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佑將鄺金龍一頓痛打,逐出丐幫之后,震懾了震懾了明州各縣的丐幫負責之人,便叫他們各自回去,按照自己所言好生管束所在地區的幫眾。

    “兩位兄弟,既是我等要在這明州長久坐鎮,少不得要尋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再有這明州知州,也要去接觸一番。”厲天佑對張韜張儉兄弟兩個說道。

    “小弟二人全聽哥哥吩咐。”二人齊道。

    “如此,我去見那知州,你二人且去尋個住處。”

    張韜兩個得了吩咐,先行離去。

    這邊厲天佑收拾了些許財物,也出了這破廟,往知州府而去。

    “有這一干眼里只認得真金白銀的官員,教中弟兄想要脫了乞丐身份,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厲天佑剛走出來沒多遠,便見前頭一條漢子朝自己走來,他并沒在意,正準備繼續走時,豈料二人擦肩而過之時,那漢猛地捉住他的肩膀,說道:“厲天佑,我們東家想請你那兄長厲天閏到這明州來走一趟。”

    “你們東家是何人?”厲天佑皺眉。

    “聚德樓周澤,久聞丐幫副幫主的大名,最好不要駁了我們東家的面子,不然于你們丐幫沒有任何的好處。”

    “周澤?便是最會做菜的那個?我兄長乃是丐幫副幫主,豈是他相、想見便見的?既是仰慕,也該親自到臺州去。”厲天佑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此人實在失禮。

    李二意味莫名的道:“這般說來,是不同意了?我們東家是個講道理的人。”

    “他是個什么人,與我何...”

    話音未落,李二猛然握緊拳頭,一拳打向厲天佑的左眼,厲天佑沒有防備,眼睛頓時青紫起來。

    “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不過與我們東家不甚相同。”

    李二占了先機,得勢不饒人,厲天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便要反擊,奈何武藝比不得李二,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街上的人見二人當眾打了起來,頓時遠遠的躲開了去。

    將這厲天佑痛打一頓之后,李二揚長而去,留下一句話來。

    “我們東家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見見你那兄長,若半月之內不曾見得,我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厲天佑捂著眼睛站起來,咬牙切齒的看著李二離去的背影,任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揍,心情也不會好。

    “聚德樓,給我等著!”

    他從未吃過這般大的虧,也不去知州府了,再說以他現在的模樣,頂著個青紫的眼睛,出去露面,平白叫人笑話。

    “哥哥,這是怎么一回事?”

    張韜兄弟倆回來,見得厲天佑這般眼睛青紫,慌忙上前詢問。

    厲天佑面沉如水:“方才遇上個瘋子,言說是聚德樓的東家派來的,要我兄長到這明州來見他,未曾說上兩句話便動手。我一時不察,著了他的手腳。”

    厲天佑接著將詳情細細說了,張儉聞言怒道:“敢是這明州城里生意最好的聚德樓,這廝好生猖狂!全不將我丐幫放在眼里,想是不知我幫中厲害,我這便吩咐弟兄們,保管叫他那酒樓的生意坐不下去!”

    他說著便要去辦,張韜連忙攔住自家兄弟:“且慢!那周澤并不簡單,既然認得哥哥身份,卻還敢指使手下動手,亦自報家門,難道等著我等報復?其必然有所依仗。我聞他名聲不錯,又與城中提轄屠龍手孫安關系最好,貿然前去,怕是吃虧的是幫中兄弟。”

    “那卻如何,總不成叫哥哥吃了這般大的虧,只當做不曾發生過?”

    厲天佑也道:“不要莽撞,那周澤手下端的厲害,連我也斗他不過,兄弟們若明里前去,只會吃虧。”

    張韜道:“我這里卻有個法子,可給他個教訓,叫此人明白,虎須不是這般好撥弄的。”

    “哥哥有甚好法子?”

    “你且如此這般,待的夜間,到那聚德樓走一趟...”

    。。。

    “辦好了?”

    “那厲天佑想必是要去知州府上,被我在半路截住,都按東家吩咐辦的。不過如此當真能迫得那厲天閏前來?”李二頗為疑惑。

    “哈哈,自然不會這般簡單,我料他近日必會前來報復,夜間留神。”周澤笑道。

    “不曾打出傷來吧?”

    若是打的那厲天佑有了什么暗傷,便是和厲天閏結下死仇,周澤本意自然不是如此。

    “不過是給他面上添些色彩罷了,不會留下甚暗傷。”

    周澤頷首:“如此便好,厲天閏兄弟兩個要改變丐幫,團頭金不會不知,卻仍將明州交到他們手中,想必是顧忌厲天閏在幫中的威信,卻又不好直接發難。依著現今的狀況,明州上下幫眾并不完全服氣,團頭金不會沒有動作,那時厲天閏必然會來。我叫你去痛打厲天佑,不過是給他們留個深刻的印象罷了,也可將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

    及到傍晚,見楊志還未曾現身,周澤便來到其休息的房間之外。

    咚咚咚。

    “制使酒可曾醒了?”

    房內并未有什么聲音傳來,周澤皺了皺眉,又喚了兩聲,見還是無甚反應,便推開房門。

    進得屋內,這里面已是空無一人。

    只見那桌上擺著一封書信,周澤打開來看。

    楊志頓首:

    今遇周澤仁兄,實乃大幸,得蒙賜教,楊志獲益匪淺。然我楊家忠烈滿門,不期今朝沒落至此,每每思及,心如刀絞。

    楊志不才,倘有一日能重振威風,便受人唾罵也甘心情愿。

    恐仁兄義氣深重,不肯輕放,因此不告而別,特留此書,以告仁兄。

    楊志拜別。

    周澤放下書信,雖然早料到如此,還是不禁搖了搖頭。

    這信已經表明了楊志的選擇,大致便是只要能重振天波府,他楊志情愿背負權奸走狗的名聲。

    這位青面獸,叫人不知說他是執著也好,還是糊涂也罷。

    其實天波府至今還留有一人,此人比之楊志,在官場上,卻要出彩,便是江夏零陵節度使攔路虎楊溫。

    二人根出同源,楊志卻從未想過去投靠這個同族,只想著憑著自己的手段振興楊家。

    世上多無奈之人,自然更有無奈之舉,這是楊志自己的選擇,既然人都走了,也由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