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諾爾伯爵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被金錢腐蝕了。
雖然……每天都在大把的賺錢。
父子倆湊在一起，沒有剛剛那么沉重的氛圍，空氣中充滿了金錢的腐臭味。
“上個月一共進賬五萬金幣，這是賬簿。”
巴林子爵遞上一本描著金邊的賬簿，浮夸到讓人不適應。
曾經康諾爾伯爵不喜歡這種浮夸的東西，這跟他的出身不符合。
也算是一種人設，底層出身這個人設，能夠讓他拉攏一批下層騎士貴族，這也是影響力的一部分。
所以不喜奢華，不愛金錢，本就是他要對外標榜的人設。
時間長了，連康諾爾伯爵自己都以為自己不喜歡金錢了。
直到……金錢炮彈打過來。
他發現不是自己不喜歡錢，而是錢太少了。
五萬金幣，聽起來也就一座鐵甲艦的十分之一，可往常康諾爾家族一年的收入也就這個數。
這兩年時間，家族船隊賺的錢比前半輩子都多。
于是……康諾爾伯爵的態度不知不覺就變了。
本來準備兩頭通吃，現在已經很明顯的倒向了北方公國，否則他也不會直接派遣自己的騎士在邊境接人。
或許他不愿意承認，但已經做出了選擇。
此時聽到五萬金幣這個數字，他忍不住又拿起煙斗抽了一口。
煙霧彌漫，產自新大陸的瑪瑙煙斗若隱若現。
貴的東西，除了貴，沒有缺點。
就像這個煙斗，比他曾經的銅煙斗要好多了。
享受過這種生活，再讓他回去種地收稅，怎么可能？
手里有人有槍，有地位有影響力，康諾爾伯爵才不甘心看著別人享受。
“五萬金幣啊……巴林，我要的槍買回來沒有？”
“五百把零式步槍，都是剛剛出廠的嶄新貨色，還帶著一批配件。
兩門步兵炮，加上兩百發炮彈，足夠家族武裝一個加強營了。”巴林頗有幾分得意。
槍還好說，炮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搞到的。
哪怕是步兵炮這種小家伙，一樣是管制品。
康諾爾伯爵滿意的點頭，家族能夠供養的騎士和士兵是有限的，能夠維持一支兩千人的常備軍，就是康諾爾家族的極限了。
很顯然，兩千揮舞著大刀的士兵，肯定干不過兩千拿著步槍的新式步兵。
更操蛋的是，武裝兩千新式步兵的錢遠比舊式軍隊省錢。
是不是覺得不科學？
如果不考慮其他裝備，一人發一桿步槍，打上五發就上陣，確實要省錢。
就這么草率組建的軍隊，一樣有一定的戰斗力。
當然，若是加上訓練、子彈消耗、武器磨損之類的開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康諾爾伯爵必須考慮另外一個問題，槍炮不是你不用就不存在的。
你的士兵還扛著大刀沖鋒，周圍的領主卻開始了火器化。
那場面……不忍直視。
說到底，還在內卷。
貴族們一旦卷起來，比很多人想象的還要恐怖。
因此巴林帶回來的這批武器，實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這條關系要維護好，平時該花的不要省，這筆錢可以找家族報銷。”康諾爾伯爵叮囑道，平時勤燒香，關鍵時候才頂用。
巴林連忙點頭，這道理他是明白的。
父子兩人聊了一會，康諾爾伯爵突然問：“北方公爵有沒有意向動兵？”
如今北方公國國力蒸蒸日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如今的領土不配北方公國的實力了。
戰爭隨時都可能爆發，只看北方公爵的心情。
周圍的幾個國家，都是目標。
康諾爾伯爵的疑問，也是很多人想問的。
有人想要抵抗侵略，有人想要力挽狂瀾。
當然，也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當帶路黨。
但是巴林也不清楚公爵的想法。
哪怕能夠不時接觸到這位年輕的公爵，他還是覺得對方如同遠在天邊。
沒有人能夠摸清楚公爵的想法。
“父親，公爵的心思誰也說不準。
按理來說圣十字王國有最富饒的土地，但是洛克王國又是公爵的母國。
甚至連蠻人王國都有可能，畢竟他們的位置太巧了。
當然，要是公爵大人突然進攻獅鷲王國，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巴林分析了一圈，最后一陣苦笑，自己要是能夠猜準公爵的心思，那就發達了。
“這不是廢話嗎？反正哪個都有可能。”科里森沒忍住插嘴。
康諾爾伯爵瞪了他一眼，后者馬上閉嘴了。
此時，遠在天鵝堡，也有人談論這個問題。
維魯特脫去了騎士鎧甲，穿著筆挺的新式軍服。
自從受命組建公國步兵第一師，他就一直保持這個穿衣風格。
如今簡單的磨合期過去了，他也適應了新式軍隊的特點，隨時準備作戰。
“公爵，先讓第一師拿蠻人練練手？”
維魯特躍躍欲試，他覺得蠻人王國是一個軟柿子。
自己這兩年都在最北端，對蠻人王國非常了解。
第一師新組建，也需要一個合適的對手。
趁著先發優勢，趕緊多占領一些土地，是無需思考的問題。
不過德里克沒有回應他，一直看著地圖。
很多人都在猜，公國沉浸了一年多，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進軍。
支持各種方案的都有，時不時還會鬧到自己這里來。
不過沒人清楚，德里克并沒有那么急迫。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公國的實力正在狂飆。
這種時候，什么也不做其實就已經拉開了跟周圍國家的差距。
別的國家在組建新式軍隊，可數量和質量遠遠比不上北方公國。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還要等一等。
正好，維魯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步任務。
“第一師……順著普蘭城——奧古斯塔城——迪根港鐵路線，依次駐扎，接管當地防務。”
“什么？”
維魯特以為自己聽錯了。
“準備準備，馬上組建步兵第二師。
兩個月后組建步兵第三師。
在公國四年到來時，搭建好六個步兵師的架子。
明年中旬，搭建好十個常備師團，五個守備師團的框架。
然后……就是你大展伸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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