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月頓時錯愕地睜大雙眼,嘴巴卻是一緊,被靳懷遠捂住了。
她下意識抬頭,卻只看到他堅毅如鋼的下巴,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聽到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隨機便是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接著,靳懷遠便松開了她。
“抱歉。”靳懷遠收回目光,滿眼歉意,“剛剛不是故意的。”
陸星月反應過來,“我去,有人在跟蹤你啊。”
靳懷遠:“……”
“你看清了嗎?是什么人?”
靳懷遠搖了搖頭,“一個奇怪的女人。”
“哪里奇怪?”
靳懷遠再次搖了搖頭,陸星月也知道靳懷遠他們這種人有很多事情都很機密,也就不再問了。
兩人把自行車推進來,靳懷遠隨手合上門,穿過月亮門帶著陸星月往里走。
小小的四合院,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院中一顆海棠開得正盛,中間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直通主屋,樹下擺著石桌石椅。
“這院子是我奶奶留下來的,是以前她做姑娘時和家人共住的。”
陸星月不知靳懷遠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這些,她點了點頭,四處看了看,有些羨慕。
在后世,爺爺也有一間這樣的小院。
正房住人,西邊分了三間,中間一間用于坐堂,左右各一間分別做藥房和內室,院子里則擺著兩三個煤爐子,隨時準備為急癥的病人煎藥,進進出出常年飄蕩著草藥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這輩子,也不知自己什么時候能混上這么一間小院。
這么想著,她心里嘆了口氣,自己還是現實點,想想自己什么時候能在醫院站穩腳跟吧。
這時,靳懷遠推開了東邊廂房的一間門,拉開了燈請她進去。
“這房子早些年被爺爺奶奶上交了,前年又被返還回來,奶奶臨終之前,把這間小院給了我。可惜我一年到頭都在外面,好好的房子積的到處都是灰,托人照看也不放心。昨天我聽說陸大夫沒地方住就動了這個心思,不知道陸大夫能不能幫我照料一下這個房子。”
陸星月瞠目結舌,這說的也太假了。
眼前這處開間,整齊地擺著待客的桌椅,右邊一座雕花屏風隔斷組成的書房,房的架子上書籍都羅列地整整齊齊,左側是臥房,架子床擦的干干凈凈,上面沒放被子,外側的簾子卻干干凈凈。
這里分明經常有人進來打掃、整理,才能維持得這么干凈。
“如果陸大夫不方便,那就只能讓它繼續落灰了。”
“……謝謝你,靳同志,我現在特別需要一個落腳之處,就是這租金……”陸星月不好意思地說:“實不相瞞,我現在身上所有的錢,都還是你給的呢。”
“既是診金,便是陸大夫該得的,況且,也是我有所求。”他頓了一下,又說:“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們家不是什么和睦人家,兒孫也不止我一個,奶奶當初把這座小院給我,別人就不同意。將來你住在這里,恐怕不會很安寧。”
陸星月明白了,靳懷遠讓她照料這間小院不只是照顧房子,更要守住房子。
可她也有些不明白,“但靳老先生還在,按說……”
靳懷遠一聽就直搖頭,“再多的人在,也架不住有混賬。不過你放心,爺爺是站在我這邊的,你安心住在這里就行,如果真的有人來鬧,你就報公安,鬧幾次沒了臉,他們也就不敢來了。”
陸星月:“……”