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的眼神在小杰費里斯總督臉上掃過,這個老狐貍笑得很自然,看不出一點端倪。

  從名義上來說,兩者不存在任何上下級的關系,屬于完全平行的兩個部門。

  但是實際上,加納德海軍司令部不可能跟地方上一點不打交道。

  因此他猶豫了一下,回復道:“總督閣下請說,如果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當然聽您的指揮。”

  “客氣了,”小杰費里斯總督親手為他倒了一杯咖啡,他還是喜歡這種傳統的飲品,然后才慢吞吞的說:“我希望您以及司令部的各位手下留情,對正常進行商業活動的商船,不要攻擊。”

  勞倫斯臉色微變,沒想到對方提出這個請求。

  “我們攻擊的都是敵人。”他如此回答。

  海軍的訴求跟殖民地政府是有沖突的。

  小杰費里斯總督早就料到了勞倫斯的反應,當即辯解:“不,公國并沒有宣布跟白皮佬開戰。

  我不反對您打擊武裝海盜,但是對于商船,應該網開一面。”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狡辯。

  不過從法理上來說,也能說的過去。

  實際上執行的標準,還不是勞倫斯這個加納德海軍司令說的算?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兩人心里都清楚,這只是一個明面上的借口,其實并不重要。

  勞倫斯沒有生硬的拒絕,沉吟了片刻說:“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請相信我對公國的忠誠,對公爵的忠誠。”小杰費里斯給出理由,并且保證:“明年殖民地政府愿意為司令部承擔一艘新型驅逐艦的建造費用。”

  這個誘惑確實大,但不是勞倫斯同意的理由。

  但是小杰費里斯總督說的對,他相信對方對公爵的忠誠。

  “希望您的選擇是明智的。”勞倫斯終于松口了。

  但是他還是會盯緊了這件事,忠誠有時候也會辦壞事,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有忠誠就可以了。

  談妥了這件重要的事情,兩人之間的談話就輕松起來了。

  這個新年,大家都只能在殖民地度過,不過眼下的殖民地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倒是不會寂寞。

  勞倫斯離開了總督府,很快就和老朋友布拉克見面。

  那個黑奴亞伯拉罕還跟在布拉克身后,讓勞倫斯皺眉。

  布拉克也是敏感的人,看了一眼身后的黑奴,揮揮手道:“亞伯拉罕,替我去酒窖取一瓶公國四年的紅酒來。”

  亞伯拉罕應了聲,倒退著出了門。

  這種眼神他見得多了,什么感覺都沒有。

  黑奴在北方公國上層社會看來,就是不入流的奴隸。

  布拉克拉著勞倫斯坐下,他為老朋友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別看了,亞伯拉罕還不錯,有他幫忙黑奴的生產效率至少翻了一倍,你那個農場的奴隸也是他在管理,是個能干的家伙。”布拉克解釋。

  “注意他的身份。”勞倫斯叮囑了一句。

  布拉克不在意的擺擺手,他又不是勞倫斯,自己隸屬于公國的企業這條線,根本沒那么多顧慮。

  這兩年新大陸的生活水平提升迅速,布拉克的體型已經開始走樣,肚子都鼓起來了。

  這跟他從騎士團出來的時候有了極大的變化。

  反過來看勞倫斯,一直活躍在一線戰場,身材依舊健碩,跟他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兩人坐下,布拉克準備的有各種珍貴的食材。

  這幾年,憑借著手里的權力,兩人就算是一點不貪,搞一些農場,也能賺一筆。

  所以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亞伯拉罕取來紅酒,親自為兩人打開,醒酒。

  “這是公國四年首批成熟的葡萄釀造的,雖然口味差了一點,卻意義非凡。”

  布拉克一邊品著酒,一邊跟勞倫斯訴說著這邊的情況。

  雖然兩人平時信件不斷,可一些細節還是無法交待的非常清楚。

  勞倫斯喝了幾杯酒,又吃了幾口菜,才談到了今天跟小杰費里斯總督見面的事情。

  “總督家里有商隊前往南海岸嗎?”勞倫斯好奇的詢問。

  在他想來,小杰費里斯總督出面為商船疏通,肯定是有利益糾紛在里面,不可能單純是出于商業考慮。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杰費里斯家族還是愿意投資一些傳統行業,不過我大概知道小杰費里斯總督的想法。”

  布拉克可謂是地頭蛇,手里掌握著大量礦山,在新大陸的交際和權力一點都不小。

  他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瓜葛。

  勞倫斯倒是很愿意聽一聽這位老朋友對小杰費里斯總督的看法,于是做出洗耳動聽的姿態。

  布拉克先將小杰費里斯總督年前前往本土的事跡說了一遍。

  然后才總結道:“看出來沒有,這位伯爵閣下可是志存高遠,殖民地總督只是他的踏板,他所求的是更進一步的位置。”

  作為新貴族,勞倫斯跟布拉克都是依附公國的權力崛起的。

  北方騎士這個群體,現在也徹底被新生代騎士階層主導。

  他們的政治抱負跟小杰費里斯伯爵完全不一樣。

  人家是祖上輝煌過,一地總督這個級別的職務代代都有傳承,連續不斷。

  就小杰費里斯總督本人,也做過洛克王國的軍團長,掌握一省軍事,執掌家族全局。

  這等人物,殖民地總督只是起點而已。

  勞倫斯明白了:“他求的是前途?北海岸那邊的商隊來這邊的很多?”

  “不多,”布拉克對此很清楚:“不過想來總督會有動作,否則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了?”

  勞倫斯沉思了一會,也坦然笑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這人情干脆就多賣一點。”

  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做的徹底一點。

  殖民地艦隊可以不炮擊來往商船,不過登船檢查一下豈不是容易?

  倒時候隨便暗示一下,這些商船是想徹底沉沒還是來殖民地做生意?

  手里握著權力,很多事做起來都方便,留下的人情也是家族底蘊。

  這一點,新貴族們心里也清楚的很。

  兩人大半年沒見面,互相交流了一些情報,越喝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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