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雷拉男爵全程黑著臉，一路上所見所聞，讓他感覺老三已經膨脹了。
這樣窮奢極欲，離死不遠了。
倒是一家子女眷，每一個擔心的，全都開開心心的享受著極致的待遇。
“原來這就是公爵的享受啊！”馬可夫人感覺開了眼界了。
她只是一個小貴族家庭出身的貴女，跟馬可算是門當戶對。
不過隨著德里克崛起，這門親事算是高攀了。
這幾年費雷拉家族的日子很好過，她這位公爵大嫂也享受到了雞犬升天的好處。
可體驗公爵的奢華生活，還是第一次。
馬可無奈的將孩子交給侍女，這婆娘已經瘋了，不就是一些奢侈品嗎？
好吧，他躺在沙發里，承認這種生活確實非同一般。
拉開窗簾，甚至可以看看雪景。
車廂內卻溫暖如春，不像馬車里放置暖爐，干燥的嚇人。
火車的速度很快，哐哧哐哧的到了天鵝堡。
一架大型馬車直接上了站臺，等候男爵一家到來。
八匹馬拉車，兩柱六輪的巨大馬車，延續了之前所見的奢華。
金銀成了最廉價的裝飾品，寶石、象牙、玳瑁之類的稀罕貨，成了耀眼的裝飾。
馬車前后，有全副武裝的騎士開道，背著步槍的一營步兵護衛。
冰天雪地里，一樣順當的前行。
這等架勢，連男爵都閉嘴了。
這個時候，才能清晰的感覺到公爵的權威。
無壯麗不足以威。
一切雄壯華麗，背后都是權勢在支撐。
曾經的德里克，已經是北方公國的公爵，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
天鵝堡門口，熱氣順著敞開的大門撲面而來。
飛雪還沒有落地就融化了，地面上卻不見潮濕。
整個天鵝堡，溫暖如春。
這是整個公國的人力物力維持的極致享受。
對于站在公國巔峰的公爵夫婦來說，落后的時代從來都不是舒適生活的阻礙。
相比德里克前世的打工人，所謂的文明并不能抹去與高層之間的享受差距，哪怕雙方的科技可能差了千年。
德里克夫婦站在門口，迎接費雷拉男爵。
這是血緣關系，是權勢抹不去的關系。
謝里夫身穿軍裝，就站下一旁。
見家人露面，德里克上前扶住男爵夫人，攙扶著她下車。
“父親，母親。
路上辛苦了，我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費雷拉男爵本來準備見面就說教一番，不過不知道是被震撼到了，還是人多不好開口，硬是一句話沒說。
進了城堡，里面成排的騎士鎧甲，讓男爵駐足看了一會。
不過沒有從樓梯上去，反而一行人來到了人力梯處。
這是后來加裝的新鮮玩意，電力雖然沒有，可畜力一樣能用。
一家人有見識了新玩意，然后到了三樓的餐廳。
巨大的長型餐桌，是用一整顆樹干刨開制作的。
來自新大陸的巨大樹木，本來是做帆船龍骨的絕佳材料。
不過相比落后的帆船戰艦，顯然公爵的享受更重要。
費雷拉男爵一看，臉上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
哪怕德里克請他坐在主座，表示尊敬，男爵依舊很不痛快。
晚餐如期而至，各種珍惜食材，瓜果蔬菜，應有盡有。
大家都很開心，除了費雷拉男爵。
兩個小家伙年紀相反，更是玩到了一塊去。
秦平日里缺少玩伴，突然來了個堂兄，簡直開心到飛起。
晚餐過后，緹歐娜帶著小孩，陪著大嫂和男爵夫人一起去喝茶了。
幾個男人聚在一起，另外開了一場。
馬可扶著男爵坐下，沖德里克使了個眼色，他大概猜到了父親為什么不開心。
謝里夫晚了一步，他先去看望了一下值守的弟兄，見沒有疏漏才回來。
德里克雖然看到了大哥的眼神，卻很自然的為每個人沖泡了一杯咖啡。
相比德里克，這一家子更喜歡咖啡。
倒是德里克，喜歡別具一格，炒茶這種新飲品，也是他帶起的風潮，如今在北方公國很流行。
男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點苦澀，正是他喜歡的甜度，半分甜。
他在醞釀著說辭，老三已經不是當初的流浪騎士了，哪怕自己是他的父親，也要注意語言。
否則可能起到反效果。
良久，他放下杯子，沉重的開口：“老三，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在六百年前……”
這是一個君王窮奢極欲，最后導致王國崩塌，身死族滅的故事。
這是發生在歷史上的事實，真實不虛的過去。
警示意味很足，德里克認真傾聽。
謝里夫也聽出不對了，看向大哥，后者一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最后，男爵語重心長的說：“德里克，你是我們家最聰明的，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德里克誠懇的說：“時刻謹慎，如履薄冰，我很樂意聽到您的教導提醒，并且希望在日后一直有人提醒我不要犯錯。”
沒有人是不犯錯的，可怕的是周圍的人看見了也不說。
比如說德里克如此奢侈，從來沒人覺得不對。
關系不到的，不敢開口。
關系親近的，德里克身邊都是年輕的新貴族，沒人覺得奢侈一點有什么影響。
只有費雷拉男爵這樣的老家伙，才敢直接說出來。
“父親，我不是為自己辯解，實際上您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金銀飾品，來自海外的金銀礦，不說多到用不完，也幾乎沒有成本。
玳瑁、珠寶，一樣來自于新大陸。
各種水果蔬菜，源自一項新技術，算是技術試驗的附屬產物，等技術成熟了，在冬天能夠賺更多的錢回來。
而且壯麗也是一層偽裝色，震懾宵小，迷惑敵人，好處太多了。”
德里克輕輕松松的解釋完，聽起來很像是在開脫。
將男爵喝完的杯子移開，換上一杯新茶。
“父親，請相信我。
我曾在雪地里騎著駑馬押送商隊，也曾經在血泊里吃著干糧。
我見過最底層的農奴是怎么生存的，也看到了國王的奢侈。
這個世界上有可能擊倒我的，只會是強大的外敵，永遠不會是我自己。
我見過，來過，體驗過，永遠不會被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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