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根據調查,文誠和兩個兄弟情深義厚,倘若真兇果真是他,他又為何會對文煜痛下殺手?
難道僅僅是為了家產而已?
文誠,看上去不像唯利是圖的人。
如今所有的線索都堆積到面前,揉成一團亂麻,只要找到那根線頭,一切疑惑都能解開。
魏清頌隱隱約約有種直覺,那個線頭,就快要出現了。
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冷靜,不能忽略任何一個細節。
她隔著百葉窗的窗隙,看著外面灰沉沉的天空,微微閉上眼眸,重新捋清事件經過。
“文誠,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和文煜文燁沒有血緣關系,在日常生活中,卻待他們如同親生兄長,關懷備至。”
文煜在困頓的時候會向文誠求助,而文燁行事放蕩,在文誠面前卻會下意識收斂。可見,作為兄長,文誠是極有威嚴的。
“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行事果決,雷厲風行,否則,也不會得到文成華的信任。”
“他明顯知道許緣的存在,我推測,是文煜主動將此事告知他,因為在文煜心中,文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大哥。”
“顯然,文誠對這段感情并不贊同,出于某種原因,文煜選擇和許緣分手,并且極其迅速地和阿芙訂婚,又在短暫的時間內,找到夜總會的應召女司徒慧,制造了一個包養情人的假象。”
“他這么做,是為了迷惑誰呢?不可能是文誠,因為文誠早已知道他和許緣的事。”
說到這里,腦中靈光一閃而過,魏清頌飛快抬起眼眸,看向陸景明。
陸景明眸色深深,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名字:“文成華。”
“沒錯,如果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迷惑文成華,那就對了。”想通這個關鍵,魏清頌的思緒越來越明晰。
“文成華是典型的大家長,他對幾個兒子有著極強的控制欲,眼中揉不得的一粒沙子,年少時期的文燁,僅僅是因為違背他的意愿,堅持要和初戀女友在一起,他就將那個女孩弄得家破人亡。”
“文成華從某種渠道,得知文煜有了戀人。”陸景明指尖輕輕敲擊桌面。
這是他思考的時候,慣用的動作。
清脆的聲音,將魏清頌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是一瞬,她便收回視線,朗聲道:“但他并不知道許緣的存在。”
“所以,文煜才布置出一切假象,并且再也不與許緣聯系,而他的目的,是為了保護許緣,不讓他被文成華發現。”陸景明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文煜找到了司徒慧,要她扮演自己的情人,可是這樣一來,司徒慧就會被文成華針對。”魏清頌繼續分析。
“如果文誠和司徒慧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那他就有了殺害文煜的動機。”陸景明的語氣很淡,眸光也很淡。
“還得是非常重要的關系,否則這個動機,未免太過牽強。”魏清頌語氣篤定地補充。
陳晉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腳下生風,險些撞到了桌角。
“陸隊,魏姐,有重大發現!”
他大喘了口氣,將手中的文件擺在桌上:“我按照陸隊的指示,去查文誠和司徒慧的關聯,發現他們最近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月前,文誠去夜瑟會所談生意,而司徒慧是他們包間的陪酒女郎,除了那次會面,他們再也沒有別的聯系。”
“我覺得不太對勁,就查了司徒慧的銀行卡流水,發現那次見面后,她收到了一筆十萬塊的轉賬,而這筆轉賬,來自文誠。”
“如果只是素未相識的陌生人,怎么會這么大手筆?就算是一見鐘情,也說不過去,所以我順藤摸瓜,把他們兩人的來歷都摸了個清楚。”
陳晉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你們猜怎么著?他們居然來自同一家福利院!”
“福利院?”魏清頌神情微愕。
“對,文誠和司徒慧都是常平福利院的孤兒,文誠四歲的時候,被文成華帶走,司徒慧就比較命途多舛了,沒過幾年,常平福利院倒閉,年幼的司徒慧被送到了另一家福利院。”
“那家福利院的院長……”陳晉話音頓了一下,嗓音發澀,“后來因猥褻兒童入獄,很不幸,司徒慧是受害者之一。”
聽到這里,陸景明和魏清頌面容皆是一沉。
“經過那件事后,可能是因為害怕,司徒慧從福利院逃跑了,我查過,這些年她輾轉去了不少地方,沒有學歷,她只能從事不體面的工作,她也是最近才回到棠州,據說是為了回來找一樣東西。”
“時間相隔太久,我目前還沒有聯系到前常平福利院的院長,司徒慧和文誠在常平福利院生活時的情況,暫時還無從得知。”
魏清頌聲音略顯沙啞:“我之前狹隘地認為,文誠和司徒慧或許也是情人關系,可是現在想來,我應該錯了。”
“錯了?”陳晉似乎不解,“如果不是那種關系,文誠怎么會不由分說給她那么大一筆錢?甚至還可能為她殺人?”
“他們相識于幼年,哪里懂得情情愛愛?在福利院的時候,他們視彼此為親人,分隔之時,文誠和司徒慧年齡都還小,說不定早就已經忘記了對方。”
“可是若干年后,再相逢時,沉睡的記憶被喚醒,文誠忽然想起了這個幼年時的同伴,想要和她好好敘舊,卻發現她早已不是記憶中的人,還經歷了那么多的不幸,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極大的刺激。”
“這個時候,他忽然得知,司徒慧成為了文煜的情人,而文煜的目的非常明顯,他就是要將司徒慧暴露在文成華的面前,讓文成華的手段全都沖著這個可憐的女人來。”
她的聲音很淡,輕飄飄地落在每個人的心上,卻有如千斤重。
司徒慧的遭遇已經有夠不幸,如果再讓文成華盯上,她一個沒有背景,沒有來歷的夜場女,文成華怎么可能對她手軟?
文燁的初戀女友,有著幸福的家庭,都能被文成華搞得支離破碎,更何況司徒慧早已沒有家了。
文煜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許緣,卻也在無形中,對司徒慧造成傷害,將她置于極度危險的境地。
陳晉聽得似懂非懂,背脊卻隱隱冒出寒意。
他咽了口唾沫,問:“兇手,真的是他?”
“除此之外,司徒慧的失蹤,恐怕也與他相關。”魏清頌眸中銳光微閃。
警方出動了大量人力,都找不到司徒慧的行蹤。
如果她是主動躲藏,再加上有人幫忙,那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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