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情忍了已經很窩火,連那落錦書都不能處置,而且她日后還要成為自己的皇嬸嬸,豈不是辱得他臉上無光,以后他還怎么見人啊?
“陛下!”殿外,有太監疾步進來稟報,“杜公公帶著蕭王殿下來了,馬上便到。”
景昌帝冷銳的眸子揚起,倏閃過一絲殺氣,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風兒,你進寢殿里,不許出來,更不許聲張。”
“是!”云靳風站起來迅速便躲進了寢殿里,雖然無比憎恨云少淵,但是也知道對著他,自己完全占不了上風,沒必要留下來受辱。
景昌帝神色調整,換上了一副溫厚兄長的面容,吩咐宮人去備下早膳,自己則先坐在了餐桌旁。
殿外,杜公公在前頭帶路,藍寂攙扶著云少淵上了石階,緩步進來。
晨曦光芒微淡,殿外的燈籠在薄霧里,隨著那玄色衣的銀線浮動,頎長英武的身姿便已經立于殿中,躬身拜下,聲音低沉醇厚,“微臣參見陛下。”
景昌帝含笑看他,眉目里不盡溫柔,“不必拘禮了,坐吧,你許久沒陪朕用過早膳了。”
“謝陛下!”云少淵坐下,揚手示意藍寂退出去,唇角微揚地問道:“可有備下臣弟最愛的鳳卷酥啊?”
景昌帝笑著說:“知道你愛吃,早便吩咐下去了,從小到大,你但凡喜歡什么,朕幾時短過你的?”
云少淵眸子微暖,“是啊,打小臣弟想吃什么,陛下都一定會想方設法給臣弟弄來的。”
僅是吃的而已。
景昌帝笑容顯得勉強許多了,看著他,“你如今身子無礙了吧?朕已經斥責過那不肖子了,也責令他務必給你賠罪,你這個當皇叔的,本就是他的長輩,該打便打,該罵便罵,不必疼著他的。”
云少淵頜首,“確實該教訓教訓,臣弟除了是他的長輩,更是軍功赫赫的親王,他以搜捕兇手為名毆打臣弟泄憤,實在荒唐。”
景昌帝手指扣在了茶杯上,指尖發白,“你說得對,他確實需要教訓的,父皇如今病重,若他老人家知曉,怕是要震怒的,若為他害得父皇病情加重,便打死也不為過。”
云少淵聲音輕輕,“他做過的事,豈止這一件叫父皇生氣的?便父皇此番知曉,左不過是說一句此等逆孫要來何用?斷不會再為他生氣傷身。”
景昌帝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笑容頓收,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藍寂在一旁聽著,唇角譏誚,這一來一往又是以舊情打動,又是長輩又是太上皇的,還想護犢子呢。
出了這么大的事,都舍不得被人教訓一下,云靳風如果有一天死了,也是被皇帝寵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