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那邊沒人是因為現在還沒掛牌掛號,等收拾干凈了,開始接診,自然會有病人過去。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衛生搞了!沒有多,你總有少吧?”

    王春麗一聽卻笑了,她扯著陸星月走到門外,“你看看,你看看。”

    陸星月有些茫然,“看什么?”

    “你看看來這兒的病人,哪個不是來看西醫的?還中醫?你以為你看好了一個中暑,你就了不得了?哼,誰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中醫,就是一群到處招搖撞騙的騙子!”王春麗嫌棄地打量著陸星月,“好不容易讓你蒙著一個,你就偷著樂吧,還真指望自己能在這里發光發熱啊?”

    她扭過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你啊,愿意要這三十五塊錢,你就在這兒呆著,不愿意要,趁早滾蛋!”

    陸星月險些被氣笑了。

    她知道近年來中醫式微,也知道這段時期西醫大行其道,人們對于西醫的追捧和對中醫的偏見、詆毀,仿佛是兩個極端。

    “不行,招搖撞騙一個可不是我的風格,”陸星月上下打量著王春麗,“就比如說你吧?經期不準,每次來月經,必然頭疼惡心,身體疲倦,昏昏欲睡,走起路來氣喘吁吁,晚上失眠多夢,冷汗淋漓吧?”

    王春麗錯愕地轉回頭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她的確是有這個毛病,但她跟這個陸星月不過剛剛認識,從沒跟她講過這些。

    陸星月雙手插進兜里,輕描淡寫中透著語重心長地說:“王同志,你這病要治啊,不治可是要出大問題的,尤其是你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毛病,真是可惜了。不過,看來你不相信中醫,那就算了,去找你奉為圭臬的西醫慢慢去治吧?”

    “你……”王春麗瞠目結舌,她咬了咬牙,很想追上去問問,但一想到堂姐和大伯娘的交代,還是忍住了。

    只要她把陸星月整走,還怕大伯娘給自己看不好病?

    看到陸星月空手而歸,老大爺姜國富毫不意外,“你啊,就把這當成個養老的地方,還有工資領,多好的事!”

    陸星月苦笑,“我今年才十九,現在就開始養老,未免也太早了吧?”

    她找來工具開始收拾東西,劃給中醫部的區域很大,但多年沒有使用,門窗玻璃有許多是壞的,屋子里到處都是灰塵,藥柜有些小格子里還有藥材,但也被灰塵浸透了。

    幸好早晨去領白大褂時給了一包口罩,陸星月戴上口罩開始搞衛生。

    一打掃,就是半天,但清理出來的面積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望著依舊破敗的小樓,陸星月憤憤地扔掉了抹布。

    這座小樓是上下兩層,滿打滿算也有七八個房間,只憑她自己,恐怕得收拾到猴年馬月去了。

    何況,從今日后勤處對待她的態度來看,他們輕易不會支持她的工作。

    后勤處是如此,其他部門應該也相差不多。

    她若想在第三人民醫院立足,必須得另想辦法。

    “不干了?不干就對了。”姜國富躺在小院蘋果樹的樹蔭下,“中醫在咱們醫院是不可能起來的,而且,你們中醫有什么用啊?而且,看你年紀輕輕的,就算真學了中醫,也沒學到多少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