母扛著,要好好收拾你。”

  “恭喜公子,”梅黛對蕭濯恭賀道,“以奇兵一戰便俘虜四萬敵軍,令梅黛嘆為觀止。”

  二皇子被大炮炸死,村里的軍隊亂成一團,蕭濯率領軍隊從東北兩個方向同時沖進村里,敵人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軍馬包圍了他們,只知道四面八方都是吶喊,嚇得紛紛扔掉兵器投降。蕭濯不損一兵一卒,便將二皇子的軍隊全部俘虜。

  “月晞自作主張,”蕭濯無奈地搖了搖頭,“還好我也被白旗上的字吸引了,沒有妄動。”

  沈月晞聽了一吐舌頭。看來打得確實有些冒險,要是傷到夫君那就大大的罪過了。

  蕭濯將目光落在地面的頭盔上:“他是我的兄弟,我本意是擒住他……”

  “夫君,你這可說錯了,”沈月晞湊過來道,“他的母親是德妃,父親是永德帝,和你毫無關系。雖然你們從小都在皇宮里長大,那么算的話,追殺你的吳明資也是你的兄弟了。再說他發檄文聲討自己的父皇,也是個大逆不道的人。一路作惡多端,害得好多百姓都流離失所,如此禍國殃民之輩,死有余辜……”

  說著,她拉住蕭濯的手臂:“聽聽城里百姓們的歡呼,你就知道我們沒有做錯了。”

  蕭濯還待說什么,沈月晞已推著他的后背往城里走去,道:

  “快走,梅姐姐一路過來,還餓著肚子呢,我們回去開慶功宴,我給你們做雞湯。”

  回到城內府邸,沈月晞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又做了一鍋雞湯,招待梅黛。

  在吃飯時,沈月晞想起了兩件非常重要的事,之前是因為二皇子的事情沒空去提,現在二皇子解決了,可以關心這些事了。

  “夫君,李夫人和李菀當初逃出樂山,是去了哪里,怎么一直都沒有消息?”

  蕭濯道:“我也想知道姨母表妹的位置,一到城里就安排暗衛出去調查她們的下落了。”

  見蕭濯已有安排,沈月晞放心了,接下來她又看向梅黛:

  “梅姐姐,當初你……呃,就是那條特別小,寫著好多字的白綾,是不是在你那里?”

  想起當時正看白綾,梅黛給了她一下子,現在感覺后腦勺還有點疼。

  “喔,那白綾啊,”梅黛放下碗,轉轉眼珠,拿起絲帕沾沾嘴角,“是在我這兒。”

  “太好了,那快拿出來,”沈月晞道,“那上面一定有我夫君生父的消息。”

  她邊說邊看向蕭濯,發現蕭濯對此倒是并不在意,依然在那里慢悠悠地吃雞湯泡飯。

  梅黛雙眉蹙起,將絲帕放下道:“妹妹你不要急,那白綾說是在我這,但又不在。”

  “梅姐姐你說話好繞啊。”沈月晞聽得暈頭轉向,“什么叫在,又不在?”

  梅黛道:“我簡單些說吧,那白綾在章武城。”

  沈月晞吃了一驚:“啊,怎么會在章武呢?”

  “妹妹有所不知,我也知道這白綾非常重要,怕弄臟或是不小心丟掉,便把它收藏在我隨身的匕首柄內。你還記得我們在朧升鎮時,我拿的那把匕首吧,就在那里面。”

  沈月晞想起來了,當時她和梅黛躲在門后,梅黛抽出一把匕首,后來被暗衛磕飛了。

  原來白綾就在那匕首里面。

  “記得記得,然后呢。”

  “后來我找回了那把匕首,暗衛護送我回到西涼軍中,我便率軍攻打章武,章武當時守軍不多,我曾短暫占領過那里。后來西戎的多瑪王率軍攻破南屏,我前去迎戰,把匕首忘記在章武了。現在章武被蕭北珩麾下一個叫林魁的占領了。”

  “原來是忘記在章武了。”沈月晞問道,“那再回去能找到嗎,會不會丟了?”

  “當然能,妹妹不要著急,”梅黛安撫她道,“我也知道這白綾對公子的重要性,藏在章武城內極其隱密的地方,除了我別人都找不到的,放心。”

  沈月晞還抱有幻想,問道:“那姐姐你看過白綾上的字沒有?”

  若是梅黛看過,那由梅黛告訴蕭濯不就完了。

  “還沒有看過。”梅黛面帶憾色。

  “夫君,夫君,”沈月晞又跑到蕭濯跟前,跪下來雙手抱住他的手臂,“聽到梅姐姐的話了吧,那白綾在章武,我們有兵了,快點發兵去打章武吧。”

  “不去。”蕭濯放下飯碗,非常痛快地給出答復。

  沈月晞和梅黛的臉上同時露出一絲驚訝。

  “為什么啊,那白綾是皇后留給你的,上面一定有你生父的消息啊。”沈月晞不解地握著蕭濯手臂一頓搖,“你不想知道這個秘密嗎?”

  “我之前就說過,我要上京去救我的父皇,”蕭濯整理了一下被沈月晞扯松的衣領,“而且我還說過,不管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是誰,我都不想知道。”

  沈月晞看蕭濯不可動搖,只得停了嘴。

  這個男人還挺犟的,知道白綾的下落了也不去找。不過仔細想想,他要去救永德帝也確實是合情合理的決定。畢竟白綾是死的,人是活的。永德帝現在正被齊王攻打,不快點去是不行的。

  想明白了蕭濯的心理,沈月晞對梅黛道:“梅姐姐,我覺得夫君說的也對。”

  梅黛道:“那就先幫公子救出永德帝吧。”

  “待整頓完軍馬,我便立刻率軍出發。”

  蕭濯說完,看向東方。

  他的信使正在快馬加鞭趕向京城,只要永德帝收到這封書信就會知道,蕭濯已經知道了他一直掩蓋的秘密,但還是會率軍來京城助他抗敵,以報答他的養育之恩。

  只可惜這封信送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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