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的好友,還能和孫安切磋武藝,周澤腦海中倒是閃過一個人來。

    “卻不知教師好友乃是何人?”

    徐寧笑道:“我這位朋友,乃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人稱豹子頭林沖,武藝高絕,端的一條不可多得的好漢子。”

    周澤口中道:“豹子頭的名聲我也聽聞過,今番既得徐教師引薦,正好相識一番。”心里卻暗道:“好漢子?只怕未必。”

    三人吃罷了茶,徐寧朝閣樓上道:“娘子,我到林教頭家中去,午時便不回了。”

    徐娘子懷中抱著個面帶淚痕的稚童,探出頭道:“相公自去,卻要少吃些酒,早時回來。”

    徐寧應下,引著周澤二人出了家門,迤邐來到一處小閣樓處。

    “此處便是林教頭家,兩位稍待。”

    徐寧說罷自去敲門:“林教頭可在?”

    聲音未落,但見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打開門,見是徐寧,當即面帶笑容道:“徐教師,我家官人正待你哩。”

    徐寧道:“這兩位是孫提轄的好友,到此來尋他,錦兒,帶我等去尋林教頭。”

    那錦兒聞言便領著三人來到小樓后面,卻見一處小院,兩個人正在其中較量武藝。

    但見一人雙劍變幻,一人蛇矛難測,正斗到熱處。

    周澤打量起這處院落,雖不甚寬闊,卻正好做個習練武藝之地。

    “這林沖和徐寧同為教頭,徐寧住的是公家房,林沖卻有一處自己的院落。便是八十萬禁軍總教頭只憑俸祿也絕買不起這一處小院,更遑論林沖不過是諸多普通教頭中的一個,徐寧卻和他有如此差距,卻有意思...”周澤暗道。

    當然林沖這院子也并不一定便是他買來的,畢竟林沖的父親是京中提轄,或許便是他遺留下來的。

    徐寧叫道:“林教頭,孫提轄。”

    那二人正斗到熱處,聽得呼喚,便托的跳出戰圈,孫安收起雙劍,贊道:“林教頭好槍法!”

    林沖抱拳道:“孫提轄謬贊了,林沖五七十合內尚且能與提轄你有來有往,再往后時,卻是難了。”

    孫安一轉頭,正瞧見周澤,頓時喜形于色,連忙上前:“小官人怎到了這東京城?”

    周澤道:“孫兄一來日久,不曾得見,恰巧我到這里有些事務,怎可不與孫兄見面?”

    說罷又朝那豹頭環眼的漢子抱拳道:“想必這位便是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林教頭了。”

    林沖還禮道:“小可林沖,卻不知兩位...”

    孫安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聚德樓東家,亦是我的恩人周澤周瀚海。另一位是他的護衛李二兄弟,這位兄弟卻不簡單,一身武藝十分了得。”

    林沖見了禮,卻對孫安這話感到驚訝,他已是了解了孫安的武藝,自問之下,怕并非是其對手。這護衛能得孫安如此稱贊,必然是個高手。

    周澤道:“我與孫兄闊別日久,今日又得遇兩位教師,實乃一樁喜事,著實該當暢飲一番。”

    林沖聞言道:“閣下所言極是。”說罷喚來使女錦兒,吩咐道:“且置辦些酒菜來。”

    “林教頭,不必這般,我等都是粗魯人,在家中攪擾卻是不好,倒不如徑去那酒樓中吃酒。”周澤攔道。

    眾人因此便出了林沖家中,在外吃了一回酒,期間不必細說。

    且說孫安隨周澤二人來到他們的居所,到了屋內,周澤道:“孫兄何時回明州?”

    孫安道:“我想著這幾日便走,既是小官人到此,便一同回去也是。”

    周澤頷首,沉默片刻道:“那廣元逃脫了。”

    “什么!?那惡僧已然被打入死牢,因何逃走了去?”

    李二冷笑一聲:“明州知州暗中與彌勒教勾結,非但以李代桃僵之術換了廣元活命,更是要害東家性命。”

    而后便一五一十的將孫安離去之后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狗官如此欺我!”孫安聽罷大怒。

    “我道他為何無故將我派了此處,原來是有如此打算,當真歹毒。萬幸小官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曾有甚損傷,否則叫孫安悔之晚矣。”

    “孫兄莫惱,這等事的發生,并不令人意外,既是叫我等人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自然好做提防。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買些衣甲,好叫手中有些可用之人,為日后打下基礎。也是幸運,叫我二人方才得遇扈成,他有些門路,那衣甲的事情想來很快便會有了著落。”

    “我怎能不怒,不成想如今朝廷已到此等地步,這等狗官,早晚將他們都殺個干凈!不過小官人到了這里,只怕我等回去之前,李二便會先到明州,那時卻是無人照應。”孫安對那知州已是看的透徹,自然不會相信他會用心照料好自己的家人。

    “不必憂慮,我來之前,已是囑托了現為丐幫幫主的厲天閏,請他照料一二。”

    周澤離開明州之前,便想到自己會從太湖直接到東京來,因此早托付好了。后來又從厲天佑口中得知丐幫易主的事情,所以對此事還是比較放心。

    “小官人既有此話,想必那厲天閏是個值得信任之人。”孫安放下心來。

    周澤又道:“卻有一點,孫兄帶著一二十的官兵,不知可信嗎?倘若被他們將衣甲之事傳到知州耳中,只怕會節外生枝。”

    孫安道:“無妨,我只提前將他們打發走了便是。”

    三人又聊了片刻,周澤問道:“孫兄覺得林沖此人如何?”

    孫安搖了搖頭,說道:“若細說起來,我對其也不甚了解,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只覺是他武藝難得,性格豪爽卻也謹慎,只做個普通的教頭卻是屈才了。”

    周澤頷首,又問李二道:“那林沖武藝比起你來如何?”

    李二沉思片刻道:“我最得意處也是槍矛,方才見他與孫安兄長相斗,林家槍法確實名不虛傳,我要贏他并非易事,但他要勝我,除非有甚意料之外的情況。”說罷疑道:“莫非東家覺得此人可以一用?”

    周澤搖頭笑道:“豹子頭在東京待的好好的,豈會為我所用?不過是方才我見他槍法精妙,故而有此一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