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時看著那扇已經關起的門,眸色變得十分溫和,一掃原先禁軍統領的銳氣和威嚴。
藍寂下去讓大伙散去一部分,只留下幾個人在這里守著就好,免得人數太多,驚擾了里頭。
與此同時,景昌帝下了旨意,令蕭王云少淵與兵部及大理寺一同徹查白江一戰,落家軍戰敗前后的事。
而兵部侍郎魏雙縉曾任白江一戰的監軍,戰敗之后他回京上奏,說落祁北貪功冒進才致兵敗如山倒。
落家軍幸存武將的聲音,根本無法抵達上聽,落祁北最終雖沒被問罪,卻也沒有得到一位戰死武將應有的哀榮。
甚至,朝報還隱隱透露出一個信息,朝廷對他很不滿,只不過是念他落家三代于國有功加上有丹書鐵券才沒有大興問罪之師。
為這位魏雙縉,便是如今的承爵魏國公的胞弟,魏家三代顯赫,曾出了一后兩貴妃,如今深受帝寵的魏貴妃,也是蜀王云靳風的母妃,便是出身魏國公府。
如今魏國公的嫡長女魏荀媛,曾許配給蕭王云少淵,可云少淵凱旋歸朝,身受重傷,魏國公府卻悔婚了,火速把魏荀媛嫁給了康樂侯府的嫡長子。
魏家作為外戚,可謂是一手遮天,如今魏國公承爵之后,雖想約束族中子弟,但因跋扈慣了,加上魏貴妃在后宮深受帝寵,其子云靳風更有望被冊封為太子,所以魏家的人更加肆無忌憚。
御史臺不止一次在朝堂上參魏家,可景昌帝都壓下來了,還把參魏家的御史外調降職。
這一次蕭王府連同兵部大理寺去查白江一戰,魏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因為,魏雙縉任監軍期間,確實有許多錯失,這點,魏國公是很清楚的,家族榮譽,他也必須要保護胞弟。
魏雙縉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揚言如果蕭王府敢燒到他頭上來,便定要叫蕭王府好看。
魏國公卻沒這么樂觀,但是,還沒等魏國公召集魏黨商議,蕭王府已經火速取出了所有的證據,遞交給兵部和大理寺。
證據指出落祁北與監軍魏雙縉達成共識,誘敵滅之,魏雙縉率領十萬大軍退至白江口,落祁北帶十萬兵馬進攻,佯裝不敵,讓戎人追至白江口,與魏雙縉一同夾攻。
但是,戰策實施之后,魏雙縉的援兵遲遲沒到,甚至連糧餉后備軍也不見,落祁北帶領十萬大軍于白江口苦苦支撐十二天,沒等到支援,吃了幾天的野草樹皮,最終兵敗。
蕭王府所遞交的證據,樁樁件件都可查實,簡直人神共憤。
大理寺當即派人把魏雙縉逮捕,但魏雙縉自恃貴妃胞弟的身份,且是朝廷大員,不愿意跟大理寺的人去。
好在云少淵派了青鞘和紅狼前去,兩人出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把他擒住逮捕到案。
魏雙縉在大理寺公堂上還特別囂張,大踏步沖到云少淵的面前指著他痛斥道:“你縱是親王之尊,卻也不能問我的罪,白江一戰我并未參與,且后來你出征迎戰,幸得我監軍有功,這才收復失地,你今日開堂審我,便是誣陷功勛,你蕭王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云少淵面容冷峻,下令道:“案情既已大白,灌下毒酒,對外宣畏罪自盡。”
“你敢?”魏雙縉目眥欲裂,一掌拍落案上,“云少淵,你是公報私仇,鏟除異己,我定要稟報陛下,問你的罪。”
青鞘提著毒酒上前,與此同時紅狼配合著上前鉗制他,捏著雙頰把毒酒灌了進去。
魏雙縉被摁住,那毒酒順著喉嚨往下,他想努力吐出來,但是青鞘在他的胳肢窩上撓了幾下,他全身一軟,毒酒便咽下了。
他咆哮著,滿嘴毒罵,但穿腸毒酒入胃后便開始劇痛,仿佛喉嚨到胃部都被腐蝕了一般,整個人倒在地上打滾,再也罵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