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陸晚凝慕容玥 > 第308章 商陸牌按摩,值得體驗
對這鎮朔州的囂張表現,陸晚凝和商陸心中油然而生的鄙夷與不屑,竟然達到了出奇的一致。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一合計,頓時靈光一現、計上心來。
且看商陸率先繞到了鎮朔州的身手,伸出手去照著那大塊頭的穴位上就是一通亂點。他醫術學得時間不多,不能說是無師自通,也可謂是完全不懂。除了當初練偷襲的時候被師姐逼著背了一張人體穴位圖外,再也不曉得更深奧的東西了。
但就是這穴位圖,其實他也就是知道個大致位置,就連它們各自有什么功效,也完全是隨機的。
在商陸看來,這叫摸索之中學習,充滿了探索的樂趣。
然而作為他的靶子,鎮朔州黃全,可是慘了。他先是被點了麻穴,便趕緊一塊兒身子開始變得酥酥麻麻,緊接著,大半邊身子都開始充斥那奇怪的感覺。
可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又是一陣笑意涌上心頭,他開始放聲大笑,笑得合不攏嘴,笑得唇齒發干,連嘴唇都黏在了牙齒上。
隨著笑聲愈發地大,臺階上的管遜耐心也快要耗盡了。他冷冷地看著臺下的鎮朔州,幾乎像在看一個死人。如此挑釁他的威嚴,是根本不將他這個朝廷命官給放在眼里。
這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可是足以抄家的大罪。
面容冷峻,管遜繼續看著黃全發癲——他倒要看看,這鎮朔州到底還能瘋狂到什么地步。
但他實在是低估了黃全的破壞性,也實在高估了商陸的點穴水平:只見鎮朔州仰天大笑了約莫一炷香后,又開始狂躁地到處亂動,逢人就打,似乎是體內藏著一團火,不發泄出來就要將自己給活活燒死。
所有靠近或者與鎮朔州挨得近的人,都挨了他結結實實地揍。看到這里,管遜真的是怒了,他威逼手下不論如何都要上去講黃全給制服,將其立刻下獄關押,刻不容緩!
但沒有誰敢就這么沖上去,暴露在黃全的攻擊范圍以內。人人都怵頭面對這么一只瘋狗般到處咬人的大塊頭。
就算是商陸,也嘴角抽搐不止,他根本不曉得自己是碰了什么開關,倒把這大怪物給放了出來。試著去偷瞥陸晚凝的面色,便看到后者是想要笑又還得憋著,意圖整出一副嚴肅的面孔來,讓商陸也跟著端正了態度。
確實啊,要是任憑這個瘋子怪物去揍人,指不定局勢會再亂成什么樣。要是誤傷到其他人就不好了,尤其是那本該幸福生活卻無辜被卷入這場紛擾的人。
所以商陸趕緊三兩步地追到了黃全的身后,抬手就在那家伙兒的穴位上又點了一番。好消息是,鎮朔州不再隨便攻擊人了,但壞消息是,他開始哭了。
按理說,喜怒哀樂是人之常情,但架不住這鎮朔州是個加強版李逵。他那一哭,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讓人雞皮疙瘩頓起。
別人哭,那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黃全哭,那是毛骨悚然呼吸一滯。
但他這一哭,卻是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有的是被駭到了頭皮發麻的地步,有的則是太過震驚而難以接受,但最為突出的,當屬黃全的大夫人,知州的親妹子。
只見她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臺階上,一下撲在了自己哥哥的身邊。她哭訴道:“大哥,這院里有邪魔作祟,我夫君他定是被邪祟上了身,才中邪了,做出這許多瘋魔事來。”
“大哥,你快些派人去請道長,讓他快些來府上做法驅魔。此事非同小可,萬萬不可耽擱啊……我夫君他,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活……”
說著說著,大夫人也開始哭。但這次的哭卻少了那撕心裂肺的絕望,而是為了她的丈夫,鎮朔州黃全。
身為一個飽受苦難和折磨的女人,她甚至一下子就為那個男人找到了理由。哪怕那個人上一秒鐘還揚著胳膊要打她,但此時此刻,她卻已然滿心里只剩下關切和擔憂。
這番轉變看得陸晚凝一愣一愣的。她不禁感嘆道:這是什么究極戀愛腦。
跟她比起來,自己這個為了自由戀愛而抗爭的,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今天大夫人對于鎮朔州的種種表現,才真是小刀拉屁|股,給她開了眼了。
撇了撇嘴,陸晚凝對于這等不理智的做法表示出完全地不能接受。她轉移了視線,給商陸打了個目光,示意后者可以收工了。
眼看著管府被鬧得亂七八糟,從上到下都經歷了一場浩劫般灰頭土臉,她和商陸來打探消息這個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更何況,陸晚凝的視線飄到院子中央,那個嬌小的身影裹在薄毯下,還在無聲的啜泣。
小丫鬟受了傷,需要療傷,所以他們不能再繼續耽擱時間了。
至于其他的,并不急于一時。眼見著鎮朔州黃全和知州管遜之間并非牢不可破的聯盟,那接下來的計劃推進便更加有了把握和成功率。
打定了主意后,陸晚凝和商陸走上前去,撩起隱身斗篷將小丫鬟給罩在了里面。
小丫鬟一下子看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俊美的模樣,恍然間以為自己是見到了神仙降臨。但她的傷卻實在太重,縱使有一刻想要跪下磕頭的心,卻也實現不了。
溫柔地朝她微笑著,陸晚凝抬手在嘴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姑娘立刻心領神會。她點了點頭,而后任由商陸將自己給抱了起來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三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院子,就像來時一樣沒有任何人察覺。
但這次行動,在院子里其他人的眼中,可是全然不同的。他們只能看到,小丫鬟嗖的一下消失了,眼前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就像當初那條毯子突然出現一樣,小丫鬟也憑空消失。任憑他們怎么揉弄眼睛,都不能發現絲毫的線索。
事情發生的太快,又太詭異,沒有一個人敢出聲來打破這現場的寧靜。他們倒吸著冷氣,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在了無法言喻的恐懼之中。
唯有那鎮朔州黃全的哭喊鬧聲還在院子里回蕩,久久不息,徹夜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