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流放開局:我靠萬能制造機躺贏了 > 第331章 白玉有斑
  傍晚時分,落日最后的余暉灑在鳳棲宮鱗次櫛比的屋頂上,現出昏黃的光澤。

  鳳棲宮是皇后所居,自打裴皇后死去,鳳棲宮就一直空著。直到齊明帝登基,才將鳳棲宮賜給了溫皇后居住。

  溫皇后大概是個有潔癖的女子,入住前讓人把鳳棲宮所有的東西付之一炬,整個宮內所有的建筑墻壁都重新粉刷,工匠們沒日沒夜地干活,還花了足足一個月時間才完成。要不是齊明帝勸說,她差點連鋪地面的石板都換掉。

  從鳳棲宮大門進入,穿過一個長方形的廣場便進入內門,在內門后是兩排廂房,專門用于覲見皇后的嬪妃等候之用。廂房出來,再過一道門,就來到鳳棲宮正殿。日常皇后就在正殿接受嬪妃的問安。

  齊明帝只有溫皇后一個正妻,登基后也未納妃。這些廂房平日里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李菀現在就坐在其中一間廂房里,百無聊賴地等著李夫人。

  母女兩人打聽清楚溫皇后在皇城內,一大早就趕來鳳棲宮。母女都穿著京城成衣鋪里裁縫連夜趕做的名貴衣裳,李夫人更是把能搜羅到的首飾全身上下掛了個滿,走起路來叮當亂響。用李夫人的話說,她要以最風光的衣著迎接這個大喜的日子。

  溫皇后當初去勝京下旨時她們正好不在,溫皇后也沒等,當天便離開勝京。李夫人著急,帶著女兒親自追到京城來覲見皇后。

  歡歡喜喜到了鳳棲宮,卻被宮女告知溫皇后偶感風寒,不見客。

  李菀剛和羌林成婚,正如膠似漆,就被李夫人拉來京城,本來就心里不爽,看到溫皇后推脫不見,就勸李夫人:

  “娘,皇后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得了風寒。她是不想見咱們,我們還是回勝京去吧。”

  “這孩子,就惦記你那點嘶兒!”李夫人伸手點了李菀額頭一下,旋即又咧開缺了門牙的嘴笑,“知道你惦記著回去,等娘領完旨的。”

  “可皇后娘娘不見客呀。”

  “精誠所至,金嘶為開!”李夫人整理好衣服,“你在這里等著,娘去問問當值的宮女。”

  齊明帝下旨回復平陽侯的爵位,李家就要重歸往日風光,只缺這道旨意。她們又不能去找齊明帝再下一道,只能來找溫皇后。

  李菀左等右等,從上午等到中午。等餓了,卻不敢去吃飯,怕皇后召見她不在,那可是大罪。期間李夫人回來兩次,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說快了快了。

  折騰到如今,已經是晚飯時分。李菀肚子餓得咕咕叫,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廂房里并不會準備食物,只有茶水,她喝了一肚子水,還是餓得緊。

  正翹首以盼,李夫人打開門進入,滿面紅光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菀兒,皇后娘娘答應見我們了,快走。”

  母女兩人沖出了屋子,李菀抬頭都能看見星星了。她心里不禁抱怨,溫皇后拖了一天不見,說自己有風寒,都晚上了她突然又見了,這不是染風寒,這是有病。感覺莫名其妙的。

  不過這些話她只敢在心里說說。她也知道自家娘親有多看重這件事,可不敢出口抱怨,以免把事情搞砸。

  母女兩人由提著燈籠的宮女在前引路,沒進正殿,而是從正殿旁邊的一個月亮門穿過去,進了后殿。連著拐了兩條長廊,過了十幾個房間,最后在走廊盡頭一個門口停下。

  守在門口的宮女對李夫人道:“李夫人,皇后娘娘正在等候,請兩位入內。皇后身體有恙,請兩位在外室和皇后交談。”

  李夫人笑瞇瞇地點頭,先低頭看看自己衣裝,又抬手正頭飾,轉頭又給李菀打點。都整理好了,兩人才進入屋內。

  屋子里分外室內室,中間有一道珠簾相隔。珠簾旁邊有兩位宮女站立,其中一位宮女雙手托著玉盤,托盤里鋪著黃綢,上面放著卷起來的御旨。

  李夫人瞥見圣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她見珠簾后隱隱約約可見一個女子的身影,知道是溫皇后,便拉著李菀跪下,口中道:

  “罪婦裴韶雅,罪婦之女李菀,叩見皇后娘娘。”

  珠簾后人影毫無反應,似乎充耳不聞。

  捧著圣旨的宮女道:“李夫人,皇后娘娘身體不適,不能言語。這里是陛下為平陽侯回復爵位的旨意,請李夫人上前領旨后即刻離去。”

  李夫人雙目放光,也不起身,直接膝行到宮女面前,高舉雙手接過圣旨:“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她雙手將圣旨捧在胸口,由笑轉哭:“陛下終于為我們平反了。只可惜我們裴家當年被下旨滅門,只余我這一個……”

  她是有感而發,脫口而出。

  當初蕭濯被貶,流放西北邊關。裴皇后的母家,裴國公府上上下下都遭了殃,只有她因為嫁給平陽侯沒有遭到屠戮,卻也被削去爵位,成為草民。如今失而復得,不禁喜極而泣。又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和姐姐,只有自己一個人活著,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她哭了兩聲,猛然警醒抬手捂住嘴巴。

  這可是皇后的寢宮,不是自己的家。她雖然感慨萬千,怎么能在這里哭出聲來,真是失態。

  她戰戰兢兢地正要磕頭認罪,卻聽到珠簾后傳來啜泣之聲,溫皇后竟似哭了。

  李夫人大驚失色,連連磕頭:“皇后娘娘,罪婦罪該萬死,口不擇言!”

  “你們下去,”珠簾后的溫皇后似乎強忍悲傷,“本宮要和李夫人母女說話。”

  李夫人本來正雞叨米一樣在磕頭謝罪,聽到溫皇后的聲音,突然愣住。這聲音聽來為何如此熟悉?

  宮女退下后,珠簾晃動,緩緩走出一位宮裝女子。

  當李夫人看見對方的面容,如遭雷擊,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差點連手中的圣旨都扔掉。在她背后的李菀慌忙撲過來扶住她道:“娘,您怎么了?”

  李夫人張大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溫皇后。

  這眉,這眼,這鼻子,這嘴唇,這不分明就是姐姐裴婧云么?不但容貌像,就連聲音都如此相似。和她印象中唯一不同的是,溫皇后的頭發全都是雪白的,而印象里的姐姐頭發還是烏黑的。

  一定是看錯了,世間相似之人眾多。溫皇后和自己的姐姐長相相似,也是正常的。

  想明白后,李夫人又翻身跪倒:“皇后娘娘,老婦方才嘶言,還請皇后娘娘……”

  她還在說著,溫皇后已在她面前跪下,雙手抱住她哭道:“妹妹,你看看我,是我啊。”

  李夫人唬得魂飛魄散,連李菀也都嚇得不輕。裴婧云明明早就被永德帝賜死了,為何溫皇后要在這里說自己是裴婧云?

  兩人還在發愣,溫皇后已將衣袖拉起,露出肘部的一塊暗青色胎記,對李夫人道:“妹妹你看,這就是證明。你當初老是因為這胎記嘲笑我,說別人都是白玉無瑕,我卻是白玉有斑,我當時生氣,還打了你一巴掌。”

  李夫人見了溫皇后的胎記,又見溫皇后連當初她打趣姐姐的場景都原樣還原,當下再無懷疑。

  天下相貌相似者不難找,但連胎記都長得一模一樣卻是絕不可能。面前的溫皇后,就是姐姐裴婧云。

  她忍不住心中的悲喜,也伸出雙手摟住裴婧云,兩人痛哭出聲,李菀在旁邊也跟著掉淚。

  哭了半晌,兩人才止住。

  “妹妹,我本來不想說話,怕你聽出是我,”裴婧云起身,將李夫人扶起,“聽你說到我們裴家的遭遇,我實在忍不住……”

  李夫人驚奇地問道:“姐姐,你為何會成為齊明帝的夫人?你當初不是嫁入皇宮了嗎?”

  裴婧云讓兩人都坐下,回內室親自端出三杯茶來道:“先喝些茶,我來慢慢和你們說前因后果。”

  李夫人站了一天都沒喝水,正口渴的緊,接過茶碗來便一飲而盡。李菀滿肚子水根本喝不下去,但又不敢不喝,只好端著茶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在那里啜。

  裴婧云道:“你還記得么,當初我們初次到京城,我不小心沖撞了蕭皇子的馬。”

  李夫人笑道:“當然記得,當時還是陛下拉著你跑開了。”

  “我當時好害怕,怕蕭瞞會來找我,”裴婧云出神地望著屋頂,“然而我根本躲不掉,父親早就和人家指腹為婚,我必須要嫁給他。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

  李夫人道:“陛下?”

  “我那時還小,不知道那種心情意味著什么,”裴婧云微笑著,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只知道我特別喜歡他送我的龍寰玉佩,我連睡覺都要把玉佩抱在懷里。”

  李夫人隱約已經猜出來后面發生了什么,便道:“姐姐不想嫁給蕭瞞,但嘶又不能違抗父親的意愿,便找了一個容貌相似的女子,她就嘶溫怡,讓她代替你入宮。”

  這些事本來是欺君之罪,根本連提都不能提的。但永德帝已死,她便不用擔心了。

  “我雖然是個女人,卻不會讓父母左右我的命運,”裴婧云道,“但這些事說起來容易,你卻不知道我花費了多少心血。你們要是能去涼州通遼縣大梁村的話,就能見證我為他做的一切。”

  在旁邊的李菀已喝了半盞茶,她將茶盞放下,對李夫人道:“娘,民間就傳聞溫怡出身渝州貧寒之家,我知道時就覺得奇怪,齊王怎么會找這樣一個女人,原來那就是姨娘。”

  李夫人驚訝地看向裴婧云:“可……可嘶你一直都沒離開過國公府呀,你嘶怎么做的?”

  在她的印象里,姐姐嫁入皇宮的前三年,就是變得深居簡出了些。沒想到姐姐居然一直在暗地里搞事情。

  “很早很早,”裴婧云回道,“我就開始做了……你一直以為的姐姐,早已不是我。”

  李夫人覺得裴婧云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模糊,正要讓裴婧云再說一遍,忽然覺得鼻子一癢,有兩股熱流順著嘴唇兩邊淌了下來。她抬手去擦,卻擦了滿手背的鮮血。

  “這嘶……怎么了?”她低頭看著手背,鼻孔里的鮮血還在不斷淌下,把衣裳都染紅了。

  旁邊李菀面色驚慌地撲了過來,伸手抱住她大力搖晃著,口中喊著什么,她卻聽不見,耳朵好像灌進了水,呼隆隆地響著。

  馬上李夫人就覺得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她似乎看到李菀的口鼻也流出血來,李菀正驚慌失措地用手抹著,接著她就覺得渾身沒勁,從椅子出溜到了地面。

  裴婧云站在原地,看著在血泊中掙扎的李夫人母女,流淚道:“妹妹對不起,這個秘密……絕不能讓他知道。”

  說完,她轉身快步走出房間,似乎是不愿意再看到這幕慘劇。

  李菀已經知道她們喝的茶水里肯定有毒。從她們進入這個房間開始,裴婧云就沒打算讓她們活著出去。就算直接取了圣旨就走,裴婧云也不會讓她們活著離開這里。

  茶水里的毒藥不會讓她疼痛,但卻會帶走她的生命,鮮血正像小溪一樣從口鼻噴涌而出。

  可她不想死,她還要回去見羌林。

  在她模糊的視線里,李夫人已經不再動彈,口鼻咕嘟嘟地冒著鮮血,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死魚一樣。她放開李夫人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向門口爬去。也許爬出門口,有人會看到她。

  只是爬了幾尺,她的力氣便耗盡了……

  片刻之后,數名侍衛按溫皇后的吩咐進來收尸。

  他們并不關心死的是誰,也不會詢問為何如此。在宮中做事,大家早都明白死的人必然有死的理由,至于這理由是什么,絕不是他們能去探究的。

  李夫人躺在血泊中,而她的女兒李菀則趴在門口附近,身子下面拖出長長一條血痕,兩人都已死了。

  大家正要搬運尸體,其中有名侍衛注意到珠簾在前后晃動,似乎不久前剛剛有人經過,他立刻警覺地抽出刀來過去查看。

  用刀挑開珠簾,他才注意到內室窗戶是虛掩著的,秋夜的冷風正從縫隙呼呼地灌進來。

  大概是宮女忘記給溫皇后關窗,從窗口吹進來的風擾動了珠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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