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菊站在床下，有些不好意思動彈。
馮建平也看出了他的窘迫：“我不逼你，只是咱們到底是夫妻，文菊，別推我這么遠。”
說到這里，馮建平還是有些小委屈的。
他就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可她媳婦兒不知怎么招惹她了，一直也沒給過準話。
他不想再拖了，想著夫妻之間，總得有個占個主動不是？
“真的？”林文菊抬起頭，亮晶晶地眼睛直視著他。
昏黃的燈光下，馮建平只覺得媳婦兒的眼睛柔中帶水，像是要將他也軟化了一般。
“真的，不逼你。可你也別總避著我，成嗎？”馮建平央求道，他自去歲回家，就覺察出林文菊對他回避的意味，也一直小心的親近著討好著。
可饒是他再強大的心臟，這么長一段時間下來，也還是十分受挫的。
馮建平的心思，林文菊多少也能明白著些。
可對于她而言，攏共也就和馮建平相處了那么兩回。
一回是他去年回來呆的那么幾天，她小心翼翼地待著，生怕對方發現了她什么不一樣的，也不敢讓對方靠近。
而后就是一年來的書信來往了。
這一回，他特地回家來接她，這幾日下來，雖說林文菊已經做好了想要接納他，和他嘗試一番的心理準備，可到底也做不到直接就和他滾到一出去。
或許，從現代來的，多少都有些矯情的地方在吧。
總是希望那個人，對自己這個人是有情的。
馮建平直勾勾地看著林文菊，似乎她不答應，他就不移開視線一樣。
林文菊被他看得臉熱，低下了頭去：“嗯，好。”
林文菊的聲音細若蚊吟，但落在馮建平的耳朵里卻如同擂鼓，他頓時興奮了起來，也覺得這段時日的努力沒有白費。
“快些上來睡吧！時間不早了，我明日就得回去銷假了。”馮建平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那，我去關燈。”好在，這兒大院里還是通了電的。
輕輕地一拉燈繩，咔嗒一聲，燈就滅了。
林文菊的視線一下子就黑了下去，適應了半晌，才踟躕著往炕上爬去。
為了怕不小心碰到馮建平，林文菊還特意往旁邊挪了兩步。
可哪知，手一摸上炕延，手臂上就搭上了一雙手：“這邊......”
馮建平將她拉到了床上，在她慌亂中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同時，將她塞到了被窩里，隔著被子牢牢地將她束縛在了懷里：“早些睡吧！”
林文菊這才留意到，原來，她睡得那位置已經被馮建平弄得暖暖地了，旁邊的小賢佳睡得像小豬一樣，就在她的身側。
就隔著被子抱了她一會兒，馮建平就松開了，轉而，安靜地就躺了下來。
一時之間，黑夜之中，只有兩人細密的呼吸聲。
林文菊的心，一下子就松弛了下來。
她知道，馮建平一定會說到做到的，就這樣，她靜靜地沉入了夢鄉。
大早上，她是被部隊的軍號吵醒的。
小家伙賢佳也迷瞪著眼睛，還沒搞清楚自己在哪兒，不哭不鬧的，就是有些懵。
馮建平已經穿戴好軍裝了，站在門邊：“我得去早訓了，你再睡會兒便是，我一會兒給你打了早飯回來吃。”
林文菊趴在床上，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這兩日來回折騰，對她來說還是有些累著了。
迷迷瞪瞪地又抱著小賢佳瞇了一會兒，等再醒來的時候，馮建平已經打了幾個饅頭，并兩碗粥和一碟子小菜回來了。
“醒啦？！醒了就快些起來吃了吧？我一會兒就得走了，估摸著晚上才能回來。”馮建平早訓回去的時候，就消了假了，他后面這陣子，都得為那個對抗演習的事兒忙活著了。
林文菊點了點頭，這才從床上坐起了身子。
小賢佳被她爹抱著收拾好了，這會兒已經坐在她的小飯桌上，開始想用今早的早餐了。
“我這段日子估摸著都有得忙了，怕是家里的事兒也顧不怎么上了，你得閑了就去找賀嫂子聊聊，家里什么事不懂的問她就是，賀嫂子愿意相幫的。”馮建平昨日里也和賀嫂子打過招呼了，也想著讓她幫著自家媳婦兒早點兒融入這大院的日子來。
林文菊穿好了衣服，洗了把臉，這才坐到桌子前面來。
“我都曉得的，你部隊有事兒你家忙去吧，我能顧好家里的，左右不懂的我會找賀嫂子幫忙的。”林文菊也應承道。
馮建平見她心中有數，往日里在家也是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倒也不擔心。
于是點了點頭，也就著急走了。
林文菊吃過了早飯，把屋里收拾了下，又抱著小賢佳讀了陣故事，看了看她空間里的時間，發現也才九點多鐘。
不免也覺得日子有些難混。
這不比在大隊里，有那么些熟人，隨便聊一聊，做一做家里的活計，又或者在學校里上幾節課，這大半天的也就過了。
這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她和孩子，屬實過起來比較慢。
正糾結著要不要出去走走，踩踩路子呢，門就被人敲響了。
“誰呀？”
“林妹子，是我！”門外，傳來了賀嫂子的聲音。
林文菊連忙跑去開了門，門口正站著賀嫂子，手里還拎著一個籃子。
“賀嫂子，我正說要不找你去聊聊天呢，這一個人時間打發起來可太慢了。”林文菊找話道。
賀嫂子聞言也是一笑：“那可不是巧了，昨日里你不是說了想種些菜嗎？我今早在家里找了些自留的種子，你看看要哪一些？”
“哎呀，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嫂子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林文菊也不推拒，左右都是得常常走動的，倒也不怕欠著人家什么。
賀嫂子將種子給翻出來，一一介紹了，又說這時候最適合種什么，還要忙著幫林文菊翻土。
“嫂子，我自己來就是，左右在鄉下也是做慣了的。”林文菊可不敢勞煩她。
其實鄉下她也沒做多少，大都是馮母和兩個嫂子在管自留地，她呀，大都是那個去摘菜的人。
賀嫂子是個熱情的：“左右我也沒事兒，兩個孩子這會兒也出去瘋玩兒了，我就當陪陪你了，也有個說話的人。”
林文菊知道她這話是客氣了，賀嫂子可是這家屬院的老人了，真要說話能找不著人去？不過是心善照顧她是心來的罷了。
林文菊也不拆穿，去里面給她沖了一碗糖水，然后兩人一人拿著一個小鋤頭開始翻起了地來。
小賢佳則被放在了院子里，隨她亂跑去了，反正人也皮實，倒不怕摔。
她膽兒也大，摔著了最多癟一癟嘴巴，隨后又自己屁事兒沒有的爬起來了，倒跟個女漢子似的。
賀嫂子見了，倒笑說：“你家這個妮子像你家建平，以后要是當兵去，怕是跟她爹一樣是個尖兵呢！”
林文菊擺擺手，她也沒有干涉子女選擇那一套：“以后孩子大了，總有她自己的奔頭去，咱們當父母的，放手讓她去吧！”
“你倒是想得開！”賀嫂子想到自家那兩個討債鬼，覺得林文菊倒是十分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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