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么樣?小浩。”
生命科學研究所內部,一間擺著單人病床的房間。
錢以學教授對著病床上的半大少年進行了詳細的體格檢查,然后溫和笑著詢問了句。
“感覺很好……胃口很好,渾身也很舒服,感覺很有力氣。”
半大少年嚴浩曾經和景諶有過半面之緣,他父親曾在望安河畔和景諶見過。
不過此刻的半大少年嚴浩,已經不復之前垂危病重的模樣,
面色紅潤而四肢肌肉勻稱,算不上健壯,但也和病懨懨不沾邊。
連在他胸口的生命監護儀器,清晰地顯示著他的心臟和生命體征足夠健康和平穩。
“錢醫生,我什么時候能夠正式出院啊?”
半大少年的腿腳在被褥下動了兩下,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地想要離開病床。
旁邊半大少年的父親,中年男人看著自己孩子此刻的模樣,再想著之前,眼眶紅了又紅,
還是忍不住感激地朝著錢以學教授反復道謝,恨不得跪下來,
“錢教授……真是謝謝,謝謝您……謝謝您救了小浩的命,要不是您……我……”
“不用謝我。我們用的藥副作用也不小。也是小浩他自己有足夠的治療好的欲望,也足夠配合我們的實驗。”
錢以學教授伸手拉住了中年男人,再伸手摸了摸半大少年的頭發,
半大少年躺在病床上,咧著嘴對錢以學教授笑了笑。
錢以學教授對著半大少年也笑了笑,然后頓了下,
“出院的話……雖然你現在體內的癌細胞數量已經很少……之前癌變的器官組織也在恢復。不過咱們還是先在觀察一段時間。等你的情況再穩定一下好不好?”
錢以學教授溫和笑著對著半大少年說道。
半大少年聞言點了點頭,還沒應話,旁邊的中年男人就先接過了話。
“小浩,咱們聽錢教授的啊。再觀察一段時間,等到病徹底好了,咱們就能夠回家了。”
“嗯。”
半大少年再點頭應了聲,常年的疾病纏身讓這個半大少年格外懂事。
很少提出什么要求來,甚至很少反對父母的話。
只是太期待,能夠健康地行走在外面世界了。
錢以學教授的手搭在半大少年身上,頓了下過后,再詢問道,
“……最近些天還做噩夢嗎?”
“好像還做……只不過有時候夢醒了就記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噩夢。”
“感覺夢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格外的溫暖……自由自在的……”
半大少年回答著錢以學教授的話,眼里說不清是向往還是害怕。
或者,兩者都有。
“……有時候,感覺那個世界格外的真實……近。”
半大少年緩緩轉過了頭,望向了錢以學教授。
錢以學教授沉默了下,旁邊少年的父親則是伸手緊緊摟住了自己的孩子,
他也很清楚,自己孩子一直受到一些噩夢的折磨。
“……嗯。我們的藥在精神和神經上的確有些副作用……不過你現在已經停藥了。后面應該會逐漸變好。”
“你要是想下床活動的話……可以在研究所里走走。研究所后面的小院子里也可以轉轉。”
“嗯,謝謝錢醫生。”
錢以學教授頓了下,就再拉了拉這半大少年身上蓋著的被子,
溫和著對著這半大少年笑了笑,然后就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學生緊跟在其后。
不過半大少年的父親在后面短暫地拉住了下那助手。
“小程……謝謝。要不是您……小浩他怎么也得不到現在的治療。”
中年男人從兜里摸出了個厚實的紅包,想塞給這位助手。
“不用,嚴大哥……小浩能夠得到治療也是他運氣好。恰好錢教授還需要實驗的人員,我沒發揮太大作用。”
這位助手只是搖頭,拒絕了。
中年男人的紅包也沒能塞出去。
“……嚴大哥,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從哪兒知道錢教授能夠……”
“……就是,就是網上……”
中年男人有些吞吞吐吐。
“……算了,你當我沒問……不過,多關注一下小浩他的精神心理狀態。要是再做噩夢的話,一定告訴我們。”
“我知道了。”
中年男人鄭重地應了下來。
這位助手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也跟著離開了這間房間。
……
“……他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基本消弭……不過XR的影響還在持續。”
“看停用一段時間過后,XR對他的影響能不能完全消失吧。”
回到了間類似辦公室,又像是實驗室的屋子。
錢以學教授對著他的學生再出聲說道,他的學生兼助手點了點頭。
“你呢……最近在做噩夢嗎?”
“在……好像夢到了個血色的世界……感覺格外的真實……有時候感覺身上一些地方的皮膚莫名有些癢。”
“那你這段時間休息,不要再接觸XR。”
“那教授您呢……”
“……”
錢以學教授的目光恍惚了下,然后搖頭,
“我沒事兒。”
助手再多看了眼錢以學教授,最后低頭沉默。
“咚咚……”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助手抬起頭朝外望了眼,
走出去之后又回來。
再對著錢以學教授說道。
“……教授。官方組織的人來了。”
“嗯,你先出去吧。”
來人進了屋,助手出去之后帶上了門。
錢以學教授抬起頭,望向了來的自稱卯的年輕女性。
“……錢教授,最近相關研究有進展嗎?”
卯兔調查員一直負責的就是異調局一些針對怪物一般研究的接洽。
“沒有什么進展……我也不太建議,利用那些惡心東西來嘗試治愈一些現在醫學沒辦法治療的疾病。”
“我們也不太建議。”
“嗯……最近不知道是貴組織的信息保密工作做得太差,還是我這邊做得太差。”
“有不少試圖給研究所投入資金,希望我進行一些奇怪的研究。比如治療絕癥,比如……延年益壽。”
“異調局能管到的只有異調局……管不了其他方向,特別是怪物方向的信息擴散。我們會注意的。”
“嗯。”
錢以學教授和卯兔調查員的交流最后陷入了沉默。
……
“還記得前幾天的望安市暴雨和山洪,還有首都市周邊的異常低溫嗎?我老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感覺洪水來的格外突然,然后走的也格外突然。”
“來了,來了……普通的氣象異常都能有陰謀論了。怎么,這么嚴重的氣候異常,還能是人為造成的?人有那本事嗎?”
“倒也不一定是人,說不定是別得什么東西?”
“開始了,開始了,開始講鬼故事了。”
首都,屋里。
剛給神啟平臺做了下維護和檢查的于成衡感覺格外自在,看著網絡上一些關于之前洪水和氣象異常的討論,樂滋滋地嗑著瓜子兒。
雖然之前洪水消退和暴雨停歇表面上似乎都沒有一點問題,
但人多了,還是有些人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按于成衡現在了解到的知識,知道這就是有那么部分人,天生靈感過高了。
也不是什么好事兒,過高的靈感往往會讓人莫名其妙的死去,靈感愚鈍一點,說不定還能在這兒糟糕的世界,稀里糊涂的活著。
不過這些人感覺不對勁也沒啥用。
就連此刻神啟平臺上,知道的更多一些的,神秘世界的能力者。
對這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難以窺見真正的全貌。
不過,于成衡自覺比這些人知道的更多一些,至少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偉大的神啟組織解決的。
而沒想到他竟然榮幸的是這個偉大組織的一員,嘴角就忍不住勾勒起弧度。
然后感覺更加斗志昂揚。
“……那你說是什么?能帶來這種災難?”
“說不定……是某種災難的主宰?”
網絡上那些討論還在繼續,不過讓再瞥了眼的于成衡,忍不住皺起眉頭。
雖然災難之王已經遠離,但災難之王曾經降臨的痕跡,還是對一些人造成的影響,
仍舊在傳頌著祂的名,
看著……真是讓人眉毛直跳。
搖頭,于成衡抬起頭,環顧了四周一圈,然后才再優哉游哉從網絡上的消息,轉向看著神啟平臺上的消息,
“嗯?”
……
“……木偶花。”
災難之王降臨的危機中,多次獵殺一些怪物的于娉婷,得到了一些成長。
至少,再獵殺起一些弱小的暴食者和水詭之類的怪物,變得更加駕輕就熟。
不過對于于娉婷來說,最重要的永遠不是提升自己的實力,而是完成偉大啟示先生的任務。
提升實力,成長,不過是為了更好完成啟示先生的任務。
雖然先前啟示先生發布尋找一些材料的任務,更像是隨意一提,后面也沒怎么再說過。
但于娉婷卻牢牢記住了,即便是此刻,依舊在不停尋找。
望安市城區之外,深入北山接連的隆南山脈。
穿著身緊身衣服的于娉婷,身影矯健地在叢林中穿行。
同時嘴里默念著正在找尋東西的名字,希望借由某種神秘物品,神秘信息的模因性。
多給自己一點方向的指引。
昨晚,她在神啟交易平臺上看到了這樣物品的信息,據發帖的人說,在隆南山脈偏南部的區域,
曾經見到過一株‘樹人’,而據了解‘木偶花’這樣啟示先生需要的材料,一般就伴生在樹人周圍。
“颯颯……”
望安市城北的洪水才褪去不久,處于望安市上游的隆南山脈內也還帶著些泥濘,
爛葉枯枝就混雜濕漉漉的爛泥里,散發著股腐爛的味道。
在叢林里趕了陣路的于娉婷,一個翻身輕躍,跳上個不矮大樹的枝杈,向前眺望,確定了下方向過后,
才繼續趕路。
樹人是一種樹形而長滿人面的怪物,
不過也并不就是一定出現在叢林里,按神啟平臺上一些人的交流,
樹人本身就能能夠活動,見過最詭異的一次,是長在一處荒廢人家的堂屋客廳里。
“什么人!”
突然,就在于娉婷穿著緊身衣服,矯健地再在這茂密而人跡罕至的叢林里穿行時候,
看到了在這兒叢林里的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座像是土地山神廟的建筑。
建筑跟前,還有個人形的身影在跪拜。
似乎是在聽到于娉婷在叢林里穿行的動靜,
那原本在跪拜的身影,一下站起了身,還從旁邊扯過了張木棍,
虎視眈眈,警惕著望著她。
于娉婷停下了動作,望著這攔住她去路的身影,
身影看起來就是個骨肉嶙峋的干瘦老頭,拿著那截樹枝,似乎只是守護身后那間破廟。
不過,于娉婷的目光卻沒有在那干瘦老頭身上多停留,更沒有回答那干瘦老頭的話,
只是越過那老頭,望向了老頭身后那間破廟。
破廟里,沒有供奉神宇,而是長著顆扭曲的樹。
樹從地面鉆出,張牙舞爪地刺穿了原本的供桌,然后扭曲的樹枝就如同長滿肉瘤的藤蔓,交纏在破廟的房梁之上。
而樹干,樹枝上,每一個肉瘤上,還帶著一張人臉,
人臉或悲或喜,都格外扭曲,就像是批了張人臉,又不是人的骨架。
樹的幾根枝杈,還往前延伸,延伸到樹前,直到刺入了廟前那干瘦老頭的身軀。
仔細看,就能看到,干瘦老頭本身就像是繃在骨頭上的皮肉,
更像是一層曬干了的皮,繃在了幾截張牙舞爪地樹枝上。
而這也是樹人怪物的一個特點,喜歡擺弄一些類似傀儡的東西。
“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那完全被樹人枝杈撐著的人皮老頭,再次厲聲威嚇著。
但于娉婷理也沒理他,只是滿破廟周圍尋找,尋找木偶花。
而那干瘦老頭,似乎終于受到了刺激,朝著于娉婷就打來,
同時皮下的樹枝一下刺穿了他的皮肉,快速往前蜿蜒扭曲著生長,要朝著于娉婷身上攀過來。
“木偶花……”
于娉婷只是矯健地躲過,然后看到了位于那破廟后的木偶花,
直接就朝著那木偶花撲了過去。
“啊……”
那樹人怪物似乎收到了刺激,
樹干,樹枝肉瘤般的一張張人臉驟然扭曲,發出尖銳的嘶吼聲,
然后……那樹人的枝葉間竟然快速生長……開花了。
然后風吹過,一朵朵花飄落,有的落到了地上,有的落在那干瘦老頭身上。
落在地上和其他樹上,乃至那干瘦老頭身上的花,就一下生根了。
然后那老頭,那其他樹上,一下順著那些個花,往下生根,密密麻麻的根系,
將沾到花的東西,似乎作為了肥料,成長著一株株樹人怪物的幼苗。
一看情況不對,
于娉婷幾個閃身,抓住了木偶花之后,
敏銳躲開那些朝著她飄蕩過來的花,然后毫不猶豫,直接朝著遠處溜了。
等著跑遠了,
于娉婷再回頭看那樹人,
就看到那樹人跟前,那干瘦老頭重新跪了下來,
還從其他不知道什么地方,鉆出了更多類似干瘦老頭的身影,跪在那地上,朝著那怪物樹人不停祈禱著。
“……主,您是生命的源頭,你是生命的母親,您是一切的造物主。”
“主……您賦予我們生命,賦予我們永恒的生命……”
再望了眼,于娉婷拿著到手的木偶花,直接溜了。
……
“啾……”
這一覺,景諶感覺直接睡得是格外踏實。
先前午夜夢醒過后,干脆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也沒有再做什么稀奇怪物的夢。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是太陽開始西斜。
當然,如果不是打開了門,看到了緊緊守在臥室門口,血淋淋的一團——血鷹。
晚起的景諶心情可能更好。
“餓了就自己打開冰箱門,把包子和剩菜拿出來吃,要是你愿意,還可以拿微波爐熱一熱……嗯……這個對你這個飛禽,要求可能太高。”
景諶隨口看著血鷹說道,再看著血鷹著地立著的兩只爪子,認真地添了后半句,
“……嗯,你也可以出去自己捕獵,抓兩只暴食者,河詭什么的,我想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是啥難事。”
血鷹看著景諶,一聲沒再發。
直到景諶打開冰箱門,將昨天的剩包子撿了幾個出來,扔給血鷹。
“吃吧,吃吧……我就不吃了,莪一會兒等龐叔過來,我吃新鮮的菜。”
血鷹不知道聽沒聽懂景諶的話,低著頭,拿著無用武之地的尖喙啄著包子。
景諶則是拿著聽飲料,打著哈欠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望著窗外已經是下午西斜的太陽。
看著西斜的落日,景諶就忍不住感慨,果然還是晴一點好。
先前的暴雨嚇得果然讓人心煩。
那現在……災難之王的危機也解決了。
按道理,接下來他是不是應該正常的逐步成長了。
就是那種……歷練一些艱難,經歷一些跌宕起伏的事兒,
然后實力一步步艱難地成長……好不容易干掉一個強一些,但又不是之前那樣強的離譜的怪物,
然后獲得成長變強的材料……嗯……最好也不要有太危險的事情,
可以有些波瀾起伏……可以有點精彩,但最好不要太危險,他心臟受不住……
嗯……景諶想著,有些思維發散了。
然后自己忍不住甩了甩頭。
他這是被夢想家于娉婷給感染了吧,想什么美事兒呢。
不過,他現在也面臨著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已經傍晚了,要不要出門。
就在他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
突然就嗅到了樓下不知道什么餐館的香氣,勾起了他的饞蟲。
“……這么巧?”
“一定是命運的詭計!”
景諶一邊笑著嘀咕了句,一邊老實站起了身。
旁邊的血鷹望了望景諶,飛快地騰起,從窗戶那兒先飛了出去。
景諶則是化身成影子,直接在陰影中跳躍。
服用了魔藥過后……屋里的門鎖似乎已經成了某種不必要的東西。
“叮咚。”
重新落到個熟悉地方的景諶,手機再響了起來。
……
“裊娜:偉大的啟示先生。您先前提到的材料,我已經收集到了最后一樣,木偶花。
裊娜:請問需要怎么將這份材料上交給組織。
啟示:其實這些材料的收集并沒有那么緊急。但依舊很高興,你能收集到這些材料。
裊娜:能為啟示先生的需要貢獻一些價值,是我莫大的榮幸!”
于娉婷發來的消息一如既往狂熱。
景諶看著,停頓了下,再認真給了回復。
“啟示:之后可以利用傳送儀軌將材料給我。
啟示:另外……出于你這次的貢獻,以及之前配合試驗的貢獻,以及這么久以來所做的事情。
啟示:已經足夠你在換取一副魔藥,你可以考慮一下,需要什么魔藥。
啟示:是依舊再次服用血肉之主魔藥,亦或者更換其他魔藥,我這里有幾種選擇。
裊娜:謝謝啟示先生和組織,我依舊選擇血肉之主。我希望能夠將這份血肉能力開發的更強一些,能為啟示先生您供奉更多力量。
啟示:那好,這份魔藥會之后一并給你。”
景諶認真考慮了下,還是準備給予于娉婷第二次服用魔藥的機會。
于娉婷也算是神啟組織除他以外的元老了吧……雖然神啟除他也就兩個人。
而且,于娉婷對他還有種莫名的狂熱……就像是個狂信徒。
“裊娜:謝謝啟示先生。
裊娜:啟示先生,還有件事情,可能需要向您上報。
裊娜:我在收集最后木偶花的時候,遭遇了一株有些古怪的樹人。
裊娜:這個樹人怪物擁有著不少的傀儡,或者信徒……
裊娜:……他們呼喊著的祈禱語是;‘生命的源頭,一切的造物主’。”
景諶看著于娉婷發來的消息,頓了下。
忍不住轉過頭,望了眼肩膀上落著的血鷹。
‘生命的源頭’。
這聽起來怎么感覺跟血肉之主有些像……但似乎又有些差別。
至少和真名有關的后半句,就和血肉之主沒關系。
“wz021……”
景諶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來這么樣東西。
輕聲重復了遍,景諶再給了于娉婷消息的回復。
“啟示: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注意的。
裊娜:好的,啟示先生。”
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啟示先生,另一邊的于娉婷就徹底放心下來。
只要有偉大的啟示先生,偉大的神啟組織負責,再嚴重的事情總能迎刃而解。
她對偉大的啟示先生有著足夠的信任。
那偉大的啟示先生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情呢。
景諶決定……報警。
或者說,告知異調局,畢竟這就是異調局負責的事情。
不過,沒等景諶將消息發給異調局。
就先收到了神啟組織另一位元老一條消息的匯報。
“網絡民工:啟示先生。
網絡民工:有件事情可能需要向您匯報。就在先前,交易平臺上出現了一件特殊物品的交易。
啟示:說吧。
網絡民工:一位交易平臺的用戶,發帖交易一樣名為‘不老泉’的物品。
網絡民工:描述稱,這‘不老泉水’服用過后,普通亦或者是能力者都能夠重返青春,然后恢復壽命,如果持續反復使用,可以長生不老。
啟示:我知道了。”
景諶看著于成衡發來的消息,頓了下。
從描述上來看,這物品的確有些特別。
特別在于,沒有提到副作用。
嚴格來說,神秘世界還真有可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神秘物品,比如變成暴食者這樣的怪物。
只不過,這種不老,恐怕不是對這種事情寄托有希望者想要的。
景諶估摸著,這樣東西也差不了太多……但此前并沒有聽說過。
“網絡民工:我已經按照相關預案,將這樣東西暫時屏蔽了,暫時還沒有除了我們和異調局之外的第三方人員看到這條物品交易信息。
網絡民工:我覺得,除了沒說明的副作用外……這條交易信息最大的問題是……太便宜了。
網絡民工:賣家開出的價格過分便宜……除非他真得有一個‘不老泉’。
啟示:行,我知道了。繼續保持屏蔽,同時告知異調局這件事。”
景諶看著于成衡發來的后面消息,頓了下。
這還真是個以己度人的好辦法……要真是好東西,也的確不可能賣那么便宜。
如果真如同描述那樣,只會給出個天價。
回復了于成衡的消息,景諶重新抬起了頭,再望向了周邊,
此刻,他站在的位置,正是老位置。
優哉游哉地,又再到了望安河畔。
“看看今天有沒有有緣人?”
景諶笑了笑,從兜里順手一摸,就摸出了那張八卦圖,
跟前鋪上過后,自己也坐了下來。
然后……先給異調局發消息。
……
“望安市城南區河上街道的暴食者已經得到解決,相關材料已經入庫。”
“城北區056事件已經解決,一名調查員犧牲,一人重傷,已經轉醫療部門搶救……”
“……從昨天‘災難’結束后,到現在,異調局望安市方面一共處理了十三起特殊事件……”
異調局,爬蟲和老辰通著電話。
和居中負責的老辰匯報著一些匯總的情況。
老辰聽著,停頓了下,然后應道,
“首都這邊以及周邊的情況也都差不多……災難和命運雖然已經走遠了,但殘余的影響卻在持續。”
“今早上,還有個信奉‘災難’的邪神組織,企圖召喚災難重新降臨,把他們帶進災難的天國。”
老辰說著話在笑,但笑得很疲憊。
“對這種家伙……就應該都給他們真塞到怪物跟前去,去見他們的主去吧。”
寅虎走了回來,無力地說了句。
“那他們應該很高興。”
老辰笑著應道,寅虎沉默,懶得說話了,往旁邊一坐。
這時候,老辰那部特殊的手機再響了起來,老辰頓了下,向寅虎和爬蟲示意,然后拿了起來。
“啟示:隆南山脈發現一點情況,異調局或許可以關注下。”
老辰神情一下凝重起來。
需要神啟組織特意提醒異調局注意的,容不得老辰不提起心。
“老辰:啟示先生請講。”
然后,
老辰從神啟組織這里,得知了隆南山脈樹人事宜以及不老泉的問題。
不過,看到整個事情過后,反而吐了口氣。
“老辰:我們會格外關注啟示先生和貴組織提醒的事宜。
老辰:不過在災難還沒完全走遠的現在……整個世界,類似事情頻發,我們會盡量格外注意啟示先生和貴組織的提醒。”
就像是老辰說得,此刻頗有點債多了不愁的狀態。
每件事情下面,都潛藏著濃重的危機。
“……爬蟲。隆南山脈那邊離你更近,你那邊負責查一下情況吧。”
“寅虎,你通知一下酉調查員那邊。不老泉的事情,顯示賣方在她那邊的區域。”
老辰將情況跟爬蟲和寅虎兩人先后說了,然后做了安排。
“行。”
寅虎和爬蟲先后點頭,直接應了下來。
老辰頓了下過后,重新望向寅虎。
“祂怎么樣?”
“負責監控祂狀態的調查員,最近沒再發現異常。”
“災難之王離開過后,祂就從看向天空,重新恢復了常態,大多數時候注視著花圃里,受到祂污染的花草植物。”
“嗯……”
老辰吐了口氣,繼續忙碌了起來。
……
另一邊,景諶將這件事情跟異調局通報了下過后,
暫時放下了手機,就在望安河畔老位置坐著,等待著有緣人。
順便吃著剛才聞起來有些香,就買來的小吃。
不過景諶嚴重懷疑,命運的信徒,那洪老頭搶了他的生意。
以至于他攤位前門可羅雀。
說鮮少有人停留都太客氣,是根本沒人駐足。
不過景諶就是找個樂子……順便注意下命運信徒的情況,
也不在乎,只是看看過路的人,不時再轉過頭關注下洪老頭那攤位上的情況。
饒有興致地看著洪老頭給那些排隊的人算命。
要不是害怕命運的絲線爬到他身上來,景諶都想去找洪老頭算一卦。
看看他這個自己都看不到的未來是什么樣的。
“……最近啊,你容易和子女吵架。如若吵架,你和子女的矛盾就會上升一個臺階。”
“到時候,就是家不成家,親人難以團聚……你在老家還有個老房子吧。這次難過,你就將在那兒孤獨終老。”
聽洪老頭給人算命的內容,乍一聽像是尋常算命先生說得安慰人的話。
仔細聽,就會發現說得太多,往下延伸的太細,就像是一切都給安排地好好的。
“大師……那……那……”
那聽著洪老頭算命的,是個老太太,聽著這話,目光神情都有些灰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誒,你個老太太,這還要大師講呢……聽大師的,不要跟家里人吵架了。”
“多大歲數了,吵贏了又有什么個好處呢,你說。”
后面的人趕忙勸著老太太。
“不吵了……不吵了……謝謝大師……謝謝大師的指點。”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都是神的指點……”
“是……謝謝神……謝謝主……”
老太太手合著十,道著謝,作揖,一邊慌慌張張的起身,
臨著轉身要走了,又才再想起來,還要給算卦了錢。
慌忙摸索著,手朝著洪老頭遞了過去,
“錢就不要了……記得命運的指引。”
“謝謝……是……是……”
洪老頭沒要錢,引得旁邊的人跟著再贊嘆了幾句。
那老太太轉身跌跌撞撞地也要離開。
景諶看了眼那離開的老太太,從旁邊轉了圈,撿了個石頭在手里,
掂量了兩下,精準地朝著那老太太提領著的個籃子里拋了進去。
然后……那老太太提領著的籃子被石頭壓著一墜,整個人踉蹌了幾下。
“哎呦……”
整個人腳似乎是崴了一下,就摸索著,到旁邊地上坐著歇著去了。
就在歇著的時候,那老太太接到了她兒子還是兒媳的電話,
剛開始,說著些話還似乎有些來氣,緊跟著,大概是腿上疼,
揉著腿,氣發不出來了,就哎呦起來,
大概是電話那頭的人著急了,老太太自己話語聲也跟著軟了下來。
“……我,我能有什么事兒,就是被哪個遭瘟的給絆了一下……我……”
“……我……沒事兒……哪用來接我,你們又那么忙著呢……我自己回來就是了……”
語氣越說越緩和……直到掛了電話,
再揉著腿腳,老太太眼里又再流露出來一些疑惑。
她剛才不是腳崴了一下嗎,怎么不疼了啊。
誒,奇了怪了,還真是不疼了。
她還起來動了動,發現真不疼了。
左看右看的有些疑惑。
這邊,景諶拍了拍手,看著那老太太頭上崩斷了的命運絲線,笑了笑。
感覺好像找到了樂趣啊。
擺攤,算命,順便崩一手命運的絲線。
“……誒誒……你這么個怎么插隊啊?”
就在這時候,
旁邊洪老頭的攤位上,再有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響了起來。
讓景諶不禁側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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