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冬季逐漸過去了，大地出現了一些綠色。
大量的農夫被征召，正在埋頭苦干。
德里克騎著馬，巡視了一圈。
進度比想象的要快一點。
奧古斯塔領，還算是比較富裕的地方，至少在圣彌勒行省，水源充足土地也相對肥沃。
德里克來回查看，確定一切都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
然后回到奧古斯塔城，大體的雛形已經具備了，鐵匠鋪的爐火也日夜不息。
“將多余的武器，包括重鎧全都送到庫房里。”
德里克如此說，其中也包含著老伯爵的訂單。
實際上，武器裝備都存在軍營庫房，這座城市還不具備任何功能。
偌大的城市，現在只剩下一些平民和低級鐵匠之類的技術工種。
德里克站在初具規模的內墻上，眼神逐漸冰冷。
如果用犧牲換來勝利，值不值得？
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抱歉，我做不成圣人。
最后，他回到了軍營。
領地內整整一萬二千人的私軍在訓練，分布在幾地的軍營之中。
每天的消耗，足夠讓任何一個貴族看到了都目瞪口呆。
就算是佩雷斯家族，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對于德里克來說，一樣如此，維持這個規模的軍隊，一年就足以破產。
要不是在圣彌勒行省收刮了一波，他早就已經破產了。
每年光工資開銷就超過一萬五千枚金幣，如果算是基礎的裝備兩萬金幣，如果不是自產自銷，恐怕現在已經接近破產。
長期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絕對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可對德里克來說，熬過去了，說不定就能負擔。至少死了大半，沒那么大壓力了。
熬不過去，那沒啥好說的了。
就算是如此，德里克的舉動在這個世界也稱得上瘋狂了。
如果算上圣彌勒軍團超編的編制，整個圣彌勒行省三成的軍隊都在德里克手中。
“不夠，還不夠，加大訓練力度，加大征召力度，我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精銳。”
德里克的命令，甚至讓騎士們都感覺到了壓力。
不過個人的威望，足以壓倒一切反對的聲音，至少在他失敗之前。
實際上，除了德里克這邊，整個圣彌勒行省都在如火如荼的訓練、征兵以及加固城防。
兩國多年沒有大戰，意味著圣十字王國有能力發起一次龐大的戰役。
接下來，壓力就給到他們這邊了。
而國內的支援，因為種種原因會慢一拍，這已經成了共識了。
而且蠻人那邊不可能不提防，這就牽扯了大量的兵力。
北地貴族的勢力，比看到的要強。
整個北部行省為輻射的地方，都算是北部貴族圈子的一員。
這一點，不僅僅體現在軍事實力上。
當佩雷斯伯爵號召幾家大貴族秘密行動時，德里克再一次見識到了。
大量的糧食通過北地貴族掌握的渠道，快速的轉運到了圣彌勒行省。
作為本地的地頭蛇，想要瞞住外來者太容易了。
從山賊羅伊德那里，就走了不少糧食。
從其他馬匪匪幫的地盤，一樣偷渡了不少。
就算是零星的風聲走露，也不會完全暴露。
這也讓德里克意識到，在這個時代地頭蛇究竟在本地到底有多強。
一切有條不紊的準備著，等下了一場春雨之后，河里淺淺的水流稍微漲了那么一丁點。
來自圣十字王國的消息，開始陸陸續續傳來。
圣十字王國的王弟，圣光大公塞巴斯蒂安·布魯諾·費爾南德斯親自擔任西進的統帥。
圣十字教會，樞機大主教親自擔任隨軍牧師。
上帝之劍康諾爾·拉德伯爵擔任副統帥，整合二十萬軍隊，開始西進。
最近幾年的休養生息，讓圣十字王國的國力達到了巔峰，趁著這次機會，直接爆發了一波。
事實證明，如果不是蠻人的突然襲擊，兩個國家都可能北下收復失地，那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敵。
幾十萬軍隊的攻擊，足以覆滅蠻人這個新生的政權。
現在，矛盾轉移了。
一個圣彌勒行省，再次讓兩國三十年來達成的和平被破壞。
而這個消息，再次讓圣彌勒行省沸騰起來。
大量的殘留勢力，開始興風作浪。
這樣規模的戰爭，上一次還是在神圣聯合王國分裂的時候。
先不提圣彌勒行省這邊的動靜，圣十字王國西征軍團內部也發生了沖突。
二十萬大軍，十五萬都是各地拼湊起來的農奴。
圣十字教會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蠱惑這些賤民非常有效。
當然，他們也是為了緩解人口壓力。
對于貴族來說，肆意生長的農奴是天生的賤種，不具備任何用處。
他們需要的是健壯的奴隸，是有技術的工匠，是軍事人才。
沒錯，聽起來很荒誕，他們不會從農奴中提拔人才，寧愿去購買高價的技術奴隸。
但這就是現狀，血脈至上論在圣十字王國尤其流行。
思維的禁錮，會導致出現各種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社會現象。
愚昧也只是相對的，或許在圣十字王國的貴族眼里，自己的堅持才是正確的，血脈論才是真理，上帝才是一切。
因此，擁有高貴血脈的費爾南德斯大公被推上了統帥的寶座。
可他有沒有足夠的威望壓服軍隊？
有，至少在失敗之前，這一面招牌還是有用的。
如果沒有其他挑戰者存在，費爾南德斯大公的征伐將不存在任何內部阻力。
可上帝之劍康諾爾伯爵一樣擁有貴族血脈，而且虔誠的信仰得到了教會的認可和支持，多年的軍旅生涯也具備足夠的威望。
一次失敗無法擊敗他，在碰面的會議上，兩人爭吵起來。
“白樺堡是個硬骨頭，我們要換一個方向。”
“伯爵您是被洛克人嚇破膽了嗎？我才是統帥。”
“我不會同意的。”
“我看您是收了那個北地騎士的錢。”
兩人不歡而散，樞機大主教全程笑而不語。
等費爾南德斯大公回到營帳，暴怒的表情瞬間平息。
沒錯，他發怒就是裝的。
別看吵得厲害，他的底牌可一點沒露出來。
與洛維特伯爵的聯系，是他的底牌之一。
就算沒有這一情報，他也能憑借人數平推過去。
“只要不犯錯，我就贏定了。”
第一次統帥大軍的大公閣下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康諾爾伯爵有教會支持，他這個天賜血脈的后裔難道沒有教會支持？
這十五萬農奴，就是教會與王室的交易。
沒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準備讓這十五萬農奴回去的。
十五萬條人命，染紅一片土地，為費爾南德斯大公開辟領地，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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