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這不是合適吧！”
小弟差點跳起來，腦袋嗡嗡作響。
特么瘋了吧。
凌家，林家，洛塵，哪一家都可以輕松摁死他們，在這些巨頭上搞手段，找死也沒這么找的。
“信我不？”
周福生一口氣將剩下的半截煙抽完，任由煙頭燃燒過濾嘴，咬著牙道：“老子上桿子給他們當狗，他們都視而不見，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玩命呀！”小弟連連搖頭。
“你怕個球！”周福生猙獰喝罵，“到時候他們自己就打起來了，哪里管的上我們，那林家自己屁股就不干凈，死了都活該。”
“我們也一樣。”
小弟用看失心瘋病人的眼神看著周福生：真以為自己就是什么好人嗎？
更何況，他們這樣做，看起來沒有任何好處。
沒有好處的事，鬼才愿意去做。
“我們壞的有底線。”周福生滿臉正氣。
呃……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難道壞人有底線，就不是壞人了？
小弟有點搞不懂自己大佬究竟在想些什么。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人了，送死的事，為什么要去做。
僅僅只是為了出一口氣？
“之前干的事情都忘了？”周福生扔掉煙頭，又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之中，他的臉龐格外模糊，“我是真怕了，只是送人到藥廠，就被活生生的打成了肉泥，我們干的事，比送人惡劣百倍，你覺得我們會有什么下場？”
小弟沉默，心中寒意驟然增加，可仍舊嘴硬，“那是特殊情況，沒人會知道我們做了什么，更何況作惡的是林國玉，我們推脫說自己不知情。”
“你覺得他們會給你機會解釋？”周福生的反問充滿了嘲弄。
小弟再次沉默。
“憨子，我之前錯了。”
周福生將煙盒扔給憨子，自己悶聲說道：“我一直都想著抱大腿，抱高層的，世家的，資本的，想著他們會帶著我和兄弟們一起輝煌騰達，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他們永遠都把我，把兄弟們當成了狗，不……連狗都不如，我們就是他們眼中下水道里面的蛆蟲，他們需要我們去處理那些骯臟的事，因為這些會臟了他們自己的手，可他們從來都沒正眼看我們！”
“我們的收獲了什么？連殘羹剩飯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鄙視。”
這話，周福生說的很是滄桑，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曾經的委屈。
被呵斥，被當成透明人，被鄙視……
從來都沒有正面的神色，哪怕僅僅只是一句稍顯虛偽的夸獎。
“我們要自己做主！”
周福生再次扔掉煙頭，眼神中滿是堅定，“蒼城是我們的家鄉，我們土生土長，只有我們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憑什么我們就一定要給那些外來者當狗，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我不甘心！”
“以前我也這樣想過，但不敢做，現在機會來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死了，只要解決了落塵和他身后的人，還有短暫停留的林家等世家，蒼城將會真正成為我們的地盤！”
“我，才能說了算！”
周福生目光灼灼，野心毫不掩飾的冒出來，“憨子，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也許是我們這一輩子唯一真正翻身做主的機會！”
憨子徹底愣住了。
自己當家做主？
他從來都沒敢這樣想過，正因為比普通人知道多，見到的也多，他就越發不敢相信還有自己當家做主的一天。
那是奢望。
“大佬，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憨子有點忐忑。
或許對自主這個從來都沒想過的詞有些期待，更多的則是不想失去現在熟悉的生活環境。
“好好過日子，我配嗎？你配嗎？”
周福生一把拽住憨子的衣領，“你想你的孩子如同我們一般變成那些人的奴仆，為的僅僅只是他們丟下的碎屑？你想你的孩子被人鄙視看不起？我們現在過的什么日子？鬼都不如！除了我們自己，有人敢和我們親近嗎？”
一連串的質問，徹底掀開了遮羞布，露出了憨子最不愿意面對的現實。
他們這些人其實都住在一個小區，因為他們的存在，方圓數里的小區房價是全城最低，就這還沒人來定居。
他們有自己獨立的超市和飯店，因為沒人愿意在他們所住小區附近開店。
……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
上面對他們不待見，動輒打罵，也從來都不曾看得起他們。
下面的百姓對他們是敢怒不敢言，遇到他們就好像看到了瘟神，逃得飛快。
更悲哀的是，他們的下一代，幾乎也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