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陸隊今天又在高冷 > 第55章 惡因
  繼海集團是棠州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坐擁一整座大廈。

  大廈坐落在棠州市最繁華的商業區,商圈高樓林立,鱗次櫛比,街道兩旁車水馬龍,人流穿梭。

  秋風輕揚,卷起幾絲細雨,飄揚而至。

  一輛黑色跑車疾馳而過,濺起一片塵土,隨即利落帥氣地停在大廈門前。

  保安見這架勢,還以為是哪個大企業來談合作,連忙迎了上來。

  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

  他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色西褲干凈整潔,五官棱角分明,只是看上去有些冷酷。

  保安更是篤定了心中猜測,點頭哈腰地笑道:“請問,兩位有預約嗎?”

  陸景明長腿一邁,從副駕上下來,淡漠應道:“警察。”

  保安聞言大驚失色,連話都說不利索:“警,警察?這,兩位警官有何貴干啊?”

  陸景明腳步未做停留:“找你們文總。”

  “這,這……”保安在原地躊躇不決之際,陸景明已經和魏清頌踏上了臺階,徑直進入繼海大廈。

  出示了警官證后,前臺戰戰兢兢,想給文誠致電確認,恰好看見文誠從一樓電梯出來。

  前臺忙松了口氣,揚聲喚道:“文總,這兩位警官找您。”

  與文誠同行的,是幾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聽得此言,紛紛用驚疑的目光看向文誠。

  文誠先是一頓,而后將手中文件遞給身旁的人,低聲囑咐了幾句,待幾個青年離去之后,才沉著臉走過來。

  他向前臺頷首示意,隨即對陸景明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來。”

  一行三人來到頂樓辦公室,文誠松了松領帶,隨手一指:“兩位警官請坐。請問,是文煜的案子有新進展嗎?”

  魏清頌和陸景明對視一眼,從皮包中拿出證物袋,里面正是文誠寄給許緣的信。

  她語氣平靜問道:“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封信是你寄給許緣的,為什么?”

  文誠微微一怔,旋即恢復如初,鎮定自若道:“既然你們已經查到了許緣,想必也清楚他和文煜的關系,我身為文煜的兄長,不希望他繼續胡鬧,所以才寄了這封信。”

  這番話說得倒也合情合理,魏清頌并未繼續追問,而是拿出那張照片,輕輕放在文誠的桌上。

  “那文先生又如何解釋,你乘坐的這輛棠A33075,在司徒慧失蹤當天,和文煜遇害的那個下午,都曾經出沒在相應的地方?”

  文誠神情微變,沉默許久,倏然露出一抹笑容,像是釋然,又帶著些許頹靡。

  他微微向后一靠,語氣仍然冷靜:“你們還查到了什么?”

  他似乎并不驚訝,甚至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魏清頌輕輕挑眉,美眸微瞇:“文先生希望我們查到什么?”

  文誠踟躕片刻,沒有回答,反而緩緩說道:“那天,我在警局門口看到許緣,就知道,你們遲早會查到我頭上。”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終究會被戳破,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而已。

  魏清頌倒是沒想到文誠就這樣輕易承認了,她幽幽問道:“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

  “我無話可說。”文誠神色淡淡。

  “司徒慧被你藏到了什么地方?”魏清頌又問。

  文誠眼眸低垂,其貌不揚的臉上一片陰翳:“你們都查到那輛車了,要找到她,想必只是時間問題。”

  他看似從容地認下罪行,卻并不打算乖乖配合警方。

  陸景明冷笑,晃動了一下冷光閃爍的手銬:“現在不說,留著去警局慢慢說吧。”

  文誠自始至終都很平靜,甚至極為主動地伸出了雙手。

  他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像從容赴死的死士。

  而這種平靜,在文成華聞訊趕來后,迅速被打破。

  文成華的目光在銀色手銬上落了一瞬,先是茫然,而后雙眼通紅,怒不可遏:“是你?”

  文誠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笑意有幾分猙獰。

  “你很驚訝嗎,老爺?”

  “你這個野種,真是太不像話了!”

  文成華胸前劇烈起伏著,他怒吼一聲,大步向前,一把拽住了文誠的衣領。

  見他如此震撼難言,文誠心情極佳地笑了,臉上的猙獰漸漸消散。

  “你不是早就說過嗎?我是一頭沒有教養的野狼,你要拔光我的爪子,剔除我的狼牙,讓我做一條只會忠誠的狗。”

  他頓了頓,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眸光沉沉:“可是,狼始終是狼,是不會變成狗的,爪子,也總有重新長出來的一天。”

  文成華一愣,神情錯愕:“你居然還記得?”

  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繼海集團高層爭斗嚴重,他膝下無子,只能領養文誠,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培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后來,文誠果然忠誠臣服,他從未想過,那些辱罵和羞辱,文誠始終銘記在心。

  文成華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呵斥:“你怨我恨我,有本事就沖我來,為什么要對我兒子下手?”

  文誠嗤笑,目光冰涼:“對你而言,繼海集團才是最重要的,文煜死了,文燁又無法寄以重任,你半生的心血很快就要毀之一旦,還有什么是比這更讓人暢快的呢?”

  “你!你這個畜生!”

  文成華終于無法遏制心中的憤怒,一拳揮向文誠。

  文誠避讓不及,硬生生挨了這一拳,唇角溢出血絲,身子向后踉蹌退了兩步。

  他嘴角勾勒出詭異的弧度,笑了起來,像是在嘲諷:“老爺,你才是罪惡的源頭。”

  文成華動作一滯,還懸在半空的手臂緩慢無力地垂下。

  他微微側過身,背對著文誠,在商場上叱咤風云鐵血手腕的強者,如今就像一個普通的老者,憔悴寂寥。

  他這半生揮斥方遒,凡事都被他掌控在手中,他說向東,沒有人敢往西走。

  在這方寸之間,他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感覺,又怎知到了最后,萬事空余悲。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嘗盡自己親手種下的惡果。

  種惡因,得惡果,當初若非他急于求成,對文誠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心理傷害,如今又怎么會釀成這般慘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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